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北宋的日子 正文 第一百二十五章(不得已的條件)

作者 ︰ 十八夜

(不得已的條件)

杜無悔原本摧殘的眸子一瞬間黯淡了下來,透著勾人的毒的笑容一瞬間也僵硬了許多。

「你就這樣無法相信我?」杜無悔冷冷的質問。

「你本來就是這種人不是麼?」

「白晨」杜無悔恨恨的說,心里猶如兜頭澆了一盆涼水,原本火熱的心情一下子跌進了谷底,他猛地閉上眼楮,壓抑著心里的不快,明明最近雖然累但是心情很愉悅,本以為今天終于能見到白晨了,為了給她驚喜而特意將化妝間改到三樓以顯示她的特別,沒想到,只為了那三天的事情,這個白晨竟然會如此的對他

「奴家要換衣裳了,公子請出去」

赤果果的逐客令,還是在杜無悔的礬樓里對這里的主人下的不容拒絕的逐客令

杜無悔憋著氣,頂了一句︰「我若是不走你能把我如何」

白晨淡淡的掃了一眼,無所謂的聳了聳肩膀︰「不能把你如何,大不了今晚不演了,看最後損失的會是誰。」

果然杜無悔一听這話很快的就冷靜了下來,他用眼角余光掃了眼門口,雖然看不到樓下的情況,但他卻能猜測得到樓下的擁擠和熱鬧,畢竟最近一段時間來,都是這個樣子,特別是這個時段,更是礬樓爆滿的時間。

杜無悔咬牙,沒有什麼比生意更重要,這是自小父親就教導他的話,而且在現在這個節骨眼上,杜無言和杜無風甚至不惜聯手來打退自己,這礬樓的生意更是不容有半點的閃失杜無悔有點心酸,也有些無奈,他低低的嘆了一口氣,握緊扇子,卻沒有離開,而是淡淡的問︰「那天派人給你的密信你是否看過?」

白晨冷著臉,回想起那天夜里偷偷壓在錢袋下送過來的密信,信的內容很簡單,就說是要她白晨演一場戲,本來是打算第二天好好問問杜無悔的,結果走了水起了火災,她又進了大牢,一來二去,竟然把這事給忘記了,現在杜無悔又提起來,白晨跟著點了點頭,表示自己記得。

杜無悔倒是沒什麼表情,可是白晨覺得很奇怪,為什麼他一進門不說,非要等到現在才說,按理說越是緊急的事情,應該會越著急說出來的吧

杜無悔慢慢的說了起來︰「既然你不喜歡著礬樓了,那我也有話直說好了。」

白晨微微皺起眉頭,這什麼意思?她越發的厭惡杜無悔也不過是火災之後的事情了,可那密信卻是火災前給的,既然說的這些東西跟密信有關又干嘛要牽扯到不喜歡礬樓這件事上?時間很不吻合吧?

想想白晨甩甩腦袋,想那麼多干嘛,仔細听這毒物準備干嗎

杜無悔拿出白晨的契約,放在圓桌上,那是白晨簽的,類似賣身契,大抵就是白晨在礬樓工作的時間雲雲,白晨皺緊眉頭,只要這契約還在一天,她就必須待在這個地方……

「只要你幫我完成這件事,我就把它撕掉,還你自由」

白晨一怔,讓她可以離開礬樓?可這件事,絕對會是一件相當難得事情吧?難道跟她一輩子在礬樓為杜無悔掙的錢所對等的事情……

白晨瞪著杜無悔,等著他的下文。

「我要得到杜家的繼承權」

杜家的繼承權?白晨垂下眼瞼,現在杜家主要的繼承人其實也就兩個,杜無言和杜無悔,相較之之下,杜無言明顯要佔上風,一來他操縱著大頭,那就是賭錢社的生意,而來此人的確夠精明,關系也廣,畢竟涉及賭博業的圈子,的確要比礬樓這種地方接觸的關系要多,不過,她白晨又不是商人,叫她搞個小花樣沒事賺點塊錢還湊合,叫她幫著別人爭奪家產……她還女敕了點吧?

想著抬頭虛虛的瞟了一眼杜無悔,這毒物怎麼就這麼肯定她能幫他奪得繼承權??貌似她不過是一個肩不擔擔手不能提的弱女子而已。

不過……白晨又瞟了一眼桌子上的契約,她還真的很不想再看見杜無悔的臉……這貨實在是奸商中的奸商,連點人情味都不帶的那種

見白晨只是看過來看過去,卻不說話,杜無悔又加了一句︰「若是你能幫我奪得繼承權,繼承家業,這礬樓,就送給你」

「將礬樓給我?」

「對,當做是給你的報酬。」杜無悔點了點頭︰「而後……我們的關系,就止于此了。」說這句話的時候,杜無悔的臉上飄過一絲的哀傷和猶豫,但很快就揉碎在他摧殘如陳風拂面的笑容里,白晨眨眨眼……這毒物什麼時候又變回一開始見的樣子了??

不過那一句關系就止于此,白晨還是很惦記的,都說知人知面不知心,交友的話,還是交一些耿直的人比較好,杜無悔這種人,雖然也可以做朋友,但不可以深交,誰知道會不會下一秒就把她賣了?

想著白晨點點頭︰「好,我會盡我所能的」

話雖這麼說,但是白晨的心里還是沒底的,不過她信杜無悔的能力,將來接著他的能力沾點光,只要杜無悔繼承家業,她就可以高枕無憂了,還能得到礬樓,想著白晨又打量了一遍這金碧輝煌的京城地標,露出了滿足的笑容。

杜無悔知道談成了,他用余光掃了眼白晨,一句話也沒說,只是起身,離開了化妝間,靜靜的帶上門,為白晨掩蓋住了富麗堂皇的礬樓,也為白晨隔絕了房間外喧喧鬧鬧得一切。

杜無悔低低的嘆了口氣,他開始有些後悔自己開出的條件,為什麼要放她走呢?可是不放她走,又能怎麼樣呢?他的路,是財,是家業,還是兒女情長?杜無悔狠狠一拳打在廊柱上,周圍的小廝嚇了一跳,但都沒人趕上前,大家趕緊散開,所謂不敢看的不看,不該管的也不要管。

白晨扶著桌腳慢慢的坐下,杜無悔竟真的走了,果然在他的心里,還是生意要重要得多。

轉頭望著銅鏡里的臉,那張臉已經跟五年前完全的不一樣了,十歲的自己是天真的臉蛋,大大的如同溪流一樣清澈的眼楮,無邪的笑容,無憂無慮的生活,只是偶爾跟這弟弟妹妹們,解決一兩次孩子們之間的爭吵……

但是現在不同了,這個身子已經十五歲了,即便是古代的社會,那也是社會,總要跟各種各樣的人打交道,郭城的日子讓她退化成了一個天真的人,而東京,卻不是郭城,是充滿了各種未知的都城,是繁華,是虛幻,是假的多,真的少啊……

白晨拿起畫筆,輕輕的描畫,淡淡的揉捻,一切不過是虛幻,只要知道,自己是為了什麼就好,別像妙靜一樣,期望著得不到的東西,而迷失了原本的自己,做了別人前進的風帆。

一場歌舞,一場笑,不管身處何處,最濃的關系也不過是血濃于水,而其他的,都是假,都是利……

趙恆這幾天真的是郁悶得很,呂蒙來過一次,李昌齡也來過一次,呂蒙帶來的是一個壞消息,他說遼人來覲見,要呂蒙同意和親,而李昌齡卻帶來一個好消息,說父皇暫時想好好養病,暫時不見所有人……

趙恆歪著腦袋想了半天,他問呂蒙的意見,這老家伙卻讓他自己拿主意……

和親和親……趙恆歪著腦袋摩挲著靠背椅光滑的椅背,自己的皇妹里的確也有跟耶律隆緒差不多年紀的,只是要嫁過去,而且皇妹年紀又小又沒離開過家門,契丹又是蠻夷之地,恐怕會委屈了小皇妹……

思來想去,趙恆煩躁的敲著方木桌,不和親的話契丹人必定又會說大宋小氣,有損大宋的威望,而且說不定這幫子蠻夷還會借機從燕雲十六州揮兵而來,若是能接著和親控制住契丹人,借機掌握契丹人的動靜加以控制也不失為一件好事。

想到最後趙恆略微點了點頭,對于思考到最後的解決方案他還是比較認同,只是英挺的眉毛還是略微的收緊,他捏起茶杯慢慢的拼了口熱茶,雖然是最可行的方法,但思來想去,還是覺得不甚完美。

等抬頭看天時,日頭偏西已近黃昏,趙恆嘆了一口氣,揮手招過王明,道了一句︰「順轎,去礬樓」

王明小心的點頭,很快就準備好軟膠,打開大門直奔礬樓而去。

趙恆遠遠望著礬樓高大雄偉的樓體,腦袋里卻是白晨前幾日幾近譏諷的表情,這女子讓他覺得欲罷不能,即使被如此的指責,卻讓他恍若看到了遙不可及的蓮花似的。

心情煩躁的時候,想起的卻總是這個小娘子,自從四年前在郭城第一次瞧見,被粗魯的倒吊在樹干上,他小小的腦袋里就記住了這張並不十分艷麗,但卻清秀可人的臉,直到四年後再次相見,那份思念卻一天都沒有減少,反而越發的深沉,就像扎了根的相思樹,每一日每一個時辰,都在不斷的往心里更深的地方伸展生長

越發的接近礬樓,趙恆就越發的緊張起來,這感覺從來沒有過,即使是面對百官群臣,天下人都害怕的父皇,他都未曾緊張過半分,而只是一想到接近了礬樓馬上就要看到那個小娘子了,他竟然會不自覺地開始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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