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鳳翎冷哼一聲,「你不想去,誰也不攔著你。不過,你要是要死要活地攔著你姐姐,我有上百種手段對付你!到時候你姐姐還得跟著我去!你自己掂量著辦。」
蘇齊氣的通紅了眼楮,一頭撲過去,「我跟你拼了!」
「哼!憑你也配!」,看不見沈鳳翎怎麼動的,蘇齊已經摔倒在了原地。
翠珠怒視一眼沈鳳翎,「你跟個孩子較什麼勁?」走過去,攙起蘇齊,上下查看。
「我要真跟他較真,他有多少條命也不夠使!」沈鳳翎在一旁冷冷道。
蘇齊‘哇’的一聲,撲倒在翠珠懷里,放聲大哭,又是羞憤又是無力。翠珠輕拍著他的背,安慰道︰「你別听他瞎說!他不敢。動不動把殺人奪命放在嘴邊的人,其實最是幼稚、心虛。眾人迫于他的婬威,一個個離心離德,逐漸離他而去。或者陽奉陰違,暗地里使絆子,給他點眼藥水。得道多助失道寡助。到時候他孤家寡人,沒人幫他,一旦日落西山或者遭人暗害,施以援手的少,落井下石的多。下場只怕比死于他手的任何一個人都要慘。你說可不可悲?」
沈鳳翎被戳中痛處,恨不得立即沖過去撕了翠珠的嘴。他想著翠珠不是別人,是他朝思暮想了許多年的那團螢火,他不能把它撲滅了。他下定決心再也不要傷害她一分一毫,所以從這刻起,他要時時控制著自己的脾氣。他攢緊了手指,站在原地,渾身發抖。他听著翠珠還在絮絮叨叨地安慰著蘇齊,覺得一刻也待不下去,很想馬上轉身離開,可是不知道為什麼,他舍不得離去,兩條腿象木樁一樣,沉重而麻木地站在那里,自虐似的看著翠珠和蘇齊親親密密。
翠珠雖然這麼安慰著蘇齊,可是她知道,如果她乖乖听話,她和蘇齊都會相安無事,一旦她有違逆,第一個遭殃的就是蘇齊。如果是別的事情也許可以商量,牽涉到命相的事,沈鳳翎一定是志在必得。她的負隅頑抗只會象企圖絆倒大象的螞蟻一樣,反而令她和蘇齊受的傷害越來越大。她掂量了又掂量,忍痛對蘇齊說道︰「不知道你听到了多少。沈鳳翎說他自小就有人斷言,他活不過二十歲,除非他能找到他的命定之人。現在他說姐姐就是他要找的人,要求姐姐同他一塊回去。人命關天的事,我怎麼能夠不答應呢?你不要想那麼多。」擦掉蘇齊臉上的淚珠,摩挲著他的頭發,翠珠接著道︰「姐姐不放心你,你同姐姐一道去,好不好?」
蘇齊有千言萬語憋在心里,這會兒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他知道翠珠輕易不下決定,這麼說就說明已經沒有挽回的余地。他雖然一點都不願意,可是也不能放翠珠一個人到龍潭虎穴里去。抬起淚眼,堅定地握著翠珠的手,「姐姐,你放心!你到哪里我就到哪里!」
「乖!不要總惹怒他。回去休息吧,收拾收拾明天一早出發!」
哄走了蘇齊,翠珠問沈鳳翎︰「我一走,野菜的生意怎麼辦?我不能中途停了,言而無信。」
沈鳳翎立馬接口道︰「交給高清吧!你寫張要交代的單子,明天一早交給他。要我說,還要那生意干嘛?跟著我還會短了你的銀兩?你要是抹不開面子,我讓高清去跟他們說,大不了賠他們一筆。」
「別!我喜歡有始有終,你不要再橫插一杠子。你只管讓高清幫我把買賣做完就行。」
「知道了。你那白菜,你打算怎麼辦呢?不會還要堅持下去吧?不少字」
「當然!白菜,你不用管,我想好了托付的人。」
「嗯。只要別耽誤了明日的行程就行。這是藥,你自己涂還是我給你涂?」
翠珠奪過沈鳳翎手中的藥,瞪他一眼,沉著臉,進屋去了。她拿了點東西,乘著夜色,去找大牛。她原本是想找小菊的,無奈上次兩人鬧崩之後,就互相之間再也沒有來往。所以目前只能托付給大牛了,她確信大牛對她還殘存著些情意,不至于不幫她這個忙。
大牛見到翠珠大晚上的過來找他,很是吃驚。翠珠開門見山地跟大牛說︰「我和蘇齊有急事,要出一趟遠門。我想把兩處菜地的事托付給你。那兩位大哥你還接著雇下去吧,跟他們談好了雇到白菜鏟出為止,如果突然斷了合約,覺得有點對他們不起。所有的白菜售出後的所得全部歸你。白菜之後種什麼,你來決定,收成都是你的,只是不要把地給荒廢了,我舍不得。不定什麼時候,我就又回來了,你幫我看管著。……。你先別問,等我把話說完。白菜的出路我已經聯系好了,你不用擔心賣不出去。等成熟後,你去找鎮上王員外家的管家高清,他會幫你處理。記下了吧!」
大牛點點頭,沒敢插話,等著翠珠接著說。果然,翠珠又拿出一張紙遞給大牛,「這個是借小菊家糧食的借據,你幫我付清了。我當下沒有那麼多糧食。還的時候,盡量多給她們一點。」說完,翠珠看著大牛,等他表態。
大牛清了清嗓子,擔心地望著翠珠,「你到底要去哪里?怎麼好像好久不回來了似的?有沒有危險?」
「沒事,你放心。」
「還有,兩處地里那麼多白菜,你賣了錢全部歸我,這不合適吧?不少字我給你存著。」
「大牛,你是條漢子就不要磨磨唧唧。說了給你,就是給你了。你盡管花去。我還覺得給你添了麻煩,不知道你能不能照管得及。對了,差點忘了,我院子里的那幾只雞,你也捉了去吧,隨你處置。房門鑰匙,明早我會放在圍牆縫里,用樹枝擋著,你可記得去取。」
翠珠這麼信任自己,大牛又是高興又是傷感,慌忙答應下來。
這邊事畢,翠珠回到家里,手書了許多野菜烹飪方法和注意事宜,第二天一早,高清來送行時,全部交給了他。沈鳳翎又補充了一些要求給高清,調了兩名侍衛跟著,一行5人,坐了輛馬車,輕車簡行,徑直往雲京進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