愛情就像一條河,左岸是明滅千年的歡笑,右岸是燭光下永恆的沉默,中間流淌的,是年年歲歲淡淡的落寞。
……
單薄的身影獨自徘徊在村間小路上,夜空一片漆黑,周遭茫茫的雪花隨風飄散仿佛此時的心境一般凌亂的沒有一絲頭緒。
輕輕的那是什麼聲音?
嗚咽著呼嘯而來仿佛遲暮的老人在低低的呢喃著命運的不公,那低低的哭訴仿佛橫亙在心頭的哀傷莫名的讓人心殤。
就那麼落寞的站在雪地里仰頭望天,任憑風雪呼嘯吹打在臉上也不自知,仿佛這樣仰望就可以窺得天道一般,上官雲翳就那般站在風雪里。
仿佛忘記了時間,周遭的一切似乎已經變得虛幻,孤獨的身影佇立在茫茫風雪之中久久不動,仿佛喪失了時空概念,恍惚間透過蒼茫大地看到一個落寞的身影站在宇宙的長河之上,看波濤滾滾洶涌澎湃,這一刻他眼里不是風景如畫的大好江山,舉步維艱之下的上官雲翳只想抽身回到岸邊,他累了,真的累了。
在茫茫夜色中,在宇宙長河之上,上官雲翳突然有種生死的感懷和宇宙的蒼涼感,盡皆蒼涼卻又落寞,這一刻上官雲翳如同失了家的孩子,身影孤單的讓人心疼。
恨不得把那孤單落寞的身影抱在懷里輕輕安撫。
這一刻元瑤站在高處望著山腳的上官雲翳眼里滿是擔憂,不知為何,明明知道那人是自己結拜兄長,明明知道他是高高在上的王爺,明明知道對方手里掌握著傾倒天下的勢力,可是不知為何,這一刻的上官雲翳還是讓元瑤心疼的想要護在身後保護起來。
剛剛得到屬下的急報,知道這邊出了事,元瑤甚至來不及問一聲什麼事情,就拖著病體從床鋪上起來飛撲到桑木村。
遠遠的就看到那落寞的身影站在山腳下一個人孤單又淒涼的待著,元瑤慶幸,上官雲翳出了事第一個想到的人會是自己,可在竊喜之余心里又在擔憂。
那一刻上官雲翳形單影只的站在風雪里,他的身影落入元瑤的眼中盡管落寞卻依舊挺拔,那種倔強的堅強讓元瑤看了忍不住心口微微犯疼。
不忍去打擾那仿佛入定了一半的人兒,元瑤站在遠處就那麼靜靜的望著遠處那孤單的讓人心疼的身影,仿佛多年之前他也曾這般遠遠的默默的觀望著一般,元瑤只是站在那里默默的守護著他,一如在自己最危險的那一刻看到那個人守護的身影一般。
雪花落在臉上涼涼的觸感讓上官雲翳佇立在風雪中的身影忍不住輕輕的瑟縮一下,思緒再次回到身體,上官雲翳冷冷的打了個寒顫。
伸手拭去臉上的冰涼,原來,什麼時候開始,自己已經淚流滿面了嗎。
深吸一口氣,上官雲翳轉身回頭,抬頭之際依稀間還可以看到遠處木鞨的房子那隱約中的燈光。
沒有什麼疼痛是不會不過去的,眼前的疼痛也是一樣,疼痛像是利箭一般扎入上官雲翳的胸口甚至讓他來不及喘息,他甚至可以听到自己咚咚的心跳聲,可是再痛的傷口也有愈合的一天,那只利箭仿佛在自己咚咚跳動的心髒那里小停留了一會兒,從背後穿出去,像只鳥一樣飛走了。
上官雲翳覺得那「利箭」在自己胸口留下的時間也該過去了,他沒有那麼多的時間等著傷口愈合,他是上官雲翳,身負的責任讓他不得不快速愈合那傷口。
抬步艱難的邁動雙腿,這一刻的上官雲翳在腳落地的那一瞬仿佛又恢復了陳國翊王的從容不迫,嘴邊依舊是那副淡淡的笑容,只是那細細眯起的眼楮里卻失去了一份神采,多了一絲他人看不懂的滄桑。
一把拉住身邊多事的高福,元瑤怒目橫瞪了對方一眼,看了一眼欲言又止的高福,元瑤堅定的搖了搖頭。他看出來了上官雲翳心里的掙扎,盡管還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但是看著那落寞寂寥的身影,不知為何,元瑤不想去打擾。
或許,二哥也不希望自己此時看到此情此景的上官雲翳吧。
剛剛進到木鞨的院子上官雲翳就被一陣壓抑的哭聲弄得頓住了腳步,記得自己剛剛走時慕容泓明明「昏迷」著,按理說阿毛不該這般,難道?
突然想到那個不安分的佷子之前的傷勢,上官雲翳懊惱的拍了一下額頭,再也顧不得自己的壓抑,推開門就沖入進了屋子。
上官雲翳沖入進房間的時候就被眼前的情景弄懵住了,阿毛抱著昏迷不醒的慕容泓不停的呢喃哭訴著,那一聲聲「少爺」叫的讓上官雲翳莫名的揪心。
可那小小的孩子卻忽略了自己腿上透著紗布溢出的血跡。
另一邊也不知道是被阿毛吵醒了還是怎地,木梓睜著朦朧的眼楮眼楮里全是迷茫,只是在看到上官雲翳的身影時整個人明顯的一怔。
上官雲翳象征性的點了點頭沒有理會看起來狀態不錯的木梓,來到炕邊一把把阿毛懷里的慕容泓抱了過來。
「哇」的一聲痛哭失聲,在看到上官雲翳的那一瞬阿毛再也壓抑不住心里的恐懼。
這個陌生的地方讓他小小的心靈充滿了不安全的因子,哪怕是哭都不敢放肆,在少爺昏迷的那一瞬間他以為他們就要死在這,天可憐見這位二爺還會理他們。
天知道,剛剛阿毛已經被自家少爺的話給嚇傻了。
真怕上官雲翳就這麼一走了之拋下他們不管,那一刻阿毛甚至覺得自己再也看不到草原的天空了。
「二爺,少爺…….少爺他……」哭的不停的抽噎著,阿毛想解釋一下自家少爺是怎麼了,可是一開口卻哽咽的說不出完整的話來。
擺擺手制止了阿毛的哭聲,上官雲翳看了一眼慕容泓不自然潮紅的臉,伸手扯開他的衣襟,果然,胸口處的掌印比之之前還清晰了。
如釋重負的松了口氣,或許這慕容泓真是個有福之人,想來剛剛他也是心情激蕩之下氣血上涌,卻不曾想陰差陽錯之下把體內之前隱藏的傷勢激發了,現在他胸口憋了一口血所以臉色才會這般,只要把他這口血逼出來他這身體的傷勢也就好了。
放下慕容泓,上官雲翳簡單的給阿毛處理了一下腿上的傷勢,制止了阿毛要問的話,上官雲翳只是給了小家伙一個冰冷的眼神,結果阿毛第一時間就安靜下來。
到木梓身邊檢查了一下,目前人也無礙,上官雲翳叫過一個元瑤的暗衛,讓他去給木梓熬夜,里面被上官雲翳加了一些安神的成分,然後上官雲翳抱著昏迷不醒的慕容泓在阿毛那擔憂的目光下出了屋子。
走過一個過道來到另一邊木鞨的屋子,上官雲翳把懷里的人放到了炕上。
之前羅女乃女乃那邊好像不大好,木鞨夫婦都去了桑虎家里,這房間自然就空了下來,此時上官雲翳見慕容泓情況緊急也就顧不得那些,先把這孩子治好再說。
把人盤膝放好,上官雲翳扶著垂著頭的慕容泓也盤膝坐到了他的對面,伸手抵在對方對方心口,默默的運氣不斷催促著。
半盞茶過後上官雲翳擦了一下額頭的汗水,繞到慕容泓身後一把把他抱到懷里,把人對著地上,伸手在對方胸口輕輕點了幾下。
「噗」的一聲,慕容泓一口淤血吐了出來。
拿過一旁事先準備好的帕子輕輕擦了擦慕容泓嘴角的血跡,看著臉色逐漸恢復正常的孩子,上官雲翳拿過早準備好的藥丸塞到對方嘴里幫他順了下去。
微微蹙起的眉頭好像叫囂著主人的不滿,上官雲翳輕輕的撫著慕容泓的胸口,將已經放溫的水送到對方嘴邊。
終于忙活完了,看著已經呼吸均勻的小小家伙,上官雲翳如釋重負的松了口氣。
抱著慕容泓回到之前的房間,剛剛一進門就發現了坐在炕邊明眸皓齒的少年。
上官雲翳一愣,隨即神色自若的點了點頭,把懷里的慕容泓放到了滿臉擔憂的阿毛身邊,上官雲翳拉著笑顏盈盈的少年到了木鞨的房間。
簡單的幾步距離,不過是從這間屋子穿過一條四五米的過道到另外的一間屋子而已,上官雲翳握著元瑤的手腕甚至可以感受到身邊的人輕微的幾乎不著痕跡的顫抖。
上官雲翳不知道這是緣自何故,卻也不想去好奇的探究,這一天來發生的事情已經讓他無力去探究事情表面之下所隱藏的真相了,他怕,怕一個不小心自己變成了那撲火的飛蛾。
把元瑤推坐到炕邊,看著眼前略顯局促的人兒,上官雲翳無奈的嘆了口氣。
看來之前自己那個警告算是白費了,元瑤的這些屬下未免太盡心了一些,這麼晚了居然還是驚動了他。
「二哥,你別怪小弟派人監視你,我是擔心……」略顯緊張的開口,看著上官雲翳那張有些無奈的臉,元瑤沒來由的一陣心慌,想到之前屬下稟報的事情,元瑤只覺得自己的心髒撲通撲通震動異常。
「我知道……」輕聲開口準備安慰一下略顯緊張的元瑤,卻不曾想自己一開口語音竟是這般沙啞,上官雲翳不悅的蹙眉,心里的悲傷更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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