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翠珠對那個小寡婦各種看不慣,可是馮原好像已經被她迷得神魂顛倒了。
自從那日鎮上初遇之後,常常看見馮原發愣。
他還動不動拉住翠珠問道︰「她那天對著俺笑了兩次還是三次?」
翠珠被問得煩了,最後淡淡地說道︰「她那天對著馬車邊上的一個小傻子也笑了兩次呢。」
馮原瞪她一眼,轉身又去聒噪蘇齊,「齊弟,你也听見了吧?她夸俺人實誠嘿嘿……。」
蘇齊也一臉平靜地說道︰「你那天都那副傻樣子了,誰不夸你實誠?」
馮原郁悶地自己去一邊回味去了。
這倒也罷了。關鍵是馮原他干著活的時候,他也發花痴。
有時候是正砸著一個木樁子,他忽然哪一下一錘子下去砸地上一個坑,結果木樁還紋絲不動地佇立著。
翠珠看得心驚,如果他那一錘子砸到他自己的腳上,豈不是要砸成扁平足了?
她趕緊提醒了他幾句。馮原總算是謹慎了幾次。
不料沒過幾天,馮原又故態重萌了。
那一次更是讓人心驚。
馮原正在壘牆,翠珠遞給他一塊方石,他心不在焉地隨手往牆上一擱,就去接翠珠手里的下一塊方石。不料剛放上去的那塊石頭沒有放穩,翻了個個就從牆頭砸了下來。當時,馮原是背對著石頭,臉朝著翠珠,他沒有看見滾落的石頭。幸虧翠珠眼疾手快,一肩膀把他給撞開了,他這才幸免于難。
翠珠原本以為他不過是新鮮幾天,過一陣子就把那個小寡婦給忘了。沒想到兩周過去,他高危操作的時候,還這麼的心不在焉。
告訴他小寡婦的住址,叫他去找,他又不肯,直說自己窮、怕配不上她,好歹等房子蓋好了再說。
翠珠只好威脅他道︰「你再這樣,我和蘇齊就搬出去了。這也太不安全了,萬一出了什麼事……」
「嘿嘿,你這樣替俺擔心,俺高興的很。放心吧。俺不會有事的。」
「我是說,我和蘇齊有事。你這樣漫不經心蓋出來的危房誰敢住啊?萬一我們住進去,半夜忽然塌了……」
「呸呸呸哪有人這麼咒自己的?」
「不管怎樣,你要是再干活的時候走神,我們就堅決不住你的房子」
自從馮原迷上那個美人寡婦之後,翠珠不止一次地提出,她要和蘇齊搬出去。每次一提及這個話題,馮原就暴跳如雷地阻止。翠珠想著,他此時正是蓋房子的關鍵時候,正需要人手幫忙。于是她暗自下了決心,等他房子蓋好,自己和蘇齊一定搬走。
從她下定決心之後,她就開始暗暗留意別的住處。
木郎中得知了她的想法,就熱情地邀請她和蘇齊住到他的家里去。
木郎中是一個年近半百的老頭,年輕的時候也曾經娶過一房妻室。後來他妻子嫌棄他常年出去采藥、行醫,連她生病甚至她小產的時候,他都在外邊沒有回來及時照顧她。他妻子一氣之下,就與他和離、另嫁他人了。如今木郎中膝下無子、無女,又沒有再續弦,他一個人孤孤零零地住在三間窯洞里。
翠珠因為馮原的前車之鑒,堅決不肯再和別人合住。既然要從馮原那里搬出去,再住就一定是她和蘇齊單獨找一處地方落腳。
木郎中覺得她的想法有點杞人憂天,拍著胸脯向她保證道,「我都這把年紀了,絕對不會再枯木逢春了。你就放心地住進來吧」
翠珠放心不了他的保證,開玩笑似地說道︰「那可不一定情愛可不分年齡。八十歲的白頭老翁娶十八歲的黃花閨女也不是沒有的事情。真愛來了,您擋都擋不住」
翠珠抽空在西山轉了一圈,西山這麼大,山坳里也有半截的或者荒廢的窯洞什麼的,可是方位都太過荒涼。山里常有野獸出沒不說,蘇齊的眼楮還失明著。住得遠離人煙最大的弊端就是,萬一翠珠哪一天出去辦事,留蘇齊一個人在家,那就太讓人難以放心了。
看來,搬出去之前,得先找人另蓋房子了。而且最好是挨著山里的其他住戶。
其實,馮原的家旁邊就是最合適的住所,馮原這個人也是蓋房子的最佳人選,可惜翠珠的房子蓋成之前不能讓他知道。他知道了又該阻攔了。所以只好另覓他處,另尋他人。
蓋房子需要銀兩。她賣馬的錢和馮原上交給她的錢,她都打算原封不動。
她私底下跑到西山和附近山巒的懸崖峭壁上采回了不少珍貴的石耳,拿到鎮上去賣。因為石耳難以采摘,本身又是極為稀有的山珍,不費什麼周折,就賣上了很好的價錢。
鎮上藥鋪的掌櫃親自接見了她,還贊嘆不已地說道︰「這麼上乘的石耳真是難得,你從哪里得來的?給你一筆定金,你再進幾斤如何?」
再進幾斤?翠珠也想啊可是山石不給力啊石耳又不是韭菜,割完了一茬還能很快再長出新的來。能采的,她都給采得差不多了,她已經是在嚴重地破壞自然資源了,幸虧這年頭還沒有自然保護意識,不然她早就進班房了。
托這些石耳的福,她足足賣了有二十兩銀子之多,足夠她在山里蓋幾棟房子的了。
有了銀子,翠珠立馬財大氣粗起來,她立即找來木郎中,請他幫忙介紹蓋房子的人,而且選定的地基就在木郎中家旁邊。這同住進木郎中家里沒有什麼區別。
木郎中很高興,他一高興,辦事效率自然就高了幾倍。他生于本地,長于本地,人脈又廣,人緣又好,很快就牽線搭橋,給她介紹了一個小伙子過來。
小伙子也是一個獵戶,一見雇主是她,就像小粉絲見到了大明星,很崇拜地說道︰「先生,我知道你你就是那個下到崖底救你兄弟的那個人我那天也去看了,就是中間有人找我,我沒有看到最後。……,你真是太厲害了你是我們這個山里,第一個下到南峰那個斷崖下去的人……,雖然你沒有把你兄弟救回來,可是有你這樣的兄長,你兄弟就是慘死他也瞑目了。」
木郎中詢問翠珠,她對小伙子的意見。
翠珠淡淡地說道︰「人看上去不錯,就是話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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