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上的人都知翾國公主,今夜要獻舞。是以,其他曲目作罷,到最後一支舞時,除了莫邪以外,這殿上大概沒有一個不好奇的。
只見,最後一波舞姬退下去後,迅速有人搬上來一屏風,有眼尖的宮中之人,立刻認出這就是昨日被搬上無憂樓的屏風。
隨即,凌無雙已換上了一身戎裝,走入大殿,讓人不禁心疑,這位公主到底想做什麼?
樂聲起,凌無雙伴著明顯透出激昂的殺伐之氣的樂聲,英姿颯爽的起舞,大有金戈鐵馬,萬夫莫擋的氣勢。
凌無雙雖將這巾幗不讓須眉的氣勢表現的極好,但這舞再很多人看來卻沒有多大的新意。只覺得中原人好大喜功,這還沒出征呢,就預祝凱旋了。
但,片刻後,眾人又看出了不同。
動作間,凌無雙的手指自然的劃過屏風,留下一道一道墨跡,一支舞跳到過半的時候,殿中人才隱約看出了凌無雙畫的是棵枯樹。
這下可沒人敢再覺得她沒心意了,除拓跋和莫邪外,殿中人均是倒抽一口涼氣,小心翼翼的望向那端坐于殿堂之上的帝王。
翾國的使臣就更是冷汗淋灕,凌無雙的頑劣之名,早已在外。是以,她干出什麼來,他們都不奇怪。
可是,人家出征,她畫枯樹,這不是咒念人,存心作死嗎?
若是拓跋盛怒之下,把他們都斬了,他們也不佔理。
好在,拓跋的神情一如之前一般的威嚴,卻不帶半分的怒意。
而也正是這片抽氣聲,讓一直低頭喝悶酒的莫邪,抬頭看向了凌無雙。
他微擰眉心,看了眼舞動中的凌無雙,但說這舞,他沒看出什麼好來。
不是說凌無雙的舞姿真的那麼拙劣不堪,而是任何女人都很難入了他的眼,亦如之前的表演無法吸引去他的視線一般,他本對凌無雙也毫無興趣。
若不是引得眾人驚恐萬分,他不會抬頭看這一眼。
只是,他對這跳舞的公主,實在生不出什麼興致,視線轉而落在屏風上,看著那屏風上明顯的枯樹,他不禁生了幾分興致,很想知道這公主到底在玩什麼花樣。
難道,是嫌命太長了?
太過自負的人,去猜度出了名頑劣的人,自然是不會將她往聰明了想。
只怕,這整個大殿之內,只剩一人還在饒有興致的欣賞著凌無雙的舞姿,那便是大殿之上的拓跋。
他唇角噙著一抹若有似無的弧度,視線始終追隨著凌無雙,好似根本沒看到屏風上的枯樹,更沒有注意到這大殿之內,過于壓抑的氣氛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