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到張府,梅西誰也沒理直接沖回房中,阮姑姑想叫卻忍了下來,但一想到自己手里還抱了兩匣子「厚禮」,想想還是應該給梅西送進房里。
「殘留的一絲天真不安的自尊
煎熬著我的青春
還留有一絲溫存要命的是緣分
讓我們痛卻不能分
我們走得好辛苦但何處是歸處
為什麼而奮斗而消瘦而淚流
憑什麼去承受去堅守去廝守
Loveismovingon
Dreamisholdingon
Notsofaraway」
阮姑姑還未進屋,就听到一陣怪叫,連忙沖進書房,只見梅西發釵盡去,衣袖高挽,正抱著一把掃帚在那渾身亂搖的亂喊亂叫,至于喊的什麼她是一句也沒有听懂,當時阮姑姑就被梅西的怪樣子嚇了個愣怔。
「姑娘,姑娘,」阮姑姑一把抱住梅西,「您若是心里委屈,哭一場,睡一覺,那怕是喝兩杯酒消消愁都成,您可不要嚇奴婢」
「姑姑你怎麼了?我不過是心里煩想唱兩句給自己打打氣,」梅西發現阮姑姑已經淚流滿面了,倒被她嚇了一跳。
「唱歌?」阮姑姑不可置信的看著梅西,又模模她的額頭,沒發燒啊,那有個大姑娘抱著個掃帚唱歌的?而且這鬼哭狼嚎的是什麼歌,「姑娘萬事要想開些,別人說什麼都不重要,只要國公爺是真心待姑娘就好了,您若是委屈,國公爺來了就找他訴訴,只是女人一但嫁了人,可不像做姑娘的時候了,以後委屈的事情多了去了,您心里也要有個數。」
既然阮姑姑以後就跟著自己了,梅西也不跟她客氣,「姑姑,我真的是有些不高興,所在才唱唱發泄一下,但也沒你想的那麼嚴重,這路是我選的,人家怎麼說怎麼對我,我都都受著。」以前她看到鳳棲梧在醉看月被齊瑞音和陳耕煙聯手擠兌時,就是這麼想的,只是沒想到,如今也輪到了自己身上。
「姑姑,我好好給你唱唱,」梅西手里的掃帚被阮姑姑奪了下來,沒法再玩她的「空氣吉它」,就隨手抓了支毛筆放在嘴邊,「殘留的一絲天真不安的自尊
煎熬著我的青春
還留有一絲溫存要命的是緣分
讓我們痛卻不能分
我們走得好辛苦但何處是歸處
為什麼而奮斗而消瘦而淚流
憑什麼去承受去堅守去廝守。」
「姑娘快別唱了,」阮姑姑連忙捂了梅西的嘴,「沒有這樣唱曲的,而且大家閨秀也沒有開口亂唱的,小心讓人听到了笑話」梅西要是再唱去,估計狼都讓她招來了。
「我去給姑娘熬碗安神湯,」阮姑姑感覺梅西要好好睡上一覺才行。
「阮姑姑,」柳嬸匆匆進來,輕聲道,「有客人來了,是東陽侯府的人。」
東陽侯府?阮姑姑眸光一閃,「來的是什麼了?」
「是位太太,因戴了帷帽看不清長相,」柳嬸也一臉猜疑,「那要不要請她請來?」
待那個摘下帶著帷帽的披風,梅西才看清這人居然是鄭文珊,只是與最後一次相比,她要瘦了些,面色也很憔悴,半翻髻上只有一支琺瑯銀釵。完全沒有了當日侯府得寵姨娘,金尊玉貴的侯府嫡女的氣派。
只是,梅西的目光落在她寬松的衣裙上,如果她沒有看錯,鄭文珊是懷孕了。
鄭文珊也不與她多做客套,扶了丫環巧鳳兒在梅西面前跪了下來,「梅姑娘,文珊以前多有得罪,今天特來向姑娘賠罪。」
來給自己賠罪,還挺著個大肚子?梅西還不開口,阮姑姑已經過去幫著把鄭文珊扶了起來,悄悄給一起進來的柳嬸使了眼色,要她快到國公府報信兒。
「鄭小姐,我想咱們之間的恩怨已經有了個了結了,不知道鄭小姐到我兒來有什麼見教?」梅西努力控制著自己的目光不要在她的肚子上多做停留,控制著不讓自己的聲音發抖。
「梅姑娘,」鄭文珊已經紅了眼眶,「文珊這次來是有事相求,」說著就要再次跪倒。
梅西一皺眉,起身道,「鄭小姐,我這兒不興這個,你有自己的家人,有什麼事找他們幫忙吧,不論是什麼事,梅西都愛莫能助。」
「梅姑娘,」鄭文珊一把抱住梅西的腿,今兒她既然鼓足勇氣來了,不達到目的是不會回去的,這段時日在鄭家的日子簡直不是人過的,要不是後來發現她有了身孕,爹爹和哥哥又覺得有了和國公府攀親的希望,才對她改變的態度,不沒再想著把她送到山上的庵里,現在就算是為了自己,為了孩子,她要搏上一搏了。
「你快起來」梅西大喝一聲,這是來干什麼?自己這兩天也真夠背的,如果她在這兒病了暈了自己還說不清了,「阮姑姑,送客」
「梅姑娘,」巧鳳兒擋在梅西身前,不住的磕頭,「我家姑娘都有身孕了,求你看在這孩子是國公爺骨肉的份兒,就饒過我家姑娘吧」
要不是從小就家教良好,梅西真有一腳踹到這個說話刁鑽的丫頭身上了,「是誰的孩子你跟你們家姑娘找誰去,少來我這里鬧騰」
听到屋里吵的不成樣子,燕兒怕梅西吃虧,趕忙去找柳色。
「燕兒,還愣著干什麼,將這些人打出去」柳色倚在門上,對扶著她的楮兒道,「你也去,不走就狠狠的打」
阮姑姑嘆了口氣,「我說這位太太,這覺得這樣鬧能鬧出點兒什麼來呢?國公爺會接你進府?還是能攪了國公爺和梅姑娘的親事?」
「姑姑莫要誤會,」鄭文珊拉了巧鳳兒一把,讓她扶自己起來,如今自己最大的依仗就是肚子里的孩子,萬不可有個什麼閃失。
鄭文珊攏了攏有些散亂的頭發,「文珊這次是真心想求姑娘原諒以前我和弟弟的冒犯,也想請梅姑娘幫文珊一個忙,讓國公爺看在孩子的份兒上,接文珊回府,畢竟這是國公爺的骨肉,而且這些年,國公爺納了那麼多的姬妾,膝下卻無一兒半女。」
阮姑姑看了看梅西鐵青的臉,半天不見她開口,只得說道,「就如太太所說,您懷了國公爺的骨肉,他又一直子嗣艱難,現在您只需要讓侯府派個人將您有孕的事告知國公爺,國公爺自有他的主張,我就不明白了,太太你來我們張府來到底是何目的?」
梅西這才緩過勁兒來,「如果你真是要讓我原諒你以前做的什麼事,那我告訴你,你沒有得罪過我什麼,所以談不上原諒,至于你那個弟弟,他不配原諒,國公爺怎麼處置他,我不多問,但我記得他抓我是為了要我的命,這一點我不會忘,也不會原諒至于你有了孩子的事,麻煩你去跟司徒遠山說,來這兒你是找錯人了。」
去找司徒遠山?鄭文珊神情有些不安,司徒遠山一直膝下沒有兒女,不是他有什麼毛病,而每次他到那個姨娘院中,第二天早上就會有嬤嬤奉上避子湯藥,為了能懷上孩子,以便母憑子貴,做上侯夫人的位置,鄭文珊沒少想辦法,幾次想買通奉藥的嬤嬤都沒有成功,沒辦法,她就在每次在奉藥嬤嬤來之前,先喝下自己母親送來的可以緩避子湯藥性的湯藥,然後在當著嬤嬤的面喝下湯藥後,立馬用手摳喉嚨將湯藥吐出。
現在自己去見司徒遠山,萬一他不認怎麼辦?或者根本不接自己回去,鄭文珊輕輕將手放在月復上,這是她回到輔國公府唯一的希望了
她之所以舍下面子來求梅西,就是知道司徒遠山看她極重,如果她為了賢名肯為自己說情,那回府就不是什麼難事,只要自己生下了長子,皇後娘娘又不同意司徒遠山娶梅西為正妻,那整個國公府還是自己出身最好,還有長子傍身,就算是不能扶正,那以後也沒有敢輕慢自己。
「文良被侯爺打斷了腿,怕是這輩子都難好了,也算還了對梅姑娘犯下的錯,」鄭文珊神情哀婉,眼中滿是懇求,「梅姑娘,我求你了,你就幫我跟國公爺求個情,讓我回去吧,這個孩子不能沒有父親。」
梅西覺得這個世界還真是荒謬,在她、司徒遠山和鄭文珊這中,好像她才是個小三,可如今人家的老婆挺了大肚子來求自己,而自己還在這兒咬著牙不肯松口,看著鄭文珊,再想想那國公府里鶯鶯燕燕的一大群,以後是不是要經常面對這樣的情況?
「鄭小姐,我還是那句話,你說的是你和司徒遠山的事,我一個外人實在不合適插手,你還是和輔國公好好商量吧,這事真的和我沒關系,以後我這兒你也不要再來,我不會再讓你進來了。」
「梅姑娘,真的求你了,國公爺只听你的,你若幫我了這次,我和孩子一輩子都不會忘了你的恩情,以後在府里文珊處處以姐姐為尊。」
「夠了,誰讓你到這里來的?」司徒遠山已經抬腿進了暖閣。
梅西面無表情的看著司徒遠山,覺得厭倦極了,自己怎麼就會答應嫁給他呢?「麻煩你把你的女人和孩子帶走,我累了,要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