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步奕宸還未上朝,就先去了祥寧宮。
「兒臣給母後請安!」
步奕宸一身明黃龍袍,頭束金冠,遣退了所有人,朝軟榻上的女人微微福身,聲音平淡的說道。
傅姬抬起眼皮,靜靜地看了眼闊別三個月步奕宸,見步奕宸臉上多了幾分歲月的磨厲,發現還瘦了些許。表面上去未曾顯現什麼,帶著隱隱的醋意,怒意斥道︰「皇上還知道來看哀家啊?哀家還以為皇上心中只有皇後一人。」
步奕宸挑了挑眉,回以一笑,在傅姬旁邊的軟榻坐了下來,說道︰「兒臣誰都可以忘記,唯獨母後不能忘!」
「得了吧,你是哀家養的,還會不知道,你哪句是真話哪句是假話?」傅姬嗤笑了一聲,忽地嘆氣,「唉,哀家原本以為,養了兒子以後有人孝敬,可如今卻連一點母子相聚的時間也給人霸佔了,霸佔了就算了,哀家也不跟她搶了。哀家只希望,皇上快點給哀家生一個孫子,至少讓哀家,哪天雙腿一蹬不置于下了地獄也有沒臉面去見祖宗。」
「兒臣尊听教誨,今日兒臣除了請安外,其實也正想找母後談三件事,其中一件是有關子嗣的。」步奕宸不緊不慢說道。整整六年,每日請安,傅姬都舊事重提,張口不離子孫後代的事。這讓步奕宸早失了耐心,無可奈何之下多了煩躁,為了維持母子關系,為了敬孝道,他在五年前便選了三個妃子六個嬪,那時,害得慕容夕冉險些嚷著自殺。也至那次後,他就如夾心餅干,夾在婆媳之間左右為難。久而久之,母子之間的感情不再像以前那般深厚,二人間產生了芥蒂。
不過今日,他心情很好,所以沒有因為這嘮叨話而氣惱走人。
傅姬見步奕宸故弄玄虛,有些迷惑,明顯誤會了,面上一喜問︰「哦?皇上想通了?終于答應再次選秀,充實後宮了?」
步奕宸搖首,腦海中不禁浮現蘇阡雪與兩個孩子的臉孔,嘴角邪笑問︰「非也,母後應該已經听說,兒臣帶了個女人回宮是麼?」
傅姬眉心一皺,依然不減當年絕代華貴風韻猶存的臉陰了下來,諷刺道︰「說起來,哀家就氣來著,你居然為了一個妖女把秦槐給處死了!」
步奕宸嘴角掛著邪魅的淡笑,不急不緩的說道︰「兒臣這麼做也是為了煙火的延續,母後應該為兒臣的做法感到慶幸才是!」
「慶幸?這麼說,皇上莫名其妙招個女人回宮,將她安排進龍華殿,哀家還要拍手稱慶?」傅姬毫不客氣地嘲諷問道。
「母後先听兒臣說完,兒臣懷疑莫問就是蘇阡雪,蘇阡雪便是莫問,而兩個孩子也可能是兒臣的子嗣!秦槐膽大包天,傷害龍裔,兒臣必要處死他!」
「騰」的一聲,傅姬從軟榻上站了起來,不可置信的看著步奕宸,怎麼也沒有想到自己突然多了兩個‘孫子’,心驚肉跳。眼眸中難掩激動,不安問道︰「皇上這是一大清早與哀家開玩笑?」
「母後覺得兒臣在開玩笑?」步奕宸反問,隨後漸漸沉下臉,若有所思道︰「不過兒臣確實還沒有辦法證實兩個孩子是兒臣的,所以除了請安外,第一件事是希望母後抽空去看看兩個孩子,比對一下兒臣小時的模樣,到底與兒臣有幾分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