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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咱們還走嗎?」。柳色服侍梅西躺下,並沒有馬上離開,而是有一搭沒一搭的陪著梅西說話,安風雷走時交待過她,讓她多陪陪梅西,畢竟出了這樣的事,一個女孩再堅強也不會真的全不在意,有人陪在身邊隨時開解,煩心的事就會想的少些。
看來自己跟這個洛邑城還是很有緣份的,幾次想走都走不了,但是現在走,不成了心虛逃離了麼?以前梅西是覺得自己連累了柳色和李婉,現在有了柳色的理解和支持,梅西覺得自己有底氣多了,「過陣子吧,怎麼也要等這事告以段落,不過柳色,這次我真是連累你了,我的事彭家遲早會知道的。」
雖說自己是月兌了奴籍,其實也就梅西不把自己當做奴婢,在別人眼中,自己不還是個賤籍?再說哪有奴婢嫌棄主子的?在柳色心里,自己就是梅西的人,梅西是個什麼樣的人,不由她來評論,自己只要忠心就行了,何況梅西對她更是好的沒話說。
「知道就知道,反正就算沒這事,彭家也不會看上我,」柳色做出不在意的樣子,「我只要知道彭大哥心里有過我就行了。」
「只要心里有?難道你不想和他長相廝守?」梅西可不相信什麼「兩情若是長久時,又豈在朝朝暮暮」,相愛的人就應該膩在一起一天二十四個小時也不嫌煩才對。
「我不想讓他因為我為難,」柳色的聲音低了下去,「再說我原本也是高攀,依我的身份,頂多與他為妾。」自己若是還在王府,彭湃看上她,也就是跟世子提一句的事,根本沒有她說話的資格。
「你若想的開,這也是個辦法,」梅西試探道。
柳色搖搖頭,神情堅定,「姑娘不是說過,寧做庸**,不做英雄妾,再說,我受不了,如果我看到他和別的女人在一起,我想我會殺人∼」
梅西拍拍柳色的手,她能明白她的意思,轉口道,「你問下柳叔他們,若是覺得咱們再住下去不方便,我們就搬家吧。」
這里畢竟是張府,若讓張家知道柳大將房子租給了自己,說不定柳大一家也會被牽連。
好像這不算什麼燃眉之急吧?柳色有些無奈,「這宅子姑娘盡管住著,張大人不會已經將房契給了世子,只是沒有換府上的匾額。」
「父親,」李皓軒看到在屋里轉圈的李明遠,「那方家是什麼樣的人母親最清楚了,咱們不能因為她們信口雌黃就誤會了梅姑娘,」雖然梅西已經承認了自己出身青樓,可是李皓軒依然不肯相信。
李夫人看了兒子一眼,他平時很少像今天這樣說這麼多話,「這事兒方家是沒安好心,但顧氏敢上門來,就是拿得準了,你要為你妹妹和棉棉想想啊∼」
她活了半輩子,難道不知道梅西是個好的?但是那出身,可是女人一輩子的污跡,洗不掉掩不住,不然梅西也不會瞞的那麼深了。
「那有女子願意到那種地方去的?梅西肯定是讓人害的,」李婉已經紅了眼眶,「父親前幾日不是還說梅姑娘在宮宴上寫的詩連越國使臣都贊嘆不已,為大魏女子爭了光麼?」
「這事就到這兒吧,」李明遠踱步道,「憑旁人怎麼說,梅姑娘與咱家情份不同,這時候斷不能落井下石,再說了,這事顧氏也沒拿出什麼證據來。」
今天的事他仔細分析了,顧氏一走靖北王世子和輔國公都來了,說明這事要不會影響到梅西在他們心中的地位,甚至梅西的真實身份二人是一早知道的,李明遠想到當初梅西可是跟著安風雷到他鶴陵去的,而且他派出去的人剛剛來報,那個賴思安被洛邑府尹拿了,罪名是苛待了手下的勞役,還鬧出了人命,那些招募來的苦役多是罪奴,在工頭手上死上個把是常事,這賴思安就被抓了起來?
何況自己女兒和夫人與梅西交好,如今不再往來別人就不說閑話了麼?還會失了兩位權貴的歡心,自己的官職是怎麼升的,他心里可清楚著呢。
見得到父親的允許,李婉和李皓軒均是一臉喜色,李婉更是立馬吩咐杜鵑去張府告訴梅西棉棉想她了,她們明天到張府做客。
現在李婉已經想開了,如果在意別人說什麼,她恐怕現在還在顧氏的手下過著不見天日的日子,現在雖然還是守在父母身邊,但父親已經為她立了女戶,還幫她在京中又添了幾處鋪面,以後的人生她要恣意的生活,
「不知左大人讓梅西過來有什麼吩咐?」
左輕塵默默地看了梅西一眼,心下嘆息,這梅西還真是大膽,從她以畫成名後,關于她的各種流言就沒有斷過,現在的傳聞更是不堪,他在家中都明令不許提這些事,免得帶壞了家中的女兒。若是別家女兒,恐怕都要以死以示清白了,可是她竟然還敢笑吟吟的站在自己面前?
「呃,最近有些不得于你的傳聞,你也知道,咱們翰林畫院雖是以畫為主,但也是文人匯集之地,你以女子之身進來已經是先帝特許,如今這情勢,梅待詔不若上表辭了這份差使,這樣大家兩相便宜。」左輕塵斟酌道。
這翰林畫院雖說是個畫院,但畫師們都是讀書人出身,有些人還中過秀才舉人,以前雖說男女有別,但畢竟有景帝的御旨在誰也不敢說什麼,但現在關于梅西的出身已經在京城傳的沸沸揚揚,這些人是再也不肯與她為伍了。
「原來是梅西礙了諸位的眼了,」梅西自失的一笑,她進這個畫院,人家根本沒有把自己當做其中的一份子,到現在連間畫室都沒有給自己分配,現在更是不屑與自己為伍了,若是以前,這畫院辭了也就辭了,可是現在這個時候,自己一步也不能退,「左大人是認為梅西的畫功不配入這翰林畫院。」
這話左輕塵還真不敢說,一來他讓畫院專攻人物的畫師研究了梅西的人物畫,可是這畫雖說與工筆有異曲同工之妙卻又頗有不同,見面不見線,尤其是那炭筆勾勒,神形俱備,非一日之功,再者梅西是先帝欽點入翰林畫院的畫師,自己怎敢說她的畫不好?
「你自入畫院以來,根本就沒有正正經經來點過卯,」左輕塵隨便找了個自己都心虛的理由。
「左大人,」梅西微微一笑,「自得了皇命入翰林畫院,梅西連著幾天到畫院求見,您都有事不在,畫院上下更是無人答理梅西,現在您說我不正經點卯?請問大人,現在翰林畫院的畫師們都在麼?既然您要梅西走,能不能走之前也讓梅西見見這些大魏最好的畫師們呢?」
文藝工作者們向來熱愛自由,梅西根本就不相信今天畫院的人都來齊了,將了左輕塵一軍。
左輕塵放下手中的圖譜,這個女子還挺難纏,「畫院的人確實沒有來全,但他們有的是奉了皇命出去采風了寫真,有的是患病在家中休養,梅待詔長期不到,是何緣故?」
「左大人想來知道梅西為什麼會被先皇特許進了翰林畫院,這些日子梅西也是為了先皇的差使才終日待在涪山,畢竟先皇龍馭歸天,但留下的遺願我們這些做臣下的更應該更好的完成,不能讓先皇失望。」你說他們出去采風了,我也可以說自己在工地上日以繼夜的工作,梅西臉不紅心不跳,將要完成先帝的「遺願」的決心表達的「情真意切」。
「還有,」不待左輕塵開口,梅西又道,「大人也知道,這畫院只有梅西一個女畫師,這男女有別的,想來大人不給梅西準備畫室也是這個意思,故而梅西不方便日日到這里來,但先皇交待梅西為後-宮的貴人們作畫的事梅西一日也不敢忘,您可以去問下慧太妃和長樂公主。」
這個梅西左輕塵一陣氣悶,他是斯文人,又一把年紀了,怎好直接跟梅西說你名聲太差我們翰林畫院不敢留?可是這梅西顯然是跟自己較了勁兒,這話有真有假,可是自己也不能一一去求證。
「梅待詔好口才,」書架後一個青衣男子悠悠的轉了出來,「想來畫上也有過人之處。」
梅西眼前一亮,這男人二十多歲,一身青衣,並沒有像其他人那樣繡什麼花邊,腰間不過一枚古玉、頭上橫插一支木簪,清眉朗目,別有一番瀟灑風度,仿佛從古畫中走出來一般,是真名士自風流,梅西暗自點頭,這也是位畫師?
「先生是在批評梅西的畫技?」梅西笑道,言詞卻不客氣,自己進來多時,他一直在架後偷听,這可不是君子所為。
「不敢,」那青年一揚手,「不才只是在左先生這里尋些書看,一時入迷。」
「這是顧大人,」左輕塵抬手道,「乃顧氏二房長子,也是咱們大魏屈指可數的才子,當年更是連中三元的狀元。」左輕塵與顧昱是忘年交,介紹起來更是不吝溢美之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