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更~~~~)
三姑娘心里一暖,走上前接了,順勢坐下來,竟是無憂從不曾見過的柔順。
無憂咬著雞肉,有些失神。
其實開心被這樣的姑娘愛著,也是一種福氣。
開心微微轉眼,眼角睨見無憂,眼眨也不眨的望著三姑娘發怔,大眼忽閃不知在想些什麼。
低頭過去,湊到她耳邊,低聲道︰「別忘了你答應我的。」
無憂把頭埋了下來,悶頭填肚子,不敢再胡思亂想。
惹炸毛了開心,她要東西,可真要泡湯。
※※※※※※※※
無憂下了門,望著眼前的小院,有些意外。
原以為三姑娘的家族掌管著皇家的主脈金銀首飾打造,作坊該有不小的規模,不料看見的卻是一個極小的偏院。
院子里只得一東一西兩間屋子。
開心進了那院子,就一頭扎進西邊的小屋。
無憂將院子角角落落巡遍了,除了送茶來的丫頭,連個匠人都沒有。
實在不知該往哪兒去,就朝著開心進的那道門走去。
三姑娘把她一把拽住,「別去打擾他。」
話剛落,門重新打,開心的聲音從里面傳來,「丫頭,進來幫忙。」
三姑娘微微一愕,瞅了無憂一眼,慢慢垂下眼,他做東西,從來沒叫過人幫忙。
無憂走到門邊,回頭見三姑娘臉色不對,扶著門框,反而不知是該進去,還是不進去。
院子里突然罩上怪異的氣氛,靜得很。
直到手腕一緊,被人猛的扯進了屋,房門在身後‘ 當’地一聲合攏,才打破了這份詭異的靜。
三姑娘默了一陣,才抬頭起來,對站在身後的丫頭道︰「去把皇後娘娘賞的普洱茶沖一壺給白公子送去。」
丫頭小跑著走了,她仍留在原地,怔看著緊閉的房門。
無憂立在門口,熱氣撲面而來,才發現這屋子一角,竟設著窯爐。
開心踢上了門,放開了無憂的手腕,走向里間。
里外間沒設簾子,站在門口,能把里面看個一清二白。
「杵在門口做什麼,進來啊。」開心在里間喚她,口氣儼然此間的主人。
「這里到底是誰的院子?」
「三姑娘的,不過這間屋子卻是我的。」
三姑娘的院子里有他的一屋房,這關系……實在有些曖昧過了頭……
開心回頭看見她神色有異,咧了嘴,挑眉笑道︰「你想什麼呢?」
「你說我還能想什麼?你們……」
「沒有我們。」開心打斷了她的話,「我在這里發現了千年地火,千年地火可是燒陶的好東西,手上錢不夠買下整個院子,就買了這一間屋子,本想著有了錢,把整個院子買下來。結果,三姑娘第二天就把院子給盤了。所以院子是她的,我只得這間屋。」
「怕是你故意讓給她的吧?。」
「自然不是,不過她做首飾,也要好火,給人方便,也是給自己方便。」
「自然是方便得很。」無憂望了回天,這男女住在一塊,哪能不方便?
「又亂想?」開心挑起了一邊眉稍,這丫頭滿腦子的亂七八糟。
「沒有。」無憂撇嘴。
房子是老房子,光線本來就暗,加上又是冬天,屋里越加的黑。
里間不大,不過只得幾樣簡單的家具,也不顯得擁擠,屋角堆著些陶泥,另外還有一個用來制作陶器的轉盤,一個蒲草墊。
是過去在景德鎮的老作坊見過的最古老原始的轉盤。
「你會做陶器?」無憂驚訝的看向正在點燈的開心,這時才醒起他所說,千年地火是制陶的好東西。
「會些。」開心開始月兌衣服。
「喂,你做什麼?」無憂後退一步,保持警惕。
「和泥。」開心瞥眼望來,‘哧’地一聲,「以為我想跟你上-床?」
無憂瞅了一眼地上的陶泥,知道是自己會錯了意,尷尬的輕咳了聲,「哪有。」
她臉皮很厚,窘迫的樣子,開心少有看見。
看了她一眼,又一眼,越看越是有趣,索性向她走來,雙手按了她的肩膀,將她拉近些,「要不我們來做吧。」
「三姑娘一定很樂意跟你做。」無憂推開他的手,看向一旁的桌子,上面干淨的一塵不染,顯然常有人打掃。
那麼是誰打掃,無需多想,只能是外面的那位三姑娘。
突然間,竟有些不是滋味。
「我想跟你做。」他將她拉了回來。
「喂,小子,人家姑娘天天給你打掃房間,你卻在她弄得干干淨淨的地方,跟另一個女人做那事,不別扭嗎?。」
「姑娘?」開心嗤笑出了聲,「如果我爭氣些,他都能抱上孫子了,哪門子的姑娘。」
「啥?」
「姑娘……」門外傳來腳步聲,開心放開她,禁不住的笑,「這屋子是我爹給我打掃……來人了,開門去……」說著,搖頭又笑,走向大衣櫃。
「誰信?」無憂嘴里說不信,嘴角卻溜出一絲淺笑。
開了門,三姑娘俏生生的站在門口,手里捧著茶壺,「我給你們送茶水。」
三姑娘好歹也是大戶人家的小姐,親自給他們送茶,無憂反而有些不好意思,接了裝著茶壺和茶杯的小托盤。
「不進來嗎?。」
「這屋子,除了阿福叔,他誰也不讓進。」三姑娘搖了遙頭,見無憂衣裳整齊,松了口氣,又往里面望了一眼。
瞪著無憂,不再說什麼,退了開去,眼里是無法掩去的憤憤不平。
名義夫妻也是夫妻,他們本是住在一個府里,無憂來了,自是能進他的屋的。
道理是這樣,但肚子里硬是灌滿了酸水。
無憂怔了怔,這二人處得真是詭異,關了門,轉回里間,見開心正在鋪床,心里開始抽緊,將茶放桌上一擱,「喂,你又要做什麼?」
「晚上,我或許會做得很晚,困了你自己先睡。」開心鋪好床,又在櫃子里尋了個枕頭,拋到床上,順手合了櫃門。
「我睡這里?」無憂左右亂看,這間屋里能擺下人的,除了這張木床,就是身邊的桌子。
「我們定好的協議,我在這里幾天,你就得呆幾天。這院子只得兩間屋,如果你不睡這里,可以過隔壁跟三姑娘睡。」開心走到角落轉盤邊的蒲草墊上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