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羅裙 第一卷 五、佳客至

作者 ︰ 梨花瘦

梅西有些吃驚的看著劉媽媽讓進來的男子,也就二十多歲的年紀,一身白色貂裘,頭上束發的金冠上瓖著顆鴿子蛋大小的紅寶石,精致的面容不像一般男子那樣稜角分明,鳳眼微挑,顧盼間似有琉璃轉動,殷紅的唇角含著輕佻的笑意,毫無顧忌的上下打量著梅西,目光中帶著點點玩味,仿佛是在品評貨物的優劣。

真是穿越必遇美男啊!梅西心里默念,真是個妖孽!長這麼帥還來妓院,真夠賤的!你家老母親知道了還不氣死!不過這枚帥哥怎麼有點兒像暴發戶?珠洲的冬天並不太冷,穿皮大衣?OH,MG!居然手里還拿著扇子?!

「還愣著干什麼?還不過來給司公子見禮!」劉媽媽看見梅西在那發呆,不覺有點著急,「公子不要見怪,我這個女兒前幾天病了,如今剛剛有了起色,這不急著見公子,都沒顧上好好打扮打扮!」

說完捅一捅梅西,「還不快讓公子坐,給公子上茶!」

梅西心里一陣發苦,木然地接過彩蝶手中的茶壺。

化名司遠的司徒遠山看著這個有點無措,連倒茶都有點不情不願的女子,覺得十分狐疑。

他回想天機閣得到的資料︰「風仙,珠洲艷春樓紅姑娘,三歲被老鴇從人牙子那兒買入,十五破瓜,姿容絕世,艷名高幟。但不通琴棋書畫,頭腦簡單,對老鴇劉氏言听計從。」

司徒遠山輕輕揮揮手,示意劉媽媽和彩蝶退下,他也注意到了兩人出去時鳳仙身子微微抖了抖,更覺有趣。

梅西此時心里已經把這個紈褲子弟罵了千遍萬遍,現在房里只剩他們二人,心中更是緊張,但還是強穩心神,把茶端了過去,一邊尋思要不要裝著暈了過去,快點把這尊神給打發走。

司徒遠山沒有接過梅西的茶,眼前這位姑娘櫻唇輕抿,秀眉微蹙,螓首扭在一邊,胭脂色的紗衣領口開的極低,一身凝脂般的雪膚之下隱隱透出一層胭脂色,她看上去十分緊張,甚至是有點尷尬!讓人覺得自己不是進了青樓,而是誤入了誰家小姐的深閨。

他用扇子輕輕挑起梅西的下巴,盯著梅西輕笑道,「姑娘姿容楚楚,真是我見猶憐,恐怕小生今晚就要歇在這艷春樓了!放心,公子我高興了,自然會好好打賞你!」

這賤男居然調戲自己,自己活了二十五年,居然被人調戲了!梅西猛的睜大了眼楮,手指緊緊捏住茶杯,她真怕自己控制不住把手里的茶潑在這個賤男臉上!

「真是不好意思,我正在病中,不能招待公子!」梅西覺得自己的聲音有點顫抖。

「媽媽不是說你病好了嗎?那就唱個曲子听听吧,你會不會撫琴?」那個賤男好像到了自己家里一樣,隨意的坐在軟榻上,搖著扇子一副洗耳恭听的樣子,看梅西站著沒動,「不會?那就陪我下盤棋!」

「不好意思,我沒有那些‘才藝’!」梅西咧咧嘴做出一個微笑,盡量掩飾情緒。她並不想惹怒他,畢竟人生地不熟少得罪人為妙,听說劉媽媽對那些得罪了客人的姑娘輕則打罵,重則賣進那些下等妓寨。

天機閣屹立江湖數十年,給的消息應該不會有大太出入,想到這兒,司徒遠山越發覺得這個女人有點意思。「噢,不通這些,那……」

司徒遠山一臉壞笑的把目光往向里間的大床,「看來鳳仙姑娘是另有‘絕藝’嘍?」

梅西不禁嘴里發苦,連連擺手道,「我真的什麼都不會,公子您還是到其他姑娘那去坐坐吧!」

「是什麼都不會還是看不上本公子?!」司徒遠山臉色一沉,用扇子敲了敲桌子佯做生氣狀,「怎麼服侍客人難道媽媽沒有教過你?!」

「剛才媽媽也告訴你了,我摔傷了,忘了!」梅西裝傻道。

「忘了?」司徒遠山心中暗笑,不愧是艷名正熾,勾人的手段都與眾不同。

司徒遠山色迷迷的一把將梅西拉進懷里,手臂在她的縴腰上一緊笑道,「沒事,有些事忘了也能做,我記得就行了!」

說完做勢要將梅西拉到臥房。

「我唱首曲子給公子听吧,希望不要見笑!」梅西嚇得花容失色,一把推開司徒遠山躲到老遠道。

對于唱曲梅西是有所準備的,她打算如果在三月初三時還沒逃跑成功,就要按劉媽媽的要求登台獻藝了,現在的曲子什麼的她听都沒听過,就選了自己感覺別人能夠接受的,並計劃在唱時加些舞蹈動作,跳的好不好是次要的,關鍵是她要在高台上跳,並且再次摔傷!

紅藕香殘玉簟秋

輕解羅裳獨上蘭舟

雲中誰寄錦書來

雁字回時月滿西樓

花自飄零水自流

一種相思兩處閑愁

此情無計可消除

才下眉頭卻上心頭

卻上心頭

听風仙唱完,司徒遠山更加疑惑了,到這里來他並沒有報上自己的真名,他是一等永樂侯司徒遠山,景帝即位後封其發妻也就是司徒遠山的姐姐司徒朗月為皇後,他就成了大魏國的正牌國舅,為了不讓景帝覺得後族勢大,他一直以浪蕩公子的面目游戲人間,經常出入秦樓楚館,什麼樣的曲什麼樣的人沒听過、見過?

而眼前這位美人︰鴉青的頭發只是隨意的返挽成髻,用一支珠簪固定,再無一點妝飾,更顯得秀發如雲。身量不高,骨骼縴細,胭脂紅的紗衣輕裹出玲瓏的身姿,並不覺得俗艷,反而襯得肌膚如玉,如朝陽中一顆瑩瑩欲落的荷露,毫無半點脂粉之氣。歌聲宛轉,帶有一絲惆悵,眼波流動,自有一種天然的媚態流露。

司徒遠山情不自禁的一把將梅西抱在懷里,湊到她耳邊輕嗅發間的清香,啞聲道,「真是個尤物,連香味都和別人不一樣!」

梅西被他突然抱坐在腿上,不由大驚失色,急忙起身想從他懷中掙月兌出來,沒想到司徒遠山已用兩腿緊緊的將她夾住,兩只手也被他抓在手中,動彈不得。

司徒遠山見她螓首半仰,粉面通紅的在自己懷里掙扎,胸前的軟玉似要破衫而出,更覺得風情撩人,不由在她耳尖上輕輕舌忝了一下,騰出一只手去解她的衣帶,道,「不是摔著了嗎?摔到那兒了,讓爺好好瞧瞧!」

梅西現在殺他的心都有了!拼命掙出一只手來想也不想的一拳揮去,只听一聲抽氣,自己便被扔在了地上。

「你好大的膽子!」司徒遠山一模生疼的鼻子,居然在流血。

梅西想是摔的重了,已是釵落髻散,俯在地上一時站不起來,只是大口喘氣,一只手還緊緊抓著散開的衣襟,粉面紅透,圓睜星眸怒視著司徒遠山,恨不得要將他千刀萬剮一般。

司徒遠山猛然間意識到自己失態了,他從不對女人用強,撿起梅西落在地上的絹子擦了一把,走了出去。

看賤男一聲不吭的走了,梅西大大松了口氣,發現自己渾身酸疼,整個後背都汗濕了。

劉媽媽一陣風似的上來「女兒,你唱了首什麼曲子?司公子直夸好呢!還說你傾國傾城,一出手就賞了五十兩!」

看到梅西衣衫凌亂,劉氏抿嘴一笑又說道,「他晚上還要來听佩卿彈琴呢!有你們姐倆,他想走都難!」

梅西看著那喋喋不休的紅唇,心中一陣急躁,直想指著劉媽媽大罵,誰走誰留與自己何干?

難道自己要在這個莫名其妙的地方賣笑為生!?終日受著像剛才那樣的凌辱!?可那森嚴的防範又讓自己這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女人無計可施,深深的絕望讓梅西心如火燒,不顧一切的沖出房門,要從二樓跳下去。

「你要做什麼?」劉媽媽被瘋子一樣的梅西嚇了一跳,一把將她拉回來。

「去死!就算回不去也比在這種鬼地方強!」梅西竭力想掙開拉著她的手。

「去死?」鳳仙大病初愈的身體怎麼能和身強體壯的劉氏抗衡,反被劉氏一耳光打在面上,「一個婊子被模了幾把居然還要尋死?!別逼老娘動家法!!」眼中俱是狠厲之色,

說完將梅西往屋里一推,大聲叫來彩蝶,「好好服侍你家姑娘,我看是累著了,讓她躺下歇歇!沒我的話不許她出屋!要是出了什麼亂子我活剝了你!」

入夜以後那個賤男果然又來了,直接去了佩卿那里,但時間好像並不長。

但梅西從佩卿那靈動的琴聲中听出來她心情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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