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夜如夢,萬籟俱寂。
身上的男人驟然離身,隨後穿衣,拉開門離去。
步奕宸的舉止就像剛剛發生的纏綿不曾發生,那道背影竟是這麼的冰冷。本應該喜慶的新房,這時卻滿室清冷,蘇阡雪的身子不禁抖得更為厲害,紫眸漸漸迷茫了。
方才恐怖的初夜經歷,讓蘇阡雪無聲暗泣,對于男歡女愛之事因此蒙上了恐怖的陰影。
身子如車碾般疼,她仰面躺在榻上不知不覺沉睡了,恍恍惚惚間,曾有下人在新房走進走出,收拾桌面上的果盤。
似有人試探地輕喚她,一聲一聲,可是她怎也睜不開眼睫,就似掉入了無邊無際的黑暗地國,她不斷往下墜,往下墜,一顆心都處于極度失重的揪緊狀態,終至弦斷!
她猛地一驚,清醒過來。
黑夜遁去,白天來臨,一室明亮,寧姝的臉龐近在眼前,熟悉的容顏,此刻看來,卻恍如隔世。
她的眼神無力地在空間游走。
「小姐?你醒了?」寧姝是蘇阡雪的隨嫁丫鬟,見蘇阡雪醒轉,連忙湊過前來。即是臉紅又是擔憂地看著臉無人色的二小姐。
她不知道昨夜姑爺與小姐是如何顛鸞倒鳳的,竟把小姐折磨得這麼累,著實讓她又喜又驚。喜的是小姐終于嫁個好夫君,姑爺並沒嫌棄小姐是個啞巴。驚的是,小姐一身的淤青,顯然姑爺在床第之事,竟好粗/暴這一口。
「你很早便過來了?」蘇阡雪比劃著手,虛弱地起身,問道。
「嗯,奴婢知曉昨夜姑爺深夜離去,所以一直守著了。小姐,你可還好?」寧姝一邊為她穿衣,一邊說道。
「我沒事。」她低下頭,憶起昨晚的洞房花燭夜,傷感地比劃著問。「王爺此刻人呢?」
「回小姐,王爺正在前廳,王爺吩咐,待等小姐醒來一並入宮去給太妃請安。」寧姝道。
請安?蘇阡雪微怔了一下,但隨後了解地點頭。步奕宸的生母是當今太妃,她初嫁過來,當然要與步奕宸進宮。
正如此想著,突然,門被推開了,二人回頭,卻見二名丫鬟打扮的女子走了進來,一人空手,另一人手里端著一碗不明液體。
「王妃娘娘,奴婢是奉太妃之命,前來娶帕子的。」
「王妃娘娘,奴婢是奉王爺之命,前來送藥的。」
二位丫鬟先是不屑地欠了一,而後冷漠地出聲。
帕子?送藥?送什麼藥?蘇阡雪無聲地望向寧姝。
寧姝望向床榻,代替自己的主子說道︰「取帕的請便,但是不知手中捧的是何藥?」
小姐的落紅她早瞧見了,這刻,她一點不擔憂太妃有借口為難小姐了。可是那碗黑乎乎的液體是何東西?寧姝心下有不好的預感。
「回娘娘,是滋補易孕藥。」端藥的丫鬟低著頭回到,嘴角冷嘲。哼!一個啞巴也配給王爺生子嗣?
「哦,即是易孕藥,便遞給我讓給王妃喝下吧!」寧姝心口懸起的石頭落下,伸過手,將‘易孕藥’接去,讓蘇阡雪喝下。
藥到嘴邊,蘇阡雪俏眉輕挑,怔望碗中的藥許久,才張唇仰面一口喝盡。
「打憂王妃娘娘了。」
兩個丫鬟,一人取走帶血的被單,一人再接過青瓷碗,才又欠了一,嘴角冷嘲,匆匆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