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能像白熊咖啡廳里的熊貓君那樣悠哉的吃著竹子,睡覺,打滾,那一定是最幸福的人生,啊不,熊貓生。可惜,熊貓君的媽媽有吸塵器,對顧幻璃而言與哥哥的約定是等同于吸塵器的存在,所以,不管是主動還是被動,總之收拾起行李準備去影視基地這種事,實在是……
第一次接古裝戲,其實很緊張這種事她會說麼
對于蘇靜華沒有跟她來劇組,顧幻璃一點都不吃驚,這里雖不是窮山惡水,生活條件畢竟不算太好。有那時間陪著她在這里受苦,還不如在北京繼續和章曉川打嘴架。至于公寓會不會因此毀滅于戰火硝煙中,顧幻璃嘆了口氣。如果她接的是那出現代戲,或許還有心思顧及一二,可她不想去扮演一個悲哀的一直坐等別人救贖的角色。
雖然蕭縝宇說,這樣的角色博人同情,但顧幻璃始終覺得,悲劇,是把一切毀滅,而不是等待王子和神仙教母。索性,蕭縝宇對于她接下的這出古裝戲也算是滿意。至于姜承影,更是早早的將兩部戲的投資方和拍攝方的實力對比做出文件給她看。
有時候,顧幻璃覺得自己是幸運的,也正是因為這份幸運,讓她倍加珍惜每一次機會,希望以加倍的努力來回報每一位欣賞她的觀眾。
這一次,和她演對手戲的是現任視帝北川玨。年紀雖不到而立之年,卻得上天眷顧,平步青雲。且不說能夠得到大導演的賞識,評審的認同。更重要的是,他是駱氏傳媒近幾年熱捧的人,所以,媒體對他更是趨之若鶩。
而有些人,卻注定歷經波折。
就像是男配角,董頤。
也許,在這一行,終究是好皮囊更能吃得開。
北川玨生得極為帥氣俊朗,墨色的濃眉斜飛入鬢,鼻梁俊挺筆直,嘴唇薄如刀削。一雙黑曜石般的眼眸似笑非笑,隱隱帶著邪氣的性感。而董頤則是那種稍顯平凡的男人。
所以,雖然他們二人是戲劇學院的同學,可是六年過去了。北川玨已經是視帝級別的人物,擁有無數粉絲,獲獎無數,各個名牌商家青睞不已,爭相搶著他做代言人。而董頤則在經歷了無數次跑龍套之後,漸漸接到一些男配角的戲份。
一個是進劇組的時候帶的助理、保鏢、造型師就有八個,劇組外還停著專門配置的幾百萬豪華保姆車。而另一個,則是連化妝間都還是跟別的演員共用。
天差地別,不可斗量。
顧幻璃是新人,自然沒有資格感嘆。就算在定妝時,看到董頤僵硬得站在那里停著別人帶著微妙的嘲諷的笑聲,她也只是轉過身,希望不要讓他覺得更加難堪。
這世上,本就是這樣的荒謬。
那些被否定的,被嘲笑的,廉價的努力,就為不夠閃亮,不夠炙手可熱,所以可以被任何人攤開來,在地上踩過一遍,成為其他人茶余飯後的笑柄。
只不過,能夠作為談資的,除了譏諷他人的落魄,還有羨慕某人的幸運。所以,顧幻璃一邊任由化妝師折騰著她的頭發,一邊靜靜地听著幾個女孩子在角落里議論北川玨的最新緋聞。
據說,這次的緋聞對象是剛剛和他合作過的女星韓芷晴……
最後,有個女孩子灰心喪氣地說,「雖然北川玨沒有承認,可是好多人都說他們特別般配。」
「放心吧,這就是電視劇的宣傳手段。這行的那些手段你又不是不知道。」另外的女孩子小聲安慰著。
「你們怎麼那麼多話,八卦多得是,少在這里講北川玨的。」化妝師手里的梳子突然一頓,顧幻璃只覺得頭皮一疼。
看著幾根頭發被化妝師隨意地扔在地上,顧幻璃的眼楮微微眯著,長長的睫毛扇子般遮了下來,遮住了有些淡漠的眼神。
優雅交疊的雙腿上,平攤著劇本,手指緩緩地,像有節奏般的,敲在膝蓋上。那些屬于南宮月的分分合合,那些勾心斗角,那些起起落落,那些痛徹心扉……
她沉思了很久,才漫不經心的抬了眼看著鏡中的自己。
鏡中的古裝女子也緩緩的抬起頭,眉眼間有種優雅與冷漠相互混合的獨特氣質,這樣的風情像極了靜夜蒼穹中淡淡的那彎月。
唇角輕扯,那是落寞的笑,深及眼底,卻在臉上毫無痕跡。
「呦,扮上這麼一看,倒有幾分模樣。」說著話,一個把頭發染成小麥色的女孩嚼著口香糖走進化妝間。
替顧幻璃化妝的化妝師連忙笑道,「陸小姐這麼早就來啦,真是辛苦您了。我這就替您上妝。」說著話,隨意揀起一支簪子往顧幻璃的鬢間一插。
顧幻璃因為本身的頭發就長,所以只是接駁了發髻,披發還是自己的,化妝師插簪子的時候也沒注意,倒讓鋒利的簪子尖狠狠地劃過顧幻璃的頭皮。
「我上妝的時候不喜歡有別的什麼在場。」陸雪勾起嘴角,手指把玩著那些道具飾品,「看什麼看,說得就是你,一個新人怎麼這點規矩都不懂。」
顧幻璃站起身,對陸雪微微點點頭,轉身離開化妝間,跟在她身後的還有劇組里一名負責服裝的助理。
「明明自己也是新人,不過是仗著和制片主任關系不錯就處處頤指氣使,也不看看自己那副鬼妹的樣子,就算是演現代戲也不用故意把頭發染成這種顏色吧」
听著身後低聲的抱怨,顧幻璃輕笑著搖搖頭,等她推開門時,卻被站在門外的男人嚇一跳。
雅灰色的絲光襯衫,黑色的哈倫褲,既時尚又不輕佻,俊逸中更透著幾分雅痞名流的味道。這樣的一套衣服,襯得對面那人腰細腿長,皮膚白皙,將他優雅的貴氣與韻味完美的展現出來。
「北川老師。」顧幻璃垂下頭,低聲的喊了一句。
男人看著她,打了個響指,對一旁的導演助理說道,「這次的女主角扮相不錯,總算讓我有幾分興趣了。」
顧幻璃眨眨眼,目送著北川玨和導演助理離去,腦子漸漸回憶起寧導和她說過的一段話——現在這個社會最不缺的就是帥哥美女,容貌中等的,畫畫妝就是個美人。再不濟,還可以動手術整容,一張臉就算再平凡也能變得明艷動人。
當時,他嘆息著說道,現在已經不是他當初踏入演藝圈的那個時代。十多年前,更注重的反而是天賦與勤懇。
三個小時後,顧幻璃看到上了妝的北川玨走了出來。眼線將他的桃花眼描畫的猶如一潭瀲灩的湖水,右眼角下方有一點淚痣,透著一種勾魂奪魄的魅力。紅衣如血,正應了流丹這個的名字。陰柔艷麗的五官,配上齊腰的烏黑長發,卻不顯得一絲女氣。雖然看上去妖冶而性感,但是這種妖冶中卻帶著一種隱隱的凌厲,令人不可小覷。
顧幻璃心中暗暗感嘆,這個男人出色的不僅僅是皮囊,他的身上有一種無法言喻的令人著迷的吸引力。否則,劇組的那些女孩子們為何看到他的時候,臉都紅了。
她搖了搖頭,心思又回到劇本上,只是落在他人眼中,不外乎是冷艷高貴以及不合群。北川玨倒是點點頭,至少他不用心煩和他有大量對手戲的新人是個毫無經驗的花痴。
等到開拍時,北川玨已經放心許多。畢竟,一個空有相貌的花瓶,和一個事前做足了功課,台詞嫻熟,舉手投足間既有仕女的溫婉又有江湖女子的一絲英氣且精致嬌小的新人,他寧願和後者合作,甚至可以私下聯絡聯絡感情。
演藝圈的水有多深,顧幻璃不知道。但是,尺素的事情已經讓她看到冰山一角。而陸雪代替韓芷晴成為北川玨最新緋聞對象這件事,倒也並未讓人有出乎意料之感。
炒作二字,總要有人站出來做吧。
顧幻璃雖然待人友善,但私底下卻是一心撲在劇本上,旁人大多笑她過分認真到痴呆的地步,卻不知這樣的「痴呆」能幫她避免多少麻煩。
要知道,雖然住宿的條件不太好,可樓道里總會響起敲門聲。不外乎是,某個女演員敲了導演、制片、男主角的房門,然後春風一度。
這種事從來都是你情我願。顧幻璃不羨慕,也不覺得嫌棄,她想著自己只要守著本分就是了,旁人的事情與她又有什麼關系。
問題是劇組總有聚餐的時候,聚餐就代表著酒精,酒精就意味著有些人會意思意思,而有些則會喝得酩酊大醉。所以,當顧幻璃看著北川玨慢慢踱到自己面前,修長的手指輕輕撫上他灰色絲光襯衫的第二顆紐扣時,她唇邊的笑就算是鎮定也是在努力克制抽搐的想法後才維持的。
「這麼無聊的夜晚,顧小姐就打算抱著劇本睡麼?」北川玨挑了挑眉,聲音緩慢而低啞,像流動的泛著微光的細沙。
顧幻璃微微揚起下巴,望著北川玨的醉眼,然後又看了眼他的身後,突然笑道,「陸老師,您也回來啦?」
趁著北川玨回頭的時候,她立刻打開房門,準備溜進去。誰知,卻被及時回頭的北川玨直接從她身後攬住了她的腰肢。
北川玨的唇邊勾起滿意的弧度,「沒想到,你的性子還挺調皮。」
顧幻璃閉上眼楮,深深吸入一口氣,企圖鎮定紛亂的心緒。她完全可以一掌打暈他,問題是,如果他的醉意並不深,那麼,等他醒來的時候,一定就是她的世界末日了。
北川玨好笑地看著懷里這個僵得猶如冰棍一般的女孩,女人或許都愛听那種發誓似的甜言蜜語,看來,這場粉紅游戲還是需要他花些心思的。「害怕了?」
顧幻璃神情變了變,眼神顯得有些幽暗莫測,「北川老師醉了,我叫人送您回房間吧。」
北川玨的桃花眼微微眯起,像是狡黠妖嬈的狐狸,他勾起薄而柔軟的嘴唇,問道,「這里只有你我,難道你打算把我扔在這里,然後下樓去叫侍者麼?」
「可惜我沒有內功。」顧幻璃微微嘆了一口氣,故作深沉的說,「否則,我可以試試傳音入密。不過我有手機,嗯……服務台的電話是……」
「真可愛。」
北川玨眼眸的顏色更深了一些,他牽起顧幻璃的手,輕輕吻了一下,然後俯身正準備吻在她臉頰的時候,卻听到顧幻璃似是喃喃自語一般喊了一句,「歐陽先生。」
「又在調皮。」北川玨的動作並沒有停,他吻完才攬著顧幻璃的腰轉身看著身後。
歐陽聿修穿著純白色簡約款襯衫,看起來應該是剛進組,只是眼神中又露出了像是千山寂寞雪一般的疏離。
「歐陽,好久不見。」北川玨毫無芥蒂地打著招呼,「听說你接了曾導的新劇,再這麼下去,恐怕民國第一小生的名號就被其他後輩奪走了。」
「本子很好,所以就接了。」歐陽聿修淡淡地回了一句,這才看著顧幻璃說道,「出發前正好遇到縝宇,他知道你胃不好,就托我帶些藥給你。只是……被我放在房間……」
「那我去拿吧,真是謝謝你了。」顧幻璃咬了下唇,低聲道,「北川老師有些醉了,你能先和我一同送他回房間麼?」
「你臉色不太好,先休息吧,一會兒我把藥給你送來。」歐陽聿修淡淡地說了一句,然後看著似笑非笑的北川玨,「我送你。」
「不必。」北川玨低頭在顧幻璃耳邊說了句話,然後,揮了揮手,搖搖晃晃地離去。
看著他的身影消失在走廊的深處,顧幻璃這才長吁一口氣靠在牆壁上癱軟一片。這種有力使不出的感覺,好累。她怔怔地用手背費力地擦了擦臉頰,許久之後,才抬起頭,對神色沉靜的歐陽聿修微微一笑,「謝謝。」
「沒有我,你也會處理的很好。」歐陽聿修淡淡道。畢竟,人心隔肚皮,豈是短短幾個月的接觸就能評判一個人的。剛才,若不是看到顧幻璃求救的眼神,他和北川玨寒暄幾句就會離去。
顧幻璃搖搖頭,她的交際能力實在是太差了。過去,至少有哥哥疼愛著,夜寵溺著,成天生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也不覺得自己有什麼異樣,更不認為缺少朋友的自己是孤獨的。
可是,在劇組生活的久了,看著只比她早幾個月進入演藝圈的陸雪交際手腕高超,看上去又活潑又可愛,很明顯是時下少男們會喜歡的類型。而且她是藝術類院校畢業,街舞跳得一流,聲音也甜美婉轉,日後往歌壇發展也不是沒有可能。
相比之下,她那點資歷背景還真是拿不出手。
「每個劇組都會有各種各樣的事情發生,如果不想妥協,就只做你自己好了。」歐陽聿修並沒有把話說得太深,可他並不知道,顧幻璃此時此刻需要的,正是這樣的鼓勵。
一個影視城到底有多大,顧幻璃沒有用腳丈量過,只是有限布景,大家又都是古裝戲,難免在換場地的時候遇到。
那日午後,本就是雨過天青。顧幻璃跟著劇組換場地的時候,正巧遇到同樣也在換場地的歐陽聿修。
一襲儒雅飄逸的青衫,猶如春日濯濯青柳之姿。烏黑的發髻用一支玉簪束緊,立刻流露出一股書卷氣,空氣中都仿佛流淌著一股若有若無的墨香。水墨畫般的一雙眼楮更是出塵不染,蘊含著如玉的淡淡光輝,泄露出幾分無聲的溫柔與繾綣。
那天的顧幻璃是一身柳色絞紗提暗繡環雲紋的襜褕,鬢間簪著幾朵水綠色的堆紗花,兩邊綴以半開點點米粒大小的珠花,耳後各垂著一縷長長的流蘇。隨著她的走動而搖曳生姿,越發顯得她清渺飄逸,縴妍柔婉。
二人相遇時,偏巧是在石橋上。
岸堤柔柳輕擺,掩住了遠處的嘈雜,連忙忙碌碌搬運著攝影器材的工作人員都有些發怔,一時間竟忘了自己身處何方。
可他們也只是相視一笑罷了,擦肩而過後,誰也不曾回眸。偏這一幕落在北川玨的眼中,倒教他心里泛出一陣煩躁。而站在他身邊正和他說笑的陸雪則是不屑一顧的撇撇嘴,「我就說顧幻璃拍《冰刃之舞》時候的受傷是炒作嘛當時報上還說什麼她和歐陽聿修的關系很緊張,依我看啊,這兩個人私底下只怕有什麼呢嘖嘖嘖,虧得她平日里還總裝出一副清純的樣子。真惡心。」
北川玨漫不經心地翻著劇本,懶懶道,「下次你也可以接一個運動題材的劇試試。」
「那麼辛苦,而且很危險誒。」陸雪嗔道,「我若是受傷了怎麼辦」
北川玨冷哼了一聲,不再說話。
能夠成為視帝,除了好皮囊、好推手,尚佳的演技也是不可或缺的。所以,今天這一場戲,正是考驗北川玨演技功底的重頭戲。
劇本上的劇情很簡單——顧幻璃飾演的南宮月被武林盟主抓走後,流丹經過深思熟慮後決定孤身赴險去武林盟主府赴約的那場戲時,顧幻璃才對北川玨生出一絲敬佩。
這場戲從劇本上看,沒有什麼出彩的點,任誰演都會是無功無過的平平淡淡。但是,在北川玨的演繹下,卻有一種扣人心弦千鈞一發的感覺。
雖然他只是踱著步子,微蹙的眉間卻溢著焦慮的游絲。沒有一句話,沒有一個台詞,他只是低著頭,在尺寸之間踱著步子。可他的步伐是紊亂的,時快時慢,快得時候仿佛在思索;慢得時候,仿佛在推敲,甚至是猶豫。
突然,他身形一頓。
空氣像是一根弦,忽然繃緊了,所有人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仿佛意識到——重頭戲要開始了。
只見他微微眯起眼楮,那雙艷麗的桃花眼此刻充滿著一種深思熟慮的睿智與凌厲,濃郁的令人窒息。
他的眼神很穩,很沉著。甚至沒有開口說話,可是在場的人已經明白過來了,他已經決定以身試險。
這樣的眼神只是一瞬間的事情,但是北川玨卻表現的細膩而又準確。正是這樣一連串細致入微的臉部表情變化,復雜微妙的情緒波動,已經深刻而清晰的向在場所有人展現出流丹的內心世界。
然而表演還沒有結束。
按照劇本,流丹走出房間,才算是完。
一般人會怎麼演?
拿了劍,旋身離去?
北川玨也演了這些,但他演得又不僅僅只是這些。
他從懷中掏出一方繡有紅梅的絲帕,指尖微微有些顫抖得拂過那些血一般綻放的梅花。這倒也合理,畢竟,這方絲帕是他與南宮月的定情之物。
然而,在下一刻,他又做了一個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卻又絕對合理的動作——只見他反手抽出懸掛在柱子上的秋水劍。
然後,執著絲帕緩緩地擦拭著劍身。就像南宮月被掠走前,每天都會做的那般,小心翼翼。
是思念?
是篤定?
或許,這樣的行為,只有一個愛劍如命的劍客,才會去做。
這樣的一個細節看似微小。但是仔細想來,卻讓人心中一酸。因為,流丹深愛的女人,就是他唯一的劍鞘,而他自己,就是這柄閃著凜冽寒光的劍。
在訓練班時,老師曾經講過,表演不僅僅在于觀察、想象、感受、理解、應變,還在于對于節奏的掌控,以及分寸的把握。
顧幻璃細細的品味著這幾分鐘的鏡頭,除去劇本本身情節的特定限制,北川玨毫無疑問地將一個劍客,一個陷入愛河並且願意為愛而死的男人淋灕盡致的表現出來。
然而,她還不知道,正因為北川玨這場戲的表演所帶給她的震撼,此刻,才剛剛揭開冰山一角。
所有人都想不明白,原本還狀態良好的顧幻璃,突然像是像是不會演戲了一般,簡簡單單的一場戲,十多條都過不了。
如果是明眼人,自然知曉,她是遇到瓶頸了。要麼是自己闖過去,要麼是有人稍稍點撥她一下,然而,在劇組中,沒有人會願意花時間等著她想明白。
責罵,埋怨,嗤笑,譏諷,鋪天蓋地的向她襲來,顧幻璃越是心急,越是演不出她想表達的感覺。如果不是因為拍攝日程已經進行了一半,只怕導演立刻就會把她踢出劇組。
顧幻璃甚至灰心喪氣地想,當初,她所謂的夢想,所謂的追求,所謂的執著,其實就是她的異想天開吧。演技這種事,並不是只靠努力就可以提高的。
她……
這得有這種天份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