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跟他再玩笑,反正他調侃我,我諷刺他,也不吃虧了。這人雖然風流但也不是個壞人,也是吃準了他不會生氣才敢這樣跟他玩笑。看在他對我還有幾分真關心的份上,我一笑,轉開話題道︰「對了,水皇現在怎樣?應該沒事吧,還有清水瀾,她現在應該不太好過吧,你有沒有去看過她。她也是個犧牲品,完全不知情,水皇應該不會怪罪她吧。」
「你不恨她麼?她母親害得你這樣?還害了你母親。上次我來的時候,你還痛的直喊讓人殺了你。你爹都快瘋了。」藍非月有些意外我居然關心清水瀾。
「額,我有那麼喊過麼?」我一愣,看向歸離,歸離笑看我不語,「不是吧,這麼丟人的。我一直以為自己很勇敢呢。」想到自己的那個樣子,我有些臉紅,居然叫人殺自己,我可是很怕死的。可是我全無印象,不知道還有沒有說什麼不該說的話。
「額,那個,我不是已經沒事了嗎?這件事也不怪她,左宛冰已經死了,怪她有什麼用啊。我娘雖然也死了,可我爹這十九年來一直對她如一,我想就算我娘在世,也不會怪到她身上的。」想到左宛冰的瘋狂,想到清觴對紫夢的情意,我又不禁感嘆,「其實我娘已經很幸福了,我爹和她在一起只有十八個月,但是我爹卻用了十九年的時間來思念她,人生有三苦,怨憎會,愛別離,求不得。我爹才是那個最苦的人啊。而清水瀾,也只不過是個無辜的人。去恨這樣一個不該恨的人有什麼意思,生命有限,為什麼不讓自己高興些呢,贈人玫瑰手有余香,我這人臉皮雖厚,但是體力卻不太好,才不干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呢。」
藍非月定定的看著我,停了半響才笑著道︰「你果然是不同的。」然後又用輕松的口氣道,「你放心吧,她沒事,我母皇也並未怪罪于她,畢竟她也是你爹的女兒,攝政王的孫女。」
我點了點頭,誰也無法選擇自己的出生,清水瀾雖然有些驕縱和傲氣,但是本質並不壞。攤上這樣一個母親,她也挺可憐的。
藍非月來了半天也準備離去,走之前丟下一個消息。半月之後就是水皇四十大壽,邀請我們闔府出席。藍非月壞壞一笑道︰「到時候,灕紫表妹可不能戴著面具出席啊,五國都有來使出席,表妹如果還戴面具,那可是大不敬啊。表哥我就屆時恭候表妹大駕光臨。不過灕紫表妹放心,就算表妹你容貌丑陋,表哥我也決不會嫌棄于你的。」
這個家伙,我剛剛還在感動于他幾次三番的來看我,現在又開始招人討厭了。我正想回他幾句,他已經得意大笑著離開。
等藍非月離開,歸離看著我有些遲疑的想說什麼又不好開口的樣子。我好奇的看著他。
好像猶疑了下,歸離道︰「小姐是否面有隱疾?」
咦?我驚訝的看著他,想到剛才藍非月離開時說的話我恍然大悟,原來歸離以為我臉上有傷所以才一直戴著面具。我笑了起來,道︰「如果我面有隱疾,歸離可以幫我治愈麼?」
「醫族中收藏有‘雪蟲’,如果小姐真的需要歸離可以想辦法。」歸離很誠懇的道。
「真的?!」我大喜,得來全不廢功夫,「真是多謝了,歸離你可真是個好人。別小姐小姐的叫了,就叫我灕紫吧。我們現在也算是朋友了,對吧?不過,我臉上沒傷,戴這個也是習慣罷了。我有個朋友她臉上有塊天生的胎記,我一直希望能幫她去掉,可是我已經很多年沒見過她了。也不知道她現在怎麼樣了。」想到森,如果她知道臉上的胎記可以去掉應該會很開心。可是茫茫人海我也不知道她現在何方。希望我走之前能踫見她就好了。
「朋友,是女子麼?」歸離道。
我點點頭,道︰「是我小時候做乞丐的時候認識的一個女孩子,她人很好,多虧她照顧我,我才沒餓死。不過,現在我也不知道她在哪里。要是能找到她就好了。」
「你小時候還做過乞丐?」歸離蹙眉,有些替我難過的樣子。
「呵呵,其實那時候也很開心的,這里的人都很好心,我們也沒怎麼餓肚子。我娘剛剛過世,我還小。不過後來我就被師傅收留了。」我笑著說,確實那時候的日子並不苦。
說了這麼久的話,身體還沒完全復原,我很快覺得有些疲倦了,打了個哈欠。歸離見我臉上的倦意,溫和道︰「我下去看下藥,灕紫身體未康復,吃了藥還是多多休息下吧。」
我乖巧點頭,歸離下樓端上藥後,我服下後就躺著躺著就睡著了。
一個星期扎針後,余毒已經排清。我的身體在歸離的調理下也漸漸康復。
每天跟歸離說說笑笑也還開心。雖然歸離不喜言語,大部分都是我在說他在听。沒辦法,這是職業病,我以前可是個導游,踫上個好听眾還不說個沒完。我天馬行空的說,歸離仔仔細細的听。到了時間就準時讓我服藥,很是盡責。而且我看著他那雙熟悉的眼楮就特有親切感,每當他溫和的听我訴說時,我都有種依賴感,不由自主的想對他傾訴。有時候我不禁想,如果在地球,歸離還可以兼職做心理醫師。他天生就有一種親和力,讓人心服。
這天歸離從樓下上來,對我歉意的說,他有急事要走了。我雖有幾分不舍,但是我的毒已經排清,沒有理由留人家一輩子啊。
我笑著對他道︰「你去忙你的事吧。等你忙完了可以來找我,我把天一七十二針教給你。你那麼聰明肯定很快就學會了。不過先說好,我可是不會跟你回醫族的啊。」
歸離臉上現出一抹紅,看著我輕聲道︰「我怎會強迫你回醫族。至于針法,現在還是先不說吧。灕紫也別讓外人知道你會這套針法。你之前說的很有道理,但是族人的觀念還需要慢慢改變。我走了之後,灕紫還需好生休養才是。」頓了一下,又遲疑道,「灕紫的身體似受過傷害,經絡也有些不通……」
我一听就知道他說的是我帶沖二脈不通,經歷了這麼多事,我現在已經很坦然。我曬然一笑,道︰「我知道的,沒關系,反正也要不了命。我還活著。人活著就還有希望,可以吃可以睡可以笑可以哭,這已經是賺的了。其他的不重要。」
歸離定定看了我一會兒,最後朝我點了點頭便離去了。小漫的話︰今日一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