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姚記布莊的老板娘顧大嫂*光滿面地跑到馮原的家,來找翠珠的時候,翠珠終于知道了姬商所說的轉機。
听完顧大嫂的敘述和請求,翠珠有點驚疑于姬商的手段了。
在備受流言蜚語侵襲、無人敢跟自己做任何交易買賣的時候,讓一向頗有聲譽的姚記布莊的老板娘親自屈節來請自己出山,這不能不說是一個為自己正名、打破當前窘境的絕佳辦法。
只是,這麼大一筆生意接手的話,那欠姬商的這個人情未免也欠得太大了吧
剛把他的家傳玉鐲和元宵節花費的20兩銀子還給了他,這次如果再承他的情,未免也太……。
翠珠垂眸半晌,再抬眼時,已是一副波瀾不驚的神態,對著顧大嫂語氣淡淡地說道︰「老板娘,這個活,我不能接。」
「為什麼?」顧大嫂太吃驚了。這麼好的生意,這麼好的機會上哪兒找去呀?如果不是非翠珠不可,她才不會煞費周折地來找她呢
「沒什麼。這段時間有點忙,月兌不開身。」翠珠並不想跟顧大嫂做過多的解釋。
顧大嫂原以為是十拿九穩的事,沒想到卻踫到了釘子,心中不免焦急起來,「妹子,你看看這時候能有什麼忙的呢?不都在家閑著的嗎?莊稼青黃不接、山里的獵物也不充足,你還有一個盲眼的弟弟什麼活都不能干,淨等著……」
翠珠不客氣地打斷她道︰「我們家的事好像還用不著顧大嫂替我們操心的吧?」
顧大嫂被噎了一下,無奈這次的生意又只能依賴翠珠,于是只好陪著笑說道︰「妹子,嫂子沒有別的意思,只是覺得吧,這次機會實在難得,錯過了真是太可惜了你想想啊,800件文士衫、150件各色裙子,做下來夠妹子吃喝不愁好長時間了呢。不比你以前每次接個零碎活計強多了?……再說了,妹子,你要是不接,你這不是砸姚記的招牌嗎?你讓嫂子……」
「顧大嫂,談不上砸招牌吧你把定金退了,隨便圓個謊不就得了?就像前幾天我想進貴店扯塊布做身女裝,貴店是怎麼說的來著?……,哦對了,說是‘正在盤貨,不方便做生意’」
翠珠雲淡風輕地說著,听在顧大嫂的耳朵里卻猶如刀尖劃在石頭上那樣的刺耳。
顧大嫂當即臊紅了臉,陪著小心說道︰「妹子,那天都怨姚青那小子不會做事,讓妹子受了委屈。嫂子原想著等你再去了,叫他好好給妹子陪個不是。沒想到這幾天一直也沒有等到妹子再去光臨,這不,嫂子今天親自來了。嫂子這就給你賠禮道歉,請妹子千萬別把那天的事放在心上。」說著竟然屈膝低頭,做起了萬福。
翠珠趕緊拉起她的胳膊,淡笑著說道︰「老板娘,你這是做什麼?我不過是隨口說說而已,你給我行禮,不是折煞我這個小輩了嗎?」。
顧大嫂趕緊附和道︰「嫂子也覺得妹子不是那等小氣記仇的人,呵呵,妹子果然大人大量……,走,妹子這就隨嫂子進店去,相中哪塊布,隨便拿,就當是嫂子的一點心意。」
「顧大嫂的心意,翠珠心領了。至于布匹麼,就免了吧。翠珠手頭上還有幾塊呢。……,顧大嫂,翠珠還有事要出去一趟,就不陪著顧大嫂閑聊了,……。」
「哎喲,這可不行啊。妹子,這筆生意,妹子無論如何可不能撂挑子呀那人連個住址也沒有給嫂子留,嫂子上哪兒去還人家的定金去?……,再說那人一看就不是這附近的,等嫂子打听清楚了,早十天半個月過去了。這要是耽誤了人家的工期……」
翠珠听到這里,心中一動。姬商的這筆訂單如果是他自己的,耽擱了工期倒還好說。如果是他介紹了別人過來下的訂單,那生意搞砸了,姬商在中間也不會好過吧
都怪他,事先也不跟自己講清楚翠珠不免有些埋怨姬商。可是事到如今,埋怨又有什麼用?姬商神出鬼沒的,又找不到他的人立刻質問個明白,那虯髯漢子也是神龍見首不見尾,扔下塊定金就跑了,讓她在這里左右為難。
顧大嫂察言觀色慣了,見翠珠的臉色有幾分松動,趕緊苦著一張臉說道︰「妹子,你就幫幫嫂子吧。人家是沖著你的手藝來的,嫂子店里的人又學不像你的裁剪和縫紉,你說說,你要是撒手不管,姚記可就真的完了,靜等著人家上門砸店了……妹子,嫂子求你了,你不能見死不救啊有什麼要求,妹子盡管說,嫂子只要能做到,沒有不答應的……」
翠珠斜睨了顧大嫂一眼,淡淡地說道︰「既然用的布料是他的,做的工又是我做的,那就跟姚記沒有多大關系嘛不過是用了用你們姚記的招牌,那這樣吧,所得的加工費咱們二八分,你們佔二,我佔八,顧大嫂有什麼意見沒有?」
顧大嫂尖聲叫道︰「可沒有這樣做生意的呀,妹子要不是我們姚記,妹子你能拿到這筆生意?找遍整個方陽鎮,問遍整個雲京城,也沒有這樣的先例呀如果要是這樣,姚記寧肯不做這筆買賣妹子,你可要想清楚嘍」
不過是用用你們姚記替我平息一點流言蜚語,你真當我自己拿不到這筆訂單?翠珠心中冷哼了一聲。
面上卻是絲毫也沒有表露出來,只是看著她,淡淡地說道︰「顧大嫂,不多說了,三七分,你們佔三,我佔七,再低,咱們就免談小門小戶的日子艱難,我還要出去做活養家呢,不比你老板娘有的是閑暇磨牙嘮嗑。」說著就要往門外走去。
顧大嫂跺一跺腳,咬著牙趕緊答應道︰「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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