驟然感受到覆在自己手上的溫度沒來由的上官雲翳心一顫,整個人不可抑制的渾身一震,許是昨夜剛剛經歷了慕容泓那毫無來由的表白,上官雲翳整個人神經都繃得緊緊的,這突然降至的溫度讓上官雲翳有了那麼一刻的恍惚和——貪戀。
不著痕跡的收回自己的手,上官雲翳嘴角依舊掛著那絲讓人如沐春風的淡淡笑容。
「三弟有事?」直視著元瑤的目光上官雲翳柔聲開口,不知為何,元瑤那雙擔憂的眸子深處的東西讓上官雲翳神色不自然的一頓,好像什麼自己一直避諱的東西將要破土欲出般,上官雲翳直覺的躲避了開視線。
「二哥,我們是兄弟,可是出了什麼事?」敏感的意識到自己剛剛的目光過于放肆,元瑤屏氣收心地垂下眼臉輕聲開口,只是那聲音里帶著一絲讓人不容忽視的——委屈。
「沒事,真的,我只是……」本想搪塞過去,結果低頭對上元瑤那雙水光瀲灩的眸子,那一刻上官雲翳的心仿佛都陷進去了,就那麼尷尬的頓在那里,心仿佛都被那一汪水給融化了。
到了嘴邊的話不自覺的就改成了,「剛剛看到木鞨族長站在門外欲言又止,結果知道你在用藥就急急的離開了,我想,是不是村子里出了什麼事……我只是有些擔心罷了,沒事,你身上有傷,你先歇會吧。」拉過被子輕柔的為元瑤蓋上,像是怕弄壞了這個瓷女圭女圭一般,上官雲翳的動作小心的讓人有那麼一瞬的迷茫。
「林丁,進來。」瞥了一眼小心翼翼的上官雲翳,元瑤的眼底有掩飾不住的笑意,結果被上官雲翳那若有若無的目光一瞪,元瑤迅速手攝心神,眼觀鼻鼻觀心,威嚴的聲音月兌口而出,驟然而起的聲音倒是把旁邊為他整理被角的上官雲翳嚇了一跳。
有些懷疑性的看了元瑤一眼,結果那家伙正一本正經的看著剛剛走進門來的屬下,壓根沒有理會自己,上官雲翳不禁懷疑,剛剛這家伙到底是不是故意的。
「林丁,剛剛怎麼回事,族長來做什麼?」聲音說不錯的威嚴,這一刻上官雲翳甚至有一種錯覺,面前虛弱著身體靠在炕上的人兒並不是自己的三弟,而是凡間那高高在上的王侯。
「回主子的話,羅女乃女乃有恙,想叫二爺過去看看,木族長見二爺在為主子治傷,沒有打擾就離開了。」恭聲開口,來人一直畢恭畢敬的跪在地上,連頭都沒有抬過,完全一副盡職盡責屬下的模樣。
「三弟,我過去看看,听說羅女乃女乃身體不舒服。」簡單的交代了一句就準備動身,想到當日那位老人的試探,盡管無奈,但是上官雲翳還是覺得為了子孫後代著想,其實那老人並沒有做錯什麼。
正當上官雲翳穿上厚厚的棉衣準備動身之際,隱隱好像听到外面元瑤的屬下好像在和人交談著什麼。
和上官雲翳疑惑的對視一眼,元瑤示意林丁出去看看發生了什麼事。
不過片刻的功夫林丁再次進來,低著頭恭聲稟報道︰「主子,來人送信,羅女乃女乃過世了。」
重重的嘆了口氣,上官雲翳本來還在穿著棉衣的手頓在了空中,想到那個有些精明有些小算盤的沃林之花,上官雲翳閉著眼楮深吸了口氣,這麼快一個人就消散在了這天地之中,只是不知今朝自己還可以站在這里,他朝自己的生命是不是也會這般脆弱。
「二哥,你,沒事吧?。」擺擺手讓一旁等待命令的林丁退了下去,明顯感覺到今天的上官雲翳很是不對勁,元瑤再次猶豫著開口。
驀然想到當日那羅女乃女乃前來所求之事,當日自己不想惹麻煩所以婉言拒絕了,今日,乍然听到她辭世的消息,不知為何,上官雲翳很想去看看桑虎。
「三弟,我過去拜祭一下,你是?」上官雲翳有意去祭拜卻不知道元瑤到底怎麼想的,總覺得自己走了把他一個人留在這里不太好,但是元瑤畢竟身份在那擺著呢,林國的太子去拜祭一個鄉野婦人,上官雲翳覺得這事有些荒謬,索性問一下元瑤,看他準備怎麼辦吧。
「二哥,我同你一起去。」掙扎著起身從炕上坐了起來,元瑤拿過一旁的衣服準備套上。
「算了,你還是歇在這里吧,你那傷勢還是別亂動了。」看了一眼元瑤紅腫的肩頭,上官雲翳打消了元瑤的想法,一把按住欲穿衣服的元瑤,把他塞到被子里重新躺好。「我去去就回來,你先歇著。」
輕輕的點了點頭,元瑤乖巧的躺好,剛剛只是動了一下肩頭就撕裂一般的痛,他還是不要逞強的好。何況,自己的事情已經一團糟了,元瑤覺得自己該靜一靜。
躺在炕上目送上官雲翳離開,元瑤擺擺手讓林丁退了下去。
靜靜的腦子里都是昨日和上官雲翳重逢的點點滴滴,這短短一日不到的時間對于自己卻仿佛一下子走過了大半生,自從上官雲翳的在戰場上突兀的出現,到剛剛的離開,元瑤居然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
閉著眼楮暗自嘆息一聲,他不知道上官雲翳的出現于自己來說到底是好事還是壞事。
想想父皇臨行前囑咐的言語,元瑤突然覺得心中一陣憤恨,自己是林國的太子啊,又怎麼能…….可是想起上官雲翳待自己無條件的好,元瑤突然又覺得自己恨不起來,畢竟,那個人才是真正蒙在鼓中的那一個啊
能怪誰呢?
怪只怪自己生在皇家,怪只怪自己是林國的太子,怪只怪自己必須要擔當。
「殿下,我觀這位二爺好像心緒不寧,怕是不會在這桑木村逗留太久,皇上交代的事情,殿下還是早作打算的好。」
元瑤整個人還沉浸在思緒當中,高福那突然響起的聲音讓他本就煩亂的心緒更加紛亂異常。
冷冷的瞥了高福一眼,元瑤用鼻子冷哼了一聲。這個高福完全就是父皇派來監視自己的,哪里有一點兒做奴才的自覺,明明一副恭敬的模樣,可是元瑤就是听出了他言語里的挑釁。不就是讓自己早點行動嘛,還說什麼早作打算,自己雖然貴為太子,可是那個父皇已經定好了一切,哪里還有自己打算的。
這一刻元瑤真的希望自己只是生于普通人家中的一員,他情願過著那種為了生計打拼的日子,也好過現在居然為了一個國家的利益去設計自己的兄長。
想到昨夜上官雲翳那孤單落寞的身影,沒來由的元瑤一陣心痛,如果二哥知道自己設計了他,不知道將是怎樣一副光景?會不會和自己割袍斷義?
一想到上官雲翳那冰冷的眼神有一天可能是注視著自己,元瑤沒來由的一陣恍惚,狠狠的甩了甩頭,不,不,不,他不要那樣,絕對不要,二哥是他的恩人,他不能那麼對他,絕對不能……
「殿下,您?」看著躺在炕上的太子難看的臉色,高福擔憂的上前。
「高福,你去看看,怎麼過了這麼久二哥還沒回來?」不想高福看到自己的掙扎,元瑤扯過被子蓋在了臉上。
仔細的打量了一眼自家主子,高福猶豫了片刻還是躡手躡腳的退了出去,這位主子是他從小看到大的,此時元瑤在想些什麼他多少也可以猜得到。
說實話,他心里也不滿老主子的安排,只是想到如今林國在七國的境地,高福又不得不承認,眼前這辦法卻是最好的一個,犧牲一個人,成就整個林國,怎麼看怎麼劃算,只是那個被犧牲的人卻注定要有一個悲慘的結局。
到外面讓護衛去打探一下桑虎家里那邊的情況,待回來人稟報後,高福再次回到了房間。看了一眼兀自捂在被子里的主子,高福輕聲開口︰「殿下?」
「可是二哥回來了?」快速的探出頭,驟然降至的溫度讓元瑤忍不住瑟縮了一下。
「殿下,二爺那邊好像有些事情要處理,一時半會兒怕是回不來了,要不,殿下先吃點兒東西,廚上按照二爺的吩咐已經熬了粥。」試探的開口,高福知道此時這位主子心情不好,所以說話也盡量陪著小心。
「哦,這樣。」不知道桑虎那里出了什麼事,想到昨日村民對慕容泓的圍攻,元瑤這心里隱隱有些不安。「高福,扶我起來,我去看看那邊出了什麼事。」越想越不對勁,擔心上官雲翳出事,元瑤不顧自己的傷勢就想起身。
「哎呀,我的主子,您身上有傷,這樣亂動再傷了自己可怎麼好。是老奴愚鈍不該瞞著主子。」
看著元瑤那明顯怒氣沖沖的目光,高福嘆息了一聲,隨即小聲開口道︰「不知道那羅瓊臨終前交代了什麼話,桑虎少爺看到二爺後跪在地上死活不肯起來,也不開口說話,就那麼跪在雪地里,剛剛林丙去打探了,目前還沒有個結果,怕主子您等的急,林丙就先回來了。不過看二爺那個樣子好像只是有點兒猶豫,但是想來二爺心里也清楚是什麼事,主子您就別擔心了。」扶著元瑤再次躺好,看了一眼臉色微霽的主子,高福輕輕的松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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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一天啊,呵呵,這個月你過得愉快嗎,親親?整個月都在生病,一濁祈禱下個月過的正常一點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