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影曈曈,王岩慘白著一張臉如同地獄里的無常突然飄到翠珠的面前。
「蘇翠珠,你可真有本事?把你扔到雪山,你還能再重新爬回來」陰冷的聲音,凍得翠珠直想打哆嗦。
「呵呵,承蒙關照。」翠珠勉強擠出一絲笑。這個王岩還真是陰魂不散。剛剛還想著此次來到鳴鳳山莊,怎麼沒有見到他跟在沈鳳翎的身邊,這會兒就馬上鬼魅一般地現身了。
王岩旁若無人地坐到之前蘇齊坐過的那張椅子上,蹺起二郎腿,斜睨著翠珠,「原本還想著放你一條生路,沒想到你這麼不識趣。千方百計地往少主跟前湊,說吧,這次你想怎麼死?」
「我死了,你想怎麼跟你的少主交代?嫁禍給別人,還是再報一次失蹤?」翠珠不甘示弱地看著他,嘴角泛起一絲嘲諷。
「這個就不用你操心了」
「上次我是在外面失蹤的,這一次在戒備森嚴的鳴鳳山莊,我一個大活人又在短短的時間內遭遇不測,你認為你們少主是吃白飯的嗎?」。
「他懷疑也懷疑不到我的身上。」
「你覺得有幾個人能做到悄無聲息地殺人于無形?」
「山莊這樣的人多了去了。」
「你覺得這些人中有幾個人會與我一個弱女子有瓜葛?」翠珠咄咄逼人地問著他。
王岩陰著臉,一時答不上來。
「上次我被人劫持走,卻又沒被用來威脅你們少主。我就不信沈鳳翎沒有起過疑心。就算他僥幸以為對手擄走我只是為了讓他分分心。那麼這次呢?他的父兄已然平定,即便有個把漏網之魚,誰又會費這麼大勁潛進鳴鳳山莊來跟一個作用不大的女子過不去?」翠珠心里害怕,面上卻強作鎮定地與王岩周旋。
王岩猙獰地說道︰「你別想讓我輕易地放過你。」殺氣已經弱了許多。
翠珠略略松了一口氣,「你為什麼總跟我過不去?」
「不是已經告訴過你了嗎?你在少主身邊,就是紅顏禍水」咬牙切齒的聲音。
「你們少主已經奪得莊主之位,而且嬌妻美子過得暢意我就是有再大能耐,還能引來什麼禍事?再說,我此次前來也只是要接走蘇齊,並沒有賴在這里不走的意思,你不必防我防的這麼緊。」
「這是你的真心話?」
「如果我有什麼想法,早就在第一時間告訴你們少主,讓他先除了你,為我報仇雪恨。你還能好端端地站到這里威脅我?」
「我也想知道,你為什麼沒有告訴少主真相。」王岩臉色雖然慘白,一雙眼睫毛卻生得濃密,垂下眼楮的時候,兩排睫毛投下柔和的陰影,顯得王岩沒有那麼凌厲嚇人。
翠珠嘆了一口氣,「你們少主身邊,得力又衷心的人一共就你們幾個。我何必說出來讓他為難?再說你雖然害我,說到底還是為他著想。我,……並不怪你。都過去的事情了,還揪著不放做什麼?」
王岩吶吶地說道︰「想不到,你竟是這樣想的。……,既然你心里還想著少主,那你為什麼還一心要走?」
「我只要一人心,白首不相離。你們少主既得佳偶,就已經不再是我的良配。」翠珠盯著火光,木著一張臉,掩飾住心中的酸澀。
王岩吃驚道︰「那二牛對你痴心一片,你為什麼沒有跟他在一起?」
翠珠不想回答他這句問話,轉過頭,反問著他道︰「擎雲山的山洞是你封的吧,你也看到了我寫的紙片?」
王岩想起此行的目的,重又調整了情緒,冷冷地說道︰「不錯」
「你可真狠吶半點消息都不肯跟我透露。害得我……。」想想望月莊那三年日日夜夜的忐忑不安,如今也已成了過眼雲煙。翠珠搖了搖頭,卻沒有說下去。
王岩也一時沉默不語。
良久,翠珠又問道︰「我白天進山莊的時候,你是不是人在外地?」
「我的確是剛剛收到消息,這才快馬加鞭趕了回來。」
「果然」怪不得自己能夠順利走到沈鳳翎的跟前。
「我不跟你多說了,有人過來了。你只需記住你所說的話,不許再肖想我們少主順便告訴你一句,二牛已經在我的手上控制著了。你若是想要他平安無事,就盡快離開我們少主。否則的話,……。」說完,黑影一閃,王岩就消失在了翠珠的眼前。
留下翠珠目瞪口呆地愣在當地。二牛哥,你到底還是沒能逃月兌王岩的魔掌。早跟你說不要過來,你還是不听。哎,……。
鏗鏘有力的腳步聲,打斷了翠珠的哀嘆。走進來的不是去而復返的蘇齊,而是沈鳳翎。
沈鳳翎嘴角噙笑,打量著燈下朝思暮想的那張麗容。尤其是她清冷的眼風掃過來的時候,更是奪魂攝魄。
沈鳳翎忽然覺得翠珠男裝的時候更能表現出來她竹露一般的清韻。怪不得楚容那樣的美貌少年都願意跟隨在她的身邊。他頓時又是醋意大發,不知道有多少人見識過了這樣清冷俊秀的翠珠。
他走過去,不容躲避地將翠珠抱了個正著,有些歉然地說道︰「有點事,耽擱了。不然早就過來看你了。怎麼樣?這里還習慣吧?」
「還好。」翠珠一邊掙月兌,一邊淡淡地說道。
沈鳳翎卻把她攬得更緊,「怎麼,我這會兒才來,你不高興了?」
翠珠想著他這個懷抱不知道是不是才抱過柳詩韻,心里膩歪得不行,搖了搖頭,不再理他。
沈鳳翎吻著她的臉頰和耳垂,小聲說道︰「別不高興了。我今晚不走了,我們……。」
翠珠用力推開,驚恐地看著沈鳳翎。心思電轉,想快點找個理由應付過去。
「怎麼了?」沈鳳翎變了臉色,「這次再見到你,你變了許多。是不是,是不是心里有了別人?是那個楚容?……,你下午發的毒誓竟是哄我的?……,還是說,還有哪個瞞著我、不讓我知道的人?比如,那個大牛的弟弟,二牛」溫存的呢喃已經變成了厲聲的喝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