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夫張口結舌地看著縮進車簾的兩雙腳,過了半天才回過味,這頭是不用調了,揚了揚鞭,吆喝著接著往前走。
可憐嬤嬤遠遠跟著跑了這一路,好不容易遠遠見馬車停了,顧不得腿軟,加快幾步,趕上馬車。
結果眼見快趕上馬車,卻又走了,眨眼間就去得沒了蹤影。
望著前路,叫苦連天,滿以為可以得機會親近郡主,結果郡主沒親近著,卻來回走足二十里路。
捶手跺足的想罵,又怕人听見,萬一順風溜進皇上和郡主耳朵,她這條命也就到頭,只好生生忍著,把氣撒在油罐上,摔了油罐,一瘸一拐地回走。
開心人長得碩健高大,把無憂實實在在的箍在身下,緊得怪不得把她壓進自己身體里,看她還敢不敢這麼壞。
無憂出氣多,吸氣少,感覺被他壓得快斷了氣。
嘴又被他的唇強堵著,心里七上八下,這個生冷不忌的混蛋,今天怕是不肯輕易放過自己。
一顆心上蹦下跳,正沒著落,他卻沒如她所想的,再有下一步的動作,反而放開手,從她身上翻了下去,雙手枕在腦後,只是拿眼斜看著她,「今天怎麼不還手?」
她打是打不過他,但絕對不至于孬得全無還擊之手。
「你還能有力氣把我怎麼著?」無憂臉上紅了一紅,他真是她肚子里的蛔蟲,她有幾分能耐,被他模得清清楚楚。
她不還手,是不想他再劇烈動作,拉損肌肉。
他瞅了她一陣,突然挑眉笑了,「我現在還真不能把你怎麼樣。」現在身上酸痛得厲害,實在提不起那些邪心。
無憂白了他一眼,抱了團被子側躺著看他,「睡會兒?」
「嗯。」他確實累了,閉著眼翻身過來,屈腿壓在她身上,將她連著被子一起勾進自己懷里抱著。
無憂哪肯讓他說抱就抱,想親就親,手腳並用地要將他推開。
他不睜眼,突然道︰「再亂蹭,勾起我的火,你別怨我。」
無憂看著他閉著眼,都象痞子的臉,這才意識到自己只穿著襪子的腳下,壓著一團軟呼呼的東西,那東西正在她腳掌心中慢慢發漲,搔得腳心癢癢地,一下子僵了,當真沒敢再亂動。
開心忽然想到什麼,睜開眼,將隔在二人中間的被子拽開,握了她的腳踝,將她的腳掌翻轉過來。
她的腳底仍畫著一個憨態可鞠的女圭女圭頭,那眉,那眼,那可惡的笑赫然就是他的模樣。
他抬眼起來,橫了她一眼,哼了一聲,又去扳她另一只腳。
無憂忙護著,賠笑道︰「不用看了。」
開心狠狠地瞪著她,這丫頭實在欠揍。
打開她的手,將那只襪子也拽了下來,果然仍是他的臉,不過不再是笑臉,而是黑臉。
無憂尷尬地笑了笑,「我覺得這襪子款式太單調,所以……所以……」
「所以把我踩著?」
開心冷不丁地來了這麼一句話,說中了無憂的小心眼。將她想好的瞎話全堵了回去,嗆得一陣咳,捂了嘴不知該再說什麼來給自己解月兌。
他見她嗆得緩不過氣,收了手臂將她抱緊,輕拍著她的背,幫她順氣,「好了,好了,別編了,踩著就踩著吧,用不著嚇成這樣。」
她頭次把他畫在襪子底上,確實是因為打不過他,又氣不過,才使出的小性子,但後來不開心時,看見腳底的他,都禁不住一笑,這一笑,卻能讓沉悶的心情輕松不少,所以這後來,總是把他畫在襪子上,並不是非要將他踩著的意思。
無憂扶著他的肩膀咳得眼淚都出來了,偷偷看他。
雖然仍是一副憊賴的樣子,但眼里卻盡是寵溺。
知道這事算過了,他不會拿這事尋自己麻煩,松了口氣,同時有些暗暗竊喜,以後可以正大光明的把他畫在襪子底上。
她能感覺到開心對她是真的有意思,而她是要離開的人,本不該沾染上這些不能屬于她的感情。
但自六歲以後,獨自艱難的生活,又刻意避免與人親近。
別人看來,她是冷傲清高,其實是寂寞得能長出霉灰。
現在這種被人不嫌棄地抱在懷里,寵愛著的感覺,象有著巨大的吸引力,吸引著她想離他更近,得到更多些。
還有一點最重要的,他的無賴讓她覺得放松,沒有世俗的心理負擔,和他一起,哪怕是把天攪下來,也只是個玩笑,什麼也不用在乎。
「想什麼?」
無憂抬頭,不知他什麼時候開始,一直盯著她在看。
歪著頭,想了想道︰「我在想,你在我長大的那個地方,一定是個很好的情人。」
「情人?」他听到一個有趣的詞,從詞面上不有看出這個詞的意思,「你的?」
「或許吧。」無憂笑了,「如果你哪天跟一個女人睡一塊,突然發現她沒有呼吸,身體冷得象冰一樣,會不會很快將她燒了?」
「我們這里不興火葬。」開心將她抱緊些,她的身體總是涼得讓他心疼。
無憂愕了一下,才想起這里不象二十一世紀,人死了要燒了才葬,而是直接裝棺。
「那會不會立刻把她給埋了?」
開心以手支額,微蹙了眉,瞅著面前清亮靈動的大眼楮,不知她腦子里哪來這麼多亂七八糟的想法,「如果是路邊撿到的死人,當然要立馬埋了。但如果是自己的親人,或者愛人,無論如何,要葬也得過了七日回門。」
無憂松了口氣,雖然自己不是他的親人,也算不上愛人,但好歹算是……朋友吧。
她細品著‘朋友’二字,再看兩人窩成一堆的形容,怎麼也不是‘朋友’干的事。
心里有點皺巴巴,也不知自己跟他這算什麼。
不管跟他算什麼,反正跟他一起,哪天突然遇上少陽氣,沒了呼吸,也不用擔心給真的弄死,起碼有七天時間周轉,七天時間不醒,應該也是真死人了。
他看著她舒了口氣,終于覺得她這些莫明其妙的話,不是無故而發,收了一臉的痞子相,扳過她的臉,「是有什麼事嗎?。」
「啊……能有什麼事?」無憂想,既然沒有跟他長久深交的想法,就不該拿自己的事讓他心煩。
「你的身體,沒事嗎?。」開心一直對他的體溫感到不妥,如果不是身體有什麼疾癥,不該這麼冷。
「能吃,能睡,能蹦,能跳,還能有什麼事?」無憂笑著打哈哈。
開心對她的話不認同,但她除了身子冷些,確實精力充沛,不象有病之人,想不出所以然,而她又不肯說,只能以後自己多加留心。
「有什麼為難的事,一定要告訴我。」
「好。」無憂這次答地倒是爽快。
等了一陣,不見他再有下文,而他的呼吸漸漸沉緩,知道他當真累得緊,睡了過去。
怕吵醒他,也就不動彈,由著他就這麼臉對臉的抱著她。
閑著沒事,又無事可做,只能東看看,西看看,看得最多的還是自己面前的這張俊臉。
這張臉俊得出奇,他睡著了,臉上沒有平時慣有的壞笑和放蕩神色,卻透著一股正氣。
無憂將他的眉眼,一點點研究,又想著院子里的另幾位,真是個個絕色。
寧墨的長相完美得挑不出一點不好,隨便看著他哪一處,都能讓你挪不開眼,那身冰冷寒意固然將人拒之千里這外,卻又讓人更想征服。
了了簡直是就是一只漂亮的小狐狸,隨便一個眼神,就嗔進骨子里,讓人恨不得將他使勁蹂躪,偏偏小獸有毒,想揉揉不到,更搔得心癢。
不凡相貌固然平平,但那身絕塵月兌俗的氣質,和淡看凡塵的泰然之氣,如深谷的幽蘭,絕壁上的千年古松,傲視天下,哪怕他對你微微一笑,都讓人覺得是中了六合彩,能高興上大天。
再說那個沒臉沒皮的鳳止,容貌傾城就不必再說,一言一行,都誘人之極,再貞烈火的女子,跟他膩一堆,都得生出一堆女圭女圭來。
那幾位的風采難分上下,但都或多或少,叫人不敢靠近。
而眼前這位,無論內部結構,還是外部配件,只怕才是女人最想要的。
念頭剛過,身體被他束縛著的感覺,越加清晰,他身上滾熱的體溫隔著衣裳不斷傳來,清楚地感覺到他結實的胸月復,有力的臂膀和強健的長腿。
無憂沒來由的臉上紅了一紅,趕緊閉上眼,不敢再看。
不安地在他懷中動了動。
他卻在睡夢中收緊手臂,向她貼近,結實長腿沉重地壓在她身上,唇貼著她的臉頰,耳邊是他呼哧呼哧地喘氣聲,腿間的亢奮也硬硬地壓在她的腿側。
心髒越加快速跳開,趕緊數羊,把這些亂七八糟的萌動壓下。
數得久了,眼皮變重,依著他沉沉睡去。
到了府門口,被開心抱下車,立放在地上,迷迷糊糊地睜開眼,才發現母皇在姨娘的陪伴下,已準備好啟程,只等她拿著報國寺給的避邪付回來。
開心不願與女皇多正面接觸,放下無憂,便退到人群後,不著痕跡地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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