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虛吃驚地張大了嘴巴。那清河真人吃驚的盯著秦海認定他沒有說謊,眼中也掠過失望之色,旋即又正常了。
「那施主這是往哪去啊?若有貧道效勞的地方只管說。貧道自會盡綿薄之力。」
秦海從兜里抽出那張報紙苦笑道︰
「此去北京,是為了要尋親的。一個人沒有了親人與記憶是很可怕的事情。我想我的身世應該跟這則啟示有關。」
真人接過報紙仔細看了看。沉思良久說道︰
「小施主,凡事欲速則不達,千萬不可強求。一切隨緣吧!每個人的際遇都不相同。你獨具慧根與佛有緣,我長青觀的大門永遠為你敞開。」
清河真人說完,念念有詞,那長青觀的觀址就此印在了秦海的記憶里。
憂心忡忡看到這一幕,楊柳的心陰晴不定。這倆道人打的什麼算盤?秦海已經度過了一個又一個的劫數,這兩人是敵還是友?別又生出什麼禍患才好!此時此地,楊柳還是將哥哥放在首位,至于自己安全于否,她倒是忽略不記了。
北京西站終于到了。楊柳終于松了一口氣。天下無不散的筵席,那倆人再不識趣,也不能恬著老臉纏著哥哥不放吧。隨著乘客下車,那護身符的壓力也頓減了。
辭別了倆道士,秦海也是輕松了不少。這牛鼻子道士,一路上喋喋不修在耳邊聒噪,不甚其煩。這朗朗乾坤什麼人都有啊!真是張了見識!
再不能掛在哥哥的膀子上行走了。雖然自己輕的不亞于羽毛,給哥哥造不成絲毫的負擔。但那臭道士放在哥哥身上的護身符卻讓楊柳的身體近不得身來。詛咒的臭道士!如此多事!
逢人就打听見人就作楫,就這樣憑借這三寸不亂之舌找到那尋人啟示上的住址。一個很古老的四合院。這院年代久遠但保持完好,少說點也值好幾百萬。院主人非富則貴。秦海看看自己再看看這院落,滿心的歡喜。這身行頭倒也與這家相配。親人近在咫尺,激動在所難免了。
輕輕叩門門應聲而開,一個慈祥的婦人出現在門里,很有禮貌地問道︰
「小伙子,你找誰?」
「你——不認識我?那這個——是不是你們寫的?」
豆大的汗珠子在內衣里滋生。現實與想象簡直背道而馳隔了十萬八千里。
「這個呀,是我們寫的。如今我兒情海已經回來好幾天了。他現在就在家里,你是他朋友嗎?快進來坐坐。」
秦海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這玩笑開的太大了!人家的兒子已經回來了,自己還企圖來此尋找答案,簡直是痴人說夢,沒當騙子抓起來就不錯了。
「不用了不用了。改日再來拜訪。」
秦海急急退了出來,擦了一把冷汗。方才太尷尬了。差一點就喊媽了!
這一切都在楊柳的意料之中。千里認親,爹媽要是真的在此出現那才是撞到鬼了。
生活又一次失去了方向。秦海再次茫然。浮萍尚且有根!屬于我的根在哪?
「哎!不去想那麼多了。京城這麼大,既來之則安之,先安頓下來吃口飽飯,然後再找份工作要緊。」
見哥哥如此決定,楊柳頗覺欣慰。若不是命運作弄,哥哥現在早已經生活在象牙塔里成了時代的寵兒。可現在——現在居然為了生存而活著。拋開叔叔霸佔的那80來萬不談,從頭開始也是一種歷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