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走吧)
「綁、綁架?」李群青有些驚愕?著什麼意思?
「對,綁架,我牙把他綁架到東京去給我做牛做馬」
「啊?」李群青的大腦微微有些當機,這什麼意思啊?
「意思就是,你,跟我們現在,是一根繩子上的螞蚱」白晨伸了伸手指,在幾個人身上指了一遍。
「哦……」李群青茫然的點了點頭,雖然不太清楚白晨具體要怎麼組,不過,大王去哪里,他絕對就要跟到哪里。
「嗯,順便把我的好姐妹秀兒還有李尚玉也帶回去,我們,晚上就行動」
白晨看了眼耶律休哥,耶律休哥不說話,卻是眼含笑意,饒有興趣的看著白晨。
「你們哪里都去不了」門簾被人狠狠的掀開,蕭綽就出現在所有人的面前。
李群青一怔,嚇得立刻站到一邊,白晨和耶律休哥則是一起抬起頭來,兩人毫不忌憚的看著門口的蕭綽。
蕭綽放下門簾,將帳篷內外隔絕開來,而後怒氣沖沖的走了進來。
「白晨,哀家沒有想到,你竟然會從東京千里迢迢的一路追到這里」蕭綽平靜的面容上滿是怒氣,這令她一如既往的良好形象還是有了一絲絲的變化。
白晨不說話,只是淡淡的笑著看著蕭綽,眼神里滿是得意的笑容。
耶律休哥微微拉過白晨,護在身後道︰「太後,現在宋遼議和,已經沒有在打仗的必要,微臣想……」
「沒有想」蕭綽怒斥。
「你的辭呈哀家不同意只要哀家一日沒有在上面批閱,你就還是我契丹的北院大王你就還要听命于當今皇上」
耶律休哥卻是一愣,看著蕭綽的視線瞬間又陰冷了幾分。
「如果太後執意如此,遜寧還是那句話,寧願一死」
蕭綽一怔,憤怒的面容頓時一片蒼白,她的身子也遏制不住的顫抖起來,甚至連那雙柔軟的手也跟著不斷的顫抖著。
空氣里淡淡浮出一股緊張的氛圍,那氛圍慢慢的蔓延,讓人的心也不自覺的跟著壓抑起來,白晨忐忑的看了一眼耶律休哥,耶律休哥正一臉決絕的看著蕭綽,大有她不同意,他就立刻抽刀自刎的意思。
想到這里白晨不由得微微顫抖了一下,她伸手輕輕地拉了了拉耶律休哥的衣袍,耶律休哥微微的回頭看了眼白晨,而後沖她露出一個安心的笑容,這才又轉過頭繼續跟蕭綽對峙。
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兩人依然在僵持,李群青早就也得臉色蒼白冷汗直流,這樣壓抑的氛圍里,耶律休哥卻緩緩說道︰「太後,我耶律氏祖祖輩輩都為皇室效命,我耶律休哥身上流著耶律氏的血脈,即便我離開,只要契丹需要我,我就會回來,帶著我的妻兒子女,一個不剩的回來為我耶律氏鞠躬盡瘁」
蕭綽咬了咬下唇,而後抬頭看了眼耶律休哥,她美麗的眸子此刻變得通紅無比,那雙眼楮里正慢慢氤氳起一團濃濃的水汽,她就這樣看著耶律休哥,就好像看著一個愛之深恨之切的男人。
「遜寧,你可是哀家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蕭綽厲聲怒斥。
「是,太後就如同遜寧的姐妹。」
蕭綽握緊了拳頭,還想再說什麼,但是外面卻有人掀開簾子走了進來,蕭綽不悅的微微向後瞟了一眼,發現進來的人是耶律隆緒的時候,蕭綽微微一怔,剛想要垂下頭,就被耶律隆緒一把拽進了懷里。
「母後,我們回大帳宮吧,韓大人有事想跟母後商議。」
耶律隆緒輕輕拍了拍蕭綽的後背,蕭綽眼楮一酸,淚花兒這才慢慢的掉下來。
曾經崢嶸歲月,征戰沙場,耶律氏哪個不是率領兵卒一馬當前,其中的辛酸與苦楚,只有真的在馬背上模爬滾打的人才能明了,而每一次與大宋的對抗,不管兵分幾路,不管相隔再遠,耶律氏一族,多能彼此明白互相的每一個動作的意圖,這配合的如此天衣無縫的戰線,從此,就會有一個莫大的缺口了……
蕭綽低低的哽咽,她努力不讓任何人听到自己落淚的聲音,但大家都知道,這個女人,這個叱 中國北方疆域的女人,現在,正在哭泣,卻只是為了,耶律休哥的離開。
「留不住了。」好似嘆息一樣的勸慰,耶律隆緒輕輕地拍了拍蕭綽的後背,低聲說道。
蕭綽的身子微微一僵,她抓緊了自己兒子的衣衫,狠狠的擦干淨眼淚,而後挺直脊背昂起胸膛,大氣並染的出了帳篷。
外面傳來太後雄赳赳氣昂昂的聲音,即便是女子,她那渾厚的帶著統治者的聲音也讓人不由得想要臣服于她的腳下。
耶律隆緒淡淡的看著早已放下的門簾,臉上不自覺地飄過一絲淡淡的滿足。
就是這個聲音,想當年父皇駕崩,年僅十二歲的他才即位的那一刻,母後就是用這樣的聲音對著外面的百官,宣布自己登基的消息,以後爾虞我詐的早朝,母後也是用這個聲音斥責那些有妄想的臣子的,如果沒有母後,他耶律隆緒也不可能坐在這個位置上,享受所有人的跪拜。
耶律休哥見蕭綽走了,才微微上前拱手行禮︰「參見皇上。」
耶律隆緒淡淡一笑,視線卻是朝白晨瞟了過去。
「朕一直以為,你會死在馬背上,看來你也是性情中人。」
耶律休哥垂下頭︰「臣惶恐。」
「惶恐不惶恐,事已至此,多說無益。」耶律隆緒微微嘆了一口氣。
「不知道你剛才對母後說的話,可算數?」耶律隆緒問道。
耶律休哥一怔,心里突然微微有些傷感,他俯子道︰「微臣身上,留的是耶律氏的血,這一輩子都不會改變」
耶律隆緒微微點了點頭,扶起了耶律休哥。
「這就是未來的王妃?」耶律隆緒笑呵呵的看著白晨。
白晨也不知道契丹的利益該怎樣行禮,只好學著漢人的樣子給耶律隆緒行了個禮,耶律隆緒只是很大氣的笑了笑,而後戲謔︰「王妃也算是女中豪杰了,人家拼馬會搶飛刀,為的是博美人一笑,王妃拼馬會搶飛刀,卻是為了一生之好。」
白晨听耶律隆緒這樣說,便知道這個皇帝其實並不討厭自己,于是她也越發的大膽起來。
「未來的路,在我的手里,在我的腳下」白晨一字一句的說。
「好一個在我的手里」耶律隆緒贊嘆起來︰「不愧是我草原的兒女」
白晨聳了聳肩膀,可能這具身子真的留著契丹的血,但是這內里,卻是21世紀五講三美的好少年一枚。
「那你們,就走吧,朕……就不再多說什麼了……」耶律隆緒似乎有些感慨,他本就年輕,現在這樣的表情,使他越發的看起來不像是一個十六七的少年,反而像個三十多歲的成年人士的,透著淡淡的經歷事故滄桑之後的成熟與穩重。
耶耶律休哥和白晨小心的拜別了耶律隆緒,一直將他送出去很遠。
剩下的時間,就是收拾東西,打包,然後耶律隆緒還要去遞交辭呈,交完了還要等待上面的批閱,然後他才能離開。
這段時間,白晨就跑去找秀兒,她會再一次來這里的原因,還有一面就是秀兒,她想把秀兒接回去,接回東京,而後一家人在一起,那才是真正的快樂,那才是真正的家。
白晨來到秀兒的打仗外時,四周靜悄悄的一片,帳篷旁邊的羊圈里空空如也,看來尚玉應該是帶著羊群去放羊去了,白晨抖著手拉開帳篷,果然就看到了一臉操勞的在帳篷里縫制衣物的秀兒。
時間過得很快,真的很快,快到似乎那陳家谷一別似乎就在眼前。
那個美麗卻又柔弱的少女臨別前塞給自己的信,還有緊貼著耳邊那句淡淡的讓人心酸的話,似乎現在還在耳邊。
要是我們回不來,就記得逢年過節,給我燒一支香就好
當時的白晨並不明白,為了一個不喜歡的男人秀兒是否值得去做這麼多,甚至是豁出性命的回到滿是血性的陳家谷去尋找尚玉哥,但經歷了這一世的這些,白晨也漸漸地明白了,那種即便是一日不見,也會想念的緊得心情。
如果說這一輩子都不能再見到你,那麼當初失去你的時候,還不如隨著你而去……
這就是秀兒的想法吧?
作為女子,真的人讓人不得不佩服。
白晨靜靜地看著秀兒縴細的背影,秀兒瘦了,應該是過不習慣契丹人的生活,所以才會急速的瘦了下來吧?
白晨微微紅了眼圈,對著那個熟悉的身影低低的喚了一句︰「秀兒姐。」
那縴細的身子微微一顫,接著秀兒那美麗的臉蛋便微微的轉了過來,那美麗的眼楮里滿是驚訝與震驚,當她真的再次確定站在自己身後的人的確就是白晨以後,她終于皺起眉毛,一下子撲到白晨的身上大哭起來。
白晨受到感染,其實也是心里難受,不由得也摟著秀兒,同她一同痛哭起來,寂靜的帳篷里,兩個女子,兩個不打不相識的姐妹,就這樣毫無間隙的摟在一起,深深的,深深的嚎啕大哭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