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房間里出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上官雲翳看著元瑤吃過藥又睡了過去後才松了一口氣,簡單的整理了一下衣衫,上官雲翳出了房間。
站在房間門口仔細回憶昨夜到現在的點點滴滴,上官雲翳覺得一切都不真實的可怕。
元瑤醒來後趴在他懷里慟哭了一頓,然後整個人都變得沉默下來,上官雲翳也不知道怎麼面對元瑤,于是兩人之間盡管清醒的情況下待了一下午,但是卻也沒有語言的交流。
在房間里洗了澡,上官雲翳幫忙元瑤上好了藥,喂他喝了些藥,上官雲翳刻意放了些安神的成分,在看到元瑤昏昏沉沉的睡過去後他才離開了房間。
盡管元瑤沒有開口,但是上官雲翳卻可以體會到他的愧疚和不安。
對此,上官雲翳不想再說什麼,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了,他也不想去追究誰。
既然林國國主只是要自己一個許諾,既然自己已經「接收」了「禮物」,那麼就給他一個許諾好了。只是……
嘴角掛起玩味的笑容,這天下哪有那麼便宜的事情,好事都讓他林國國主佔盡了,怎麼可能?
「王爺。」低頭恭敬的站在上官雲翳身側,高福恭聲開口。不知道這位一向不大理會自己的人突然叫住什麼事,猶記得昨夜他那危險的眼神,莫名的高福心里隱隱有些不安。
「派人去看看桑虎那里事情處理的怎麼樣了,還有,去把木鞨族長請來,我有事吩咐。」儼然主子的口氣,上官雲翳淡淡的吩咐著,並沒有覺得自己的頤指氣使有一絲不妥。
不理會身後高福愈發恭敬的態度,上官雲翳抬腳去了隔壁慕容泓的房間,剛剛進去房間就看到秋慈安坐在炕邊為阿毛打理著傷口,上官雲翳不著痕跡的點了點頭,看了一眼屋子里靜謐的氣氛,不自覺的眼楮落到了慕容泓的身上。
驟然對上慕容泓那仿佛受傷的眼神,上官雲翳心里一震,隱隱有些明白過來,怕是昨夜的事情是瞞不住了。既然這樣,也好,讓慕容泓知道自己是什麼人,想來他會更快的恢復吧
「雲……王爺。」
抱拳躬身行禮,秋慈安略顯不安的站在那里,昔日被桑木村救回來的狼狽少年人竟是陳國的王爺,誰能想象的到,人生的境遇竟然真就這般不可捉模。
如今身份地位巨大的反差讓秋慈安不禁唏噓,恭敬的開口,在知曉昨夜發生了什麼事情後他此時的態度更加恭敬。能被林國國主派來這桑木村守護,秋慈安的身份本就不一般,再加上昨日高福拉著自己要的那些東西,秋慈安現在想來都覺得一切不可思議。
「木梓的傷勢如何了?」坐在炕邊沒有理會秋慈安的恭敬,這一切上官雲翳盡管無奈卻也不得不接受。
「回王爺的話,木梓已經無礙了,只是還需要休養一段時間。」
輕輕的點了點頭,上官雲翳笑著看了一眼躺在邊上的阿毛,笑著模了模小家伙的頭,「怎麼樣,傷口還痛不痛?」
輕輕的搖了搖頭,像是想到了什麼似地,有些猶豫的點了點頭,阿毛亮晶晶的眸子小心翼翼的看著上官雲翳,那里面有一絲擔憂有些期待,還有什麼別的是上官雲翳看不懂的,但他也不準備去琢磨,這麼大的孩子本就是願意做夢的年紀,上官雲翳自己的事情都處理不過來,哪里有時間去研究阿毛的想法。
「泓兒,大哥明日就派人來接你,你準備準備吧。」看了一眼坐在阿毛身邊發呆的慕容泓,上官雲翳笑著開口,一如以往的淡淡笑容,讓人看了就升不起厭惡感來。
「知道了。」見上官雲翳不停打量著自己,慕容泓低垂下眼瞼不想和對方對視。心里一直堅持的東西在叫囂著,可是想到那日被粗魯的對待,慕容泓的小臉上血色全無。
「王爺。」推開門恭敬的叫了一聲,高福站在門邊向上官雲翳使了個顏色。
「進來回話。」清冷的聲音驀然響起,看的屋子里其他幾人一愣。
「回王爺,羅女乃女乃已經下葬,桑虎在家里,听到王爺要尋,已經同木鞨族長一起在門外候著。」
「叫他們進來吧。」看了一眼炕上眼里滿是期待的木梓,上官雲翳嘆了口氣輕聲開口。
「木族長,雲翳之前有所隱瞞,實屬不得已,還請您老見諒」抱拳行禮,上官雲翳客氣的開口。不管怎麼說對方救過自己,在這老人面前上官雲翳倒是沒有絲毫架子。
「王爺,不敢」木鞨倒是沒有想到上官雲翳會以這番低姿態對待自己,趕緊抱拳回禮。
「今天請二位來是因為木梓有些事想和二位說,桑虎,你過去吧。」指了指炕上此時清醒的木梓,上官雲翳讓出了炕邊的位置。
「代我比武。」嘶啞著嗓子開口,木梓滿含期待的望著桑虎。
猶豫著看了一眼身後的木鞨,桑虎低頭沉思半天最後卻是把目光投向上官雲翳。
沒想到桑虎會征求自己的意見,上官雲翳笑著開口,道︰「只要木梓和你同意,我是沒有意見的。木梓身上的傷短時間內不可能下場比試,而我又要盡快離開,所以,才想出這個折中的辦法,就是不知道你覺得怎樣?」
分明看到桑虎眼里突然掠過的戰意,上官雲翳疑惑的蹙眉,突然想到了什麼,上官雲翳好笑的搖了搖頭。這桑虎要跟隨自己想來也是羅女乃女乃辭世之前的遺願,這般看來這個桑虎倒是有些不情不願的,眼下,這小子是想試試自己的本事。
既然有這個心,上官雲翳怎麼也不能讓他失望不是。突然想起昨夜的荒唐,上官雲翳有些後悔,早知道桑虎存了這麼一個心思自己就把比武的事情延後再議了。
「王爺,敢問何時開始比試?」沉聲開口,桑虎嗓子有些嘶啞。
嘆了口氣,上官雲翳也知道桑虎唯一的親人離世對他的打擊不小,本不想這個時候打擾他,可是無奈自己馬上就要離開了。想到桑虎還要隨自己前行,上官雲翳想了想開口道︰「桑虎,明日我就要離開了,我會留個地址給你,到時候你要隨我可以前去找我。」
木鞨瞬間抬頭看了上官雲翳一眼,看對方的表情不像是在說笑,再看看桑虎那凝重的表情,木鞨突然想明白了當日桑虎為何長久跪地不起了。可是桑木村的規矩,男子是不可以遠行的,想要阻止桑虎,木鞨剛剛要開口就被身邊的秋慈安一把拉住。
警告的目光看著木鞨,秋慈安滿臉嚴肅輕輕的搖了搖頭。
木鞨掙扎了一下沒有掙月兌秋慈安的手,這才注意到對方滿臉的凝重,迷惑的看著對方,這個時候不是細說的時候,可是木鞨焦急啊,萬一上官雲翳真把對方帶走了,到時候誰來守護桑木村。
見木鞨實在掙扎的過分,秋慈安看了一眼還在低頭思索的桑虎,而上官雲翳則在一旁默默等候他的決定,見兩人都沒注意到自己,秋慈安拉著木鞨退了出去。
「秋慈安,你為什麼拉住我,你難道不知道桑木村的規矩,難道你不知道桑虎將來是要守護桑木村的,還是你秋慈安忘本也想離開?」劈頭蓋臉一頓數落,木鞨怒目而視著秋慈安,一向都覺得這家伙挺本分的,可是今天秋慈安的態度讓他很不忿。怎麼,看到對方是王爺就想巴結,難不成他還想擺月兌林國投靠陳國不成?
「唉,你這個老家伙,怎麼這麼一把年紀了還是這麼一個火爆脾氣。你也不打听打听對方是誰就沖動著要開口,我是擔心你怕你到時候弄巧成拙落個埋怨。」
嘆氣著開口,秋慈安見到木鞨居然誤會自己,心里沒來由的一陣失落。果然,外人就是外人,即使你再努力可還是會被人懷疑,無論你做了多少付出了多少,可在人家的眼中你始終是一個外人。
「對方是誰?你不是說過嗎,他是陳國的翊王,可那又怎麼樣,他一個王爺也不能不講理說帶走誰就帶走誰,那我們桑木村的規矩豈不是成了擺設。誰都不成,桑虎肯定不能讓他帶走」
把頭扭到一邊,木鞨死活不肯松口。這些年桑木村發展到如今從來就沒有走出過一個壯丁,連女子外嫁的都少,很多女子都是招婿入村,不然又怎麼會有如今桑木村的規模。如今這桑虎可是村子里的頂梁柱,說走就走甚至沒和自己商量一下,難不成他把自己這個族長當了擺設,視族規于無物不成?越想越氣,胸口不停的劇烈起伏著,木鞨從未像今天這般動怒過。
「老伙計,如果你真氣不過就去隔壁問問太子爺,你把桑虎的事情和太子爺說說,看太子爺是否同意你把他強行留下?」
「怎麼?秋慈安,你別忘記,這里是桑木村,他太子爺也要守村子里的族規。」想拿太子爺壓他,木鞨冷笑著看了秋慈安一眼,眼里滿是不屑。
「老伙計,連太子爺自己都送給了對方,你當我們林國還有什麼是不能給他的。」清幽的聲音空洞的傳來,木鞨渾身一震滿臉不可思議的看著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