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二八章木皇賜婚!
她眸光一閃,垂下了眸子,「拿紙來」她對一側的侍女道。
很快的一案抬到了殿中,她提起筆沉吟片刻寫了起來。
數息之後,她走到我跟前放下一張紙,又走到秋婭案前,放下一張紙。
「你們二人只要將我的問題回答出即可」她退後兩步,神色平靜。
我低頭一看,愣住——
抬頭望她,還是那般呆板的面容,什麼表情都無。
「梅花玉佩從何而來?物之原主何在?」——這就是她給我出的題
不由得我不楞
低頭琢磨半響,忽然明了。
謝謝你,大哥
我笑了笑,提筆寫道,「義兄所贈。如今沉痾有治。現,身在柳郡王別莊甚好,勿念」
寫好放筆,朝她點了點頭,將紙平遞。
侍女剛欲動身,她先行一步將紙取過,低頭一看,微微露出一絲笑意。
再抬起頭來,又恢復了那般的呆板面容。
這時,秋婭也寫完了。
她走過去取過一看後,便朝殿中行去。
「微臣所出之題,勝者為莫離郡主」她的聲音同她的人一般,平平板板,毫無亮色。
「哦」,木皇神色顯然是有些意外,眸光一閃,「不知魏禮事如何判定的?」
魏禮事的回答不卑不亢,「陛下既然命微臣做這考官,微臣自有判定之權。臣主禮事,禮者,心性也。莫離郡主的答案甚得臣心,故為勝者」說著,她抬頭看向木皇,「何況,就算臣這場不比,之前兩局莫離郡主也是勝了。這第二場也就是勝了。」
木皇一噎,沒有說話,只能揮揮手讓她退下了。
我心底暗笑。自古以來的明君最喜也最怕的便是這種直臣了。
想千年前的唐太宗不知被魏征噎了多少次。
秋婭如今的神色已經看不出顏色了,就連一旁在座的端王,神色也有些難看。
「這第三場,還請皇姐出題吧?」木皇看向長公主。
長公主站了起來,神色不辨喜怒。
她先走到秋婭身邊,「無憂公主,若無這場比試,在何種情形下,你會放棄這門親事?」
秋婭抬起頭,一字一頓,「若無這場比試,秋婭絕不放棄」
長公主低頭沉思半響,抬起頭朝我看來,「若是本宮問你同樣的問題,你也是這般回答麼?」
我將目光直直看向她,搖了搖頭。
四下里議論聲頓起,連木皇和皇後也面有意外之色。
「你是說,你會放棄?」她定定看住我,一臉威嚴。
我垂下眸子,「我給長公主講個故事吧。」
稍稍停頓後,「從前有個昏官,雖胸無點墨,卻靠裙帶關系做了一個小城的城主。一日,有兩個婦人相互拉扯著,帶著一個一歲大的孩童來擊鼓鳴冤。原來,這兩個婦人都是那個孩童是自己的孩子。可孩子年齡尚幼,說不得話。這昏官被她們哭哭啼啼吵的頭暈,便道,你們二人一人拉小兒一只手,誰若拉贏了,便是這孩子的親娘。兩婦人便拉扯起來,可只得片刻,孩子便哭了起來。一個婦人便哭著放了手。昏官便問,你不是說你是孩子的親娘麼,怎麼剛剛才開始拉,你就放手了。那婦人哭著道,正因為我是孩子的親娘,所以才放手的啊」
大殿之中很安靜,我看向長公主,輕聲道,「這便是灕紫的答案。灕紫之情自然不及母親之愛,但若是有一日,灕紫不能給柳郡王幸福,灕紫情願放手」
長公主久久的凝視我,良久之後,「若是本宮不同意你們的婚事,你會恨我麼?」
笑了笑,「會怨,卻無恨。因為灕紫知道長公主愛柳郡王的心只會比灕紫多,不會比灕紫少同意婚事也是是因為愛,不同意——不過也是因為愛灕紫,又豈能言恨?」
說罷,我望向輕柳,只見他雙眸閃亮,滿滿的似水柔情,見我望向他,那如畫的眉目瞬間舒展,朝我露出了一抹笑。
這一笑,皎若明月,亮若星辰,猶如千樹銀花齊放,美若仙人。
我怔怔相望,連長公主何時回座都不知道。
長公主沒有給出誰是優勝者,殿中也無人相問。
殿中依舊安靜,眾人的目光此刻都投向了木皇,包括我的、清觴的……
只有長公主正襟端座,垂眸不語。
「來人擬旨」木皇神情肅然。
一旁迅速設案,金色的聖旨展開,一位近身官員執筆相待。
只听木皇此刻聲音無比威嚴,「即日,本皇賜婚于本皇皇佷,木國青霜長公主之子柳郡王輕柳為水國玉林郡王之女莫離郡主清灕紫為夫兩人所生第一子,無論男女,均從父姓願你二人相親相愛,木國水國也為永世之好」
語罷,近身官員也寫完了,將聖旨雙手奉上,木皇威嚴的看向我,「本皇所言,可有異議?本皇听說,你的隱疾已有治療之法,可是真的?」
我站起行禮,道,「確已得法陛下之言,灕紫也無異議」
他定定看著我,伸手在取過旁邊侍女奉上的玉印,在聖旨上印了下去。
「柳郡王,」他看向輕柳,「上前接旨」
輕柳長身而起,走到殿中跪下接過聖旨,「輕柳謝過陛下」
伏地三拜,起身轉頭朝我一笑,雙目對望,竟在不言中。
「好了,柳兒。趕緊回座吧。」皇後卻打趣起來,「這婚也賜了,以後便可看個夠了。」
我有些不好意思,輕柳卻無半點羞赧之色,只是朝皇後笑了笑,便回座了。
木皇也哈哈大笑起來,「時候也不早了,今日大家都留著這里晚宴吧。這等喜事,我們也替柳兒慶祝一番才是」
大家自然也連連附聲。
此時已經酉時兩刻了,一刻之前就有侍女將四周火盆,燭火點亮,高處的托盤之中也放上了拳頭大的明珠。
映得整個大殿亮若白晝。
我和秋婭也分別回到了端王和清觴的身邊。
我已經不去看秋婭的臉色了。
我想,若不是提前退席有失禮儀,她恐怕恨不得立刻就走。
各式佳肴,酒水流水般送了上來。
木皇率先舉杯,先敬了清觴之後,又舉杯向端王,「只怪我木國只得一個柳郡王,此番實在對不住了。還望端王海涵火皇和皇後哪里,還請端王分辨一二。不過,無論結親與否,我木火兩國也是兄弟之國,情誼不變」
端王站起舉杯,神色已是自若,「小王豈是那等不通情理之輩莫離公主之才,便是小王,也只得佩服二字。無論結親與否,五國皆為兄弟之國。他日大戰,還需五國同心協力兒女親事,乃是小節」
我暗自笑道,這端王也是個機靈人啊。如今反正親事已經不成了,再有怨氣也是無用。
可木皇手中的「諸葛連珠弩圖」恐怕才是他這番禮節的根源吧。
面子是重要,恐怕也比不過實際的利益吧。
木皇也呵呵笑道,「確是如此啊。難得端王深明大義。好在今日金國三皇子也在,莫離郡主所獻之‘諸葛連珠弩’也正需金國之力,若是三皇子有意,我等可好好協商一番。不知三皇子意下如何?」
這木皇好利的一雙眼很快就想通這其中利弊。
這諸葛連珠弩若沒金國的冶煉和武器打造技術,還真是不行輕柳早就說過的。
暗族大戰在即,分享是必然的。但分配定然是有講究的而木皇直接選擇同金國合作,那麼他們必定能佔最大的優勢。
糟了,這樣的話。水皇會不會生氣啊?
我悄聲問清觴,清觴卻微微一笑,搖了搖頭。
只見炎赫站了起來,那姿勢微微卻有些不自然,雖然站起來,左手卻隱在袖間,語聲凝重,卻無喜色,「炎赫但憑木皇陛下吩咐」
見他這般,心中頓時有些百味繁雜,辨不清是何種滋味
木皇聞言大笑起來,舉杯與炎赫同飲之後,又連聲贊了幾聲好
此刻,清觴忽然站了起來,「木皇陛下——」四周環顧一圈,殿中漸漸安靜下來,清觴面帶淺笑,「小女灕紫承陛下厚愛賜婚,不甚感激現有一物獻上,請陛下過目」
說完,從桌案旁捧起一個並無半點裝飾的木箱。
木皇有些驚奇的看著,一邊打趣道,「莫非這是莫離郡主準備的聘禮麼?」
我立刻站了起來,「不此物是灕紫同醫族歸長老在迷霧森林中無意所得。一開始並不識得,後來有了猜測之後便決定獻于木皇陛下至于,此物是否是灕紫猜測之物,還需陛下過目」
眾人包括木皇在內都被勾起了興致,把目光投向了清觴的手。
沒人注意到大祭祀竟然滿臉激動的探出了身子,那雙眼更是直勾勾的看著清觴的動作。
只見清觴緩緩打開箱子,又取出一個小一點的箱子放在案上,然後朝我使了個眼色。
我明了的一笑,托起箱子,走到大祭祀身前,「還請您老人家開箱」
大祭祀從我托著箱子走向他那刻起,就情不自禁的站了起來,此刻箱子近在眼前,他的手卻顫抖得不能自已
木皇神色漸漸嚴肅起來,雙目如神,更是一霎不霎盯著我們的動作。
終于,箱子打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