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結局)
「秀兒姐,我們,一起回家吧」
白晨看著面前的女子,千言萬語卡在喉間,就變成了這麼一句簡單的話。
秀兒擦了擦眼淚道︰「這里就是我的家啊,你看,我的大帳,我的一切,都在這里了。」
「我娘還等著給你做新衣裳呢,對襟的小坎肩,繡上梅花樣兒,在弄個藕色的長裙,不比穿著這一身不知道什麼牛皮羊皮的料子好?」
白晨故意捏起秀兒身上的氈毛外套,不屑道。
秀兒輕嘆了一口氣︰「我們是被虜來的奴隸,哪有這麼好說走就走得了?晨晨,你還是快走吧,莫要連累了你,也出不去。」
秀兒還是擔心自己的,白晨沒有說話,只是笑嘻嘻的看著她︰「不怕,我有靠山,秀兒姐,你就等著收拾東西,回去給鳳兒看孩子吧」
「鳳兒結婚了?」秀兒心中一喜,拉著白晨的手就開始問,什麼新郎官是誰啊,做的什麼衣服啊?有沒有按照郭成的風俗好好地置辦婚事啊,等等等等,那興奮的勁兒,比自己結婚了還要高興上十分。
白晨就笑,嘻嘻哈哈的將一切都告訴了秀兒,秀兒越听越感慨,竟然忍不住又掉下淚來。
「鳳兒,就是鳳兒,嬸子給她起名有個鳳字,我就知道,她將來一定要飛上枝頭的」秀兒信誓旦旦的說著,白晨只是笑,她覺得現在的秀兒,就好像曾經孩童的時候,給自己還有弟妹們買蓬糕的秀兒一樣。
「那麼好姐姐,我們回去好不好?」白晨適時地追問。
「好,等尚玉哥回來,我就跟他說」秀兒臉微微一紅,垂下了腦袋。
白晨還未來得及點頭,帳篷的簾子一撩,尚玉就站在了門口。
上一次沒有來得及仔細的看,現在,白晨終于可以仔細瞧瞧尚玉了。
倒是在草原上呆的久了,也不再是以前懵懵懂懂的少年郎了,倒是多了幾分草原男子的狂放和粗獷,倒是有些讓白晨認不出來了。
「尚玉哥。」白晨微微一笑,輕輕的喚道。
李尚玉看到白晨時不禁一怔,而後雙手竟然不自覺地微微的顫抖了一下。
秀兒趕緊站起來道︰「尚玉哥,鳳兒結婚了,晨晨,晨晨叫我們過去幫著帶孩子。」
李尚玉看了眼秀兒,伸手拉過她,摟在懷里,眼神里滿是溫柔,白晨微微一笑,看來尚玉哥,現在真的是很喜歡秀兒姐的。
是啊,戰場上用生命換來的愛情,要是你在不珍惜,會遭天譴的。
秀兒看到尚玉這個樣子,心里蜜一樣的甜了起來,她不禁微微有些羞赧,試著想要推開尚玉,卻被他樓的更緊了。
「好,我們一起回去,好久沒就遲到嬸子的飯了」
李尚玉的一句話,等于是板上釘釘,白晨訂了時間地點,笑眯眯的離開了。
這一次回東京的人馬,將會是一直不小的隊伍吧?
雖然覺得有些對不起蕭綽,一下子拉走了這麼多契丹的良將,但管他呢,反正兩國交好,也不在打仗,多一個兵少一個將又有什麼關系?
白晨掩嘴嘻嘻一笑,接著便被某個男人拉進了懷里。
「干什麼去了,這麼一副高興的樣子?」耶律休哥低頭問。
白晨卻是挑了挑眉毛,道︰「當然高興了,我拐了契丹鼎鼎大名的北院大王回東京給我做牛做馬」
耶律休哥痴痴地笑了,他低頭深深的含住白晨的唇瓣,輾轉反側,像是要吃進肚子里一般,深深的吮吸。
「有沒有福利?」耶律休哥微微睜開湛藍的眼楮,自上而下用滿含的眸子看著懷里的人兒。
白晨臉色一紅,立刻推開耶律休哥︰「這不就是福利?」
耶律休哥也不惱,只是又把她拉回來,又問了一句︰「什麼時候嫁給我?」
白晨抬了抬眼皮,歪著腦袋想了半天︰「嗯……等我哪天心情好了再說。」
「臭丫頭」耶律休哥氣的哭笑不得,翻手就壓把白晨捏過來興師問罪,白晨怪叫一聲,鑽進帳篷里躲難去了,留下外面一群看傻眼的人們,站在瑟瑟春風里。
「喂,看到了吧?」人群騷動起來。
「大王跟那個男人求婚了」
「那男人還說等他心情好」
「這……這怎麼會這樣啊」
綜上所述,耶律休哥被成功的認定為一個同性戀大王,但這並不影響他在他子民心中的美好形象,因為他不但作戰時「智略宏遠,料敵如神」,有勇有謀,勝多而敗絕少;而且平日里「均戍兵,立更休法,勸農桑,修武備」,保境安民。是遼代文武雙全的人才,更是人們愛戴的榜樣
白晨微微抬了抬眼皮,瞧著這個文武全才在自己家劈柴的樣子,不禁微微點了點頭,不愧是文武全才,看這柴火劈的,大小長短,連粗細都一樣,不知道一會兒要不要拿去稱稱,是不是連輕重都一樣。
最近這個巷子里的房子,基本都讓白晨買了個七七八八,反正上面趙恆替他頂著,沒銀子也能給變出銀子,所以賴大叔又找了些人忙著把這一整片的房子擴建,再修個大院子圍起來,而後里面再打通了,連上回廊,弄上庭院假山神馬的。
至于這整個一套的修建,包括地基和圖紙……其中參合的人……不少……
趙恆過來摻和了一腳,說神馬以後他弟弟趙元杰會過來一起住,不能太寒酸,愣是給加了皇宮里的格局,什麼層巒疊嶂,神馬景秀江山……
于是,這一大片巷子,頓時有了皇宮的那麼一分氣派。
白晨擦擦汗,好吧,誰叫咱現在在東京,天子腳下,只要您老人家掏銀子,這宅子,您老只要不給整塌了,您怎麼整都行。
後來信兒攙扶著白氏也來看過一回,兩人悶頭商量了半天,回頭叫了修繕的瓦匠木工,指點道︰「我們老家是郭城的,這怎麼也得修的有點老家的樣子吧??那邊的位置給我們空出來,我們要養點羊什麼的。」
汗……
白晨深深的吸了口氣,沒啥,娘就是娘,娘說什麼就是什麼,不就是稍稍改動一點東西麼??再說了,養羊好啊,北宋的羊肉這麼貴,咱多養點,以後就少買點,羊女乃還可以做布丁拿去賣,羊毛還可以做衣服,簡直一舉奪得啊
想著白晨又淡定了,跑到下一個院子里溜達的時候,耶律休哥這貨就出現了。
「那邊的房子扒了,這邊的也扒了」
扒了??你要拆房子??這可是姐的家
白晨一個高蹦出來,站到耶律休哥的面前,狠狠的瞪著他。
想拆咱的房子,先過了姐這關再說
耶律休哥看了眼白晨,卻是嘻嘻一笑,也不管周圍是不是還有人,直接把她打橫抱起來,踩到已經給推平的殘瓦破石頭上,指著一地的荒蕪道︰「我要在這里弄幾個帳篷,做我們的大帳宮你看可好?」
白晨抽了抽眼角,表問咱可好,你拆房子之前怎麼不問問咱可好啊?現在房子沒了,如履平地了,您老跑來問咱可好??
耶律休哥卻是滿是得意的笑了笑,他放下白晨,回頭跟李群青說了些什麼,李群青低了低頭,轉身就出去了。
白晨跟著眼角一抽,追問了一句︰「他干嘛去了?」
耶律休哥笑道︰「回去搬我的帳篷去了,估計不用多久就能安置好了」
嗷嗷嗷你妹的
白晨幾乎想抱頭咆哮,好吧,人家家美輪美奐,美不勝收也就完了,為毛咱家要整的跟四不像一樣啊混蛋
「不好麼?我想跟晨晨兩個人一起,牧馬放羊。」
低低的話語,呢喃一般飄進耳朵,白晨微微一怔,臉蛋一紅,而後立刻翻了個白眼,可惡,還是蘇魏安好一些,起碼自己不會被吃的死死的,現在的耶律休哥,簡直,簡直就是無敵的貨啊
耶律休哥見白晨的樣子,不禁得意一笑,道︰「等帳篷來了,我們就結婚,聘禮我都下好了。」
「我怎麼沒看見?」白晨繼續掙扎。
「娘看見了。」
「娘,什麼娘?」白晨詫異,咱怎麼從沒听過你提起你母親?
「當然是,我們的娘啦」耶律休哥若有所指道。
白晨瞬間明了︰「魂淡,那是我娘」
「是,是你母親,以後,也是我娘啦」某只厚臉皮的貨還在不依不撓的說到。
周圍扒房子的工人實在是看不下去了,咳嗽一聲,集體土遁沒了蹤影,只留下一地的殘破,還有兩個完全沉浸在自己世界的人……
農歷四月潤十八,大吉,宜︰嫁娶、安床、出門、開市。主中央有貴人。
白氏笑得合不攏嘴,女兒嫁人,那絕對是美上加美。
頭頂紅蓋頭,身披新嫁衣,郎有情妾有意,我們一起私奔去……
哎呸呸呸,白晨打著自己的嘴,什麼私奔,是去結婚
輕輕撩起紅蓋頭,眉眼只是微微一瞟,就看到身邊笑吟吟的看著自己的男子,那熟悉的笑容,那滿是濃濃愛意的眼神。
再朝屋子里看去,席面上,秀兒笑的嬌艷,尚玉哥笑的靦腆,白氏正圍坐,鳳兒後面站,信兒拉著趙元杰在一邊喝酒,連杜無悔都來捧場,熙熙攘攘的席面上一眼望過來,全是熟人。
北宋,誰說戰亂?誰說皇帝無能?
這不是照樣一片安定祥和,美美滿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