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什麼特別原因?」無憂對這個人委實頭痛。
「比如……春……藥……」
「哈……」
「有這些不良因素,別怨我悔約。」
「難道別人給你下藥,也怨我?」
「怨……」
「哪有這個道理?」
「所以,你把我看好了。」
「無賴。」
無憂踢了個石子,砸到他腳後跟上。
「彼此,彼此。」開心等了一等,將她拽前些,「走快些,餓了。」
無憂望著天,連罵的氣力都沒了,這是什麼人啊……
回到鍋邊,開心直接將無憂提在了他身邊坐下。
三姑娘自他們回來,就死死的盯著無憂。
那眼神,象是要將她連皮帶肉的吃掉,讓她想到餓了半個月的狼,不安的往開心身邊挪了挪。
只是不經意的動作,開心的心卻猛的一撞。
這小丫頭不管再橫,再無賴,也是有柔弱的一面,需要人去庇護。
空出一只手去攬她的肩膀。
肩膀上的重量,讓無憂平白多了份,連她自己都不懂的安心。
三姑娘忍著想將無憂一巴掌拍飛的欲-望,伸手過來,將無憂一把拽了起來。
「我們談談。」
無憂痛苦的呻-吟了一聲,還要不要人吃飯啊。
求助的看向開心,後者居然不看她和三姑娘,哼著小調,接著翻烤他的野雞。
三姑娘拖著她一路急走,直到確認開心听不見她們談話才停下。
回頭見無憂一副拖拖拉拉的軟皮蛇相,這氣不知打哪兒出。
將她的手一摔,「你是成心來壞我和他的事的?」
這醋吃成這樣,無憂煞是無語,「你跟他已經成事了?」
「成事了,還用得著你?」
「還真是不客氣。」無憂直接翻了白眼。
「難道是你想跟開心好了?」三姑娘怎麼看都覺得,開心和無憂之間和以前大不相同。
「沒想過。」
「那不就成了,我給你做你想要的,我要他。」
無憂「哈」地一聲笑,繞著她轉了一圈,譏笑道︰「原來開心這麼不值錢。」
「你……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先不說開心是個人,不是可以買賣的。就算是可以買賣的,一個大活人,難道就值你那幾個孔?」
「我……我哪有這個意思?他怎麼可能就值那幾個孔?」
「我們當初說好的,我只管讓他去你的作坊呆上幾天,不過是給你個機會,有沒有本事得他的心,那是你的事。得不到他的心,只是就是你沒本事,與我何關?難道我還要包送他上你的床,包讓他跟你結婚生子?你那幾個孔也煞貴了些。如果你打著這個主意,那孔,我也不要了。你的作坊,我們也不去了。」
無憂冷著轉,往回走,大小姐的脾氣,往她身上撒,休想。
她的難纏,三姑娘早就見識過,不過是仗著那孔只有她能打,無憂想要那些東西,就得求她。
「東西你不要了?」
「不是不要,是你的東西太貴,不值。」
無憂加快步子,那些東西做夢都想要,但越是露出非得不可的神情,越被人攥著小辮子。
「好,這是你說的,我還懶得做呢。」三姑娘冷哼,就不信這丫頭當真不要那些東西。
以為無憂會回頭求她,沒想到無憂竟頭也沒回,有些懵。
不敢相信,她真能說不要就不要。
無憂走到鍋邊,一在開心身邊坐下,「趕緊吃,吃完,我們回‘常樂府’。」
「呃?」開心睨了三姑娘一眼,「不去她那兒了?」
「嗯,不去了。」
無憂剛才還覺得這魚無比的好吃,這時吃到嘴里,卻食不知其味,莫名的心煩,但又不知為什麼心煩。
如果說是因為三姑娘不肯做這工具的事,只需說兩句好話,答應給她和開心多制造點機會,就能把三姑娘哄得團團轉。
兩句話,芝麻大的事,換成以前,肯定想也想的去做,但這時就是不願這麼說。
她想了半天,將原因歸在了才被開心警告過,所以不能用這方法哄三姑娘,免得開心跳腳走人。
但寧墨的腳等著那些東西,一想到寧墨腳踝上一條覆壓著一條的傷痕,魚到了嘴里,更是如同嚼蠟。
丟掉筷子,一拉開心,「不吃了,走了。」
開心順著她的意,站起身,將野雞撕了一半,遞給她,「上馬,也能吃。」
無憂不接,回頭瞥了三姑娘一眼,又道︰「以後,你不許再和她來往。」
三姑娘頓時懵了,接著怒氣上涌,搶在開心之前道︰「喂,臭丫頭,你憑什麼?」
「憑他還是我的夫,我不放他,就算天皇老子來了,想跟他睡一夜,也不成。你想跟他有什麼牽牽絆絆,成……等他出了我的‘常樂府’,你再打主意。」
開心一挑眉,王妃都要給三姑娘幾分面子,所為三姑娘平時是蠻橫慣了的,但這招在無憂身上,可不好使。
听了她的話,雖然哭笑不得,心情卻是大好,「喂,丫頭,我不斷袖。」
無憂的臉正繃著,被他這麼一攪,繃不住了,想笑,又忙忍著,強辯道︰「誰說天皇老子一定是男的?」
「盡扯蛋。」開心笑罵著去牽馬。
「喂,你當真的?」三姑娘見他們真要走,急了。
「叫郡主。」無憂心里嘀咕,郡主都叫小了,該叫公主,念頭剛過,心頭卻拂過一抹澀意。
「你……東西,真不做了?」三姑娘瞅了眼開心,他正饒有興致的看著無憂,大有唯恐天下不亂的架式。
心里一沉,開心是無法捕捉的風,如果不靠著無憂,想找他都難,別說能有更多的機會。
可她的一縷情絲就纏到了這麼個男人身上,解不開,也斷不去。
「你以為幾個破孔,就能讓本郡主,賠著夫郎來舌忝你腳底,看你臉色?」無憂冷笑,「三姑娘,你未必把自己看高了。」
說完,眼角余光見開心眼里戲笑有一瞬的減退,若有所思。
三姑娘倒抽了口冷氣,從腳底升起一股寒氣。
婉城地位最高的不是靖王夫婦,而面前這個小丫頭—「常樂郡主」,不過她年幼,大事沒有,小惡不斷,實在成不了什麼事,所以婉城百姓才沒拿她當回事。
這時見她說這話,才赫然驚覺,她已經不是當年那個不理事世的小屁丫頭,而知道了什麼是‘皇權’。
雖然皇族給她的家族三分面子,但絕不是可以以此來威脅皇族,屈駕到皇族頭上。
三姑娘心里再不痛快,終究是生意人,轉得快,忙壓了火,「我給你做那些東西。」
「不敢勞駕。」無憂哪里能不要那些東西,她不但要,還得要三姑娘盡她所能的做到最好。
三姑娘是橫行慣了的,如果不給她個下馬威,而是被她壓著,先不說開心擱下了狠話,就是光三姑娘這塊,也未必能做到她想要的。
求人辦事,不如人家為自己辦事,辦得妥當。
現在三姑娘轉向,也不立刻答應,是讓三姑娘知道,這東西是她想要的,但不是非要不可。
想要和非要完全是兩回事。
想要,就是可以不要,那麼她們二人之間,誰更想要,那麼就得付出更多。
而三姑娘對開心,卻是非要不可。
非要,並非是一定要得到。
只要讓三姑娘認定這點,那麼三姑娘就輸了,就注定得為無憂好好的辦事。
「照我們當初所說的。」三姑娘哪能不知道無憂想要那些東西,但正如無憂所說,那些不過是東西,而開心是人,如果她得了開心的心,就是她後半輩子的依靠。
想拿幾個小玩意,換一個人的心,太妄想了。
「本郡主沒有看人臉色的習慣。」
「小女子哪敢怠慢了郡主。」
無憂的臉色這才緩和下來,望了眼開心,對上他一直沒看向別處的眼,心中一個激靈,難道自己又做錯了什麼。
輕抿了抿唇,轉開視線,對三姑娘道︰「雖然我與你有協議,讓他去你那里小住幾日。但你該知道,他雖然是我的夫郎,除了名分以外,並不受我左右。他答應去,也是與我定下協議,並非我能強迫他做任何事。」
開心目光澄亮,眸子漆黑,望不到底,驀然笑了笑,坐回鍋邊,這丫頭倒不是完全沒心沒肺。
三姑娘沒了剛才的氣焰,剛才見開心和無憂親熱,便來了脾氣,只想讓這丫頭離開心遠。
這時無憂的一席話象一盆冷水當頭淋下。
她說的不錯,開心隨意而不羈,是不受任何左右的,就憑著王妃和阿福的關系,能對他的約束也只是一個隨時可以解去名分。
並非無憂認可,便可以得到他,能否得到開心的心,靠的只有自己。
向開心看去,開心神色怡然,火光在他碎碎的發稍上晃動,映紅了他俊朗的面容,一如平時的隨意,如陽光般耀眼。
但她知道,這只是他的外表,他的心沒有人能看透,其實誰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怎麼樣的一個人。
就算對他一無所知,她仍想靠近。
開心將烤好的野雞分成四份,給了無憂和親隨一人一份,抬眼起來,將手中烤得焦黃的野雞平托向她,「過來吃吧,也該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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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二更,不過時間會很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