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二九章藤種回歸!
拳頭大的如翡翠般的果實露了出來——
木皇吸了一口冷氣,失態的站了起來,「這是,這是?」
大祭祀則是老淚縱橫,轉身伏地便拜,「天佑我木國啊上天將‘綠藤種’賜還我木國子民了」
剎那間,整個宣儀殿沸騰起來……
片刻的不能置信之後,狂喜如浪。
更有甚者則痛哭出聲
想過木國人的反應,可是如今的場面卻遠遠超出了我的預料。
看著那些白發蒼蒼大臣的淚水,我甚至有些內疚。
因為自己的私念,卻將這個消息隱瞞了一段時間。
十九年了,木國失去了‘綠藤種’,猶如失去了上天的庇佑也失去了信念
可這一刻,大祭祀親自宣布‘綠藤種’回來了這是何等的消息?對每一個木國人來說,這個消息何等的珍貴
連木皇的眼角也有亮光,只見他神情嚴肅的舉起了手,眾人頓時止聲。
「請大祭祀設壇」他吸了一口氣,沉聲道。
很快的,大殿中設起一座有些奇異的五彩祭壇。
‘綠藤種’便被放在一副五色拼成的古老布帛之中。
大祭祀舉起了雙手,大殿之中所有的火都被滅掉,明珠也被黑布蓋上,祭壇上那五彩的布帛卻發出了螢螢的光亮。
而祭壇周圍也嘩啦啦的站了好幾層的兵士,嚴陣以待。
原來這‘綠藤種’還需要這樣的儀式才能激發靈氣我總算明白輕柳之前所言了。
為什麼大祭祀要起什麼血誓?想必若不是在木國的皇室中,便沒有人知道如何激發這「綠藤種」的靈氣
多麼神奇啊這一個小小的果實竟然可以使所有練過藤術的木國人手心長出長藤來制敵
堅韌無比,非利刃不可斷,非烈火不能融\
這一次的暗族大戰,木國人便可揚眉吐氣了
古老的字句從大祭祀口中誦出,帶著奇特的韻律,回蕩在整個殿中。
我一個字都听不懂,卻只覺其中有一種奇異的魔力,震人心魄讓人情不自禁敬畏起來。
也不知他念了多久,就在我擔心是不是有什麼紕漏的時候,那果實卻奇異般的亮了起來,綠光流轉,然後越來越亮,直到整個大殿都好似籠罩在這神奇的綠光中。
木皇一步一步的走下皇座,走向祭壇。
綠光映得他的臉色分外的肅穆,走到祭壇前,他伸出了左右手。
只見大祭祀停住口中字句,轉身面對木皇,「多謝陛下賜真血」說完,拉過木皇左手放在果實上方,沒有用刀,指甲輕輕一劃,血便流了出來,滴到果實上。
然後又換右手。
待右手的血一滴下去,變化便產生了。
那自從我踫觸之後便包住果實的七片葉片,竟然慢慢舒展開來——如此一來,那果實光華更盛,綠光中更有白光猶如有生命般在果實表面游走。
這般的神奇我看得目瞪口呆。
不僅是我,所有人都完全的被驚呆了
「送‘綠藤種’回神木殿」木皇雖然強作鎮定,卻抑制不住聲線中的顫抖。
神木殿?不是燒了麼?我小聲問。
清觴好笑的看我一笑,低聲道,「傻丫頭,燒了人家不能修麼」
大祭祀雙掌托起‘綠藤種’,所有兵士圍繞四周,朝殿門行去。
這一等便是大半個時辰,雖然宣儀殿的燈火明珠已經亮起,可是卻仍是鴉雀無聲。
終于大祭祀回來了,走到殿中,伏地道,「血誓已成」
木皇顧不得說那大祭祀不用行禮的規矩,只見他右掌一揚,我還看不清楚怎麼回事,他的右手中便飛出一條數十米長的綠藤,竟然靈活如蛇
眾人見狀,不待木皇下令,那場中的綠發者便紛紛雙掌或單掌發出綠藤。
一時間,整個宣儀殿青蛇狂舞,卻是一片歡騰。
我看向輕柳,用眼神詢問他,為何不試?
他卻微笑,輕輕搖了搖頭。
難道是輕柳沒有修習藤術?不對啊。我記得在給輕柳治腿時,長公主曾說過輕柳是練過藤術的啊。
木皇此刻已經冷靜下來,他帶有深意的看了大祭祀一眼,想是明白了大祭祀今日為何突發興致了。
不過也並無太多責怪之意。很明顯,大祭祀知道就說明我早有獻出之意,大祭祀肯定也是知道這點才代為隱瞞的。當然其中還有一個輕柳的緣故,而以輕柳的身份是定然不會做對木國有損的事情。
木皇看向我,「莫離郡主——」
殿中眾人安靜下來,綠藤也收了回去。
「你想要何賞?」他沉聲問。
我神情嚴肅的站起,凝聲道,「‘綠藤種’乃是木國至寶,上天只是借灕紫之手還寶于木國。發現‘綠藤種’也有醫族歸長老之功。而灕紫兩位未婚夫君均是木國人,灕紫也算的半個木國人,國家興亡匹夫乃有責灕紫不要賞,只求木皇饒恕灕紫之前的半點私心和相關人員隱瞞之罪」
見木皇臉色稍霽,我微微心安,繼續道,「之前不敢肯定,本想在皇後壽宴之時獻出。可若是那般,我父王的提親便有強婚之嫌,對長公主和柳郡王都是不敬——所以,才待到此刻」
我離座,走到殿中跪下,「還請木皇恕罪」
只見他靜靜的站在高高的皇座邊看著我。
我掌心出汗,心中惴惴不怕他懲罰我,只怕他猜忌輕柳。
片刻後,慢慢走了下來,走到我面前,竟然親手將我扶起,「你是個好孩子你的話,本皇信」
我站起後,他目光四周一掃,「莫離郡主為我木國立下如此大功歸長老也是有功」提高了聲音,「本皇下旨——日後,莫離郡主無論是與柳郡王,還是與醫族歸離,若生之長子均封郡王,若生之長女,均封郡主,並承襲三世
我還有些呆呆的,他卻笑著看向我。
直到輕柳離座與並立,並俯身下拜,我才醒悟過來,一起跪下謝恩。
木皇朗聲長笑起來,「傳本皇旨意‘綠藤種’重歸木國舉國同慶三日各州郡城,由州管、郡守、城主主持,設三日流水席所有州郡,來年賦稅全部減半讓我們所有的木國子民都高興高興」
這場夜宴此刻才算真正到了高潮。
而到了此刻,所有木國人看向我的目光才真正的和善了起來。就連長公主的眼中也有了幾分暖意。
唯一神色不同的,恐怕只有我們上手一桌的秋婭,和下手方的……
秋婭的神色我不屑去看。
而炎赫的神情——卻有些不敢相看。
欠錢可以還,欠命很難還,何況,中間還夾了個「情」字……
原想著兩不相欠,就此過去。
可想到那熊熊烈火中舍身將我護住的身影……我默然無語。
「莫離郡主——」
清觴伸手踫了踫我,將我從神游天外中喚醒,一抬頭,卻是木皇和皇後的笑臉,叫我的正是皇後。
我愣愣的望著,不知道他們之前在說什麼,卻是無法回答。
皇後笑吟吟道,「先前宣統學曾道莫離郡主,一曲《一剪梅》傾絕明湖之畔。今日本宮可有幸能听莫離郡主一曲否?」
這是要我唱歌?
能說不麼?肯定不能
我微笑道,「那灕紫便獻丑了」
一旁早有有眼色的侍女在殿中設好了琴案。
我慢慢走到座前坐定,收住笑容,神色肅然,「灕紫此曲名為《精忠報國》」
輕撫琴弦,琴聲激烈,鏗鏘而悠遠,「狼煙起,江山北望龍起卷馬長嘶劍氣如霜心似長河水茫茫……我願守土復開疆五國兒女要讓子孫——長樂」
這本是我比試之前準備的歌曲之一,略略改了幾處歌詞。此時心態有些悵然,比起之前少了幾分喜悅,卻更能唱出歌中悲壯之意。
曲罷,滿堂彩。
我也無心去分辨其中多少是真意,多少是看在綠藤種的面上。
微微一笑,欠身一禮,退下。
皇後看了滿面笑意的木皇一眼,帶了幾分真心的笑意看向我,「以前便听聞水皇曾言莫離郡主一曲,天下絕矣。今日又听軒統學盛贊,本宮願以為總有些言過其實,沒想到竟然是真的此等金戈鐵馬之聲,郡主一介女子竟然也能唱出如此氣勢,且還有這般的回腸蕩氣之感」她微微一頓,看向輕柳,「柳兒,你可真是有福了」
輕柳含笑不語,只將目光柔柔看來。
接下來,大殿中便是笑語不斷,歌舞不停。
我靜靜的看著,靜靜的喝酒吃菜,不時跟清觴聊上幾句。
今日的收獲已經大大的出乎我的意料。
比試中,該贏的贏了,不該贏的也贏了。也許我霉運已經到頭了,現在便接二連三的好運了吧。
我暗暗想著。
暗自一笑,抬起頭來,發現對面卻不見了輕柳的身影——偏頭一看,右手側,秋婭的身影也不見了。
低頭想了想,我起身朝殿後更衣處的方向行去。
還是那條岔路口。
可是對話的人卻變成了輕柳和秋婭。
………
「輕柳對秋婭難道沒有半分情誼麼?」秋婭聲音有些哀怨。
輕柳神色冷峻,「難道無憂公主以為本王出來找你是跟你談情誼麼?」
秋婭背對我的身形微微一顫,「如今看來——不是了。」
輕柳冷冷道,「天下之大,無憂公主莫要自負聰明絕世。我妻灕紫不比公主愚笨,她不過是心性至善。但公主須記住,我妻不會做的事不代表輕柳不會做舊事一筆勾銷,若有下次——公主須記好傷我妻者,輕柳必天涯海角追殺,不死不休輕柳從不以君子自謂」
秋婭身形顫了幾顫,又听輕柳冷然道,「公主也知灕紫交游滿天下。所以輕柳勸公主莫要存僥幸之心。縱然公主能逃得輕柳之手,可若是灕紫有損,公主須知道——水國月皇子是灕紫至交好友土國木皇也曾欠灕紫一條命至于軒夜公子,公主傷了他,他或許不究,但若他知道公主曾想要灕紫的命……」輕柳輕哼一聲,「還有,公主的黑衣衛很是了得,想必也知道了昨日舍命救了灕紫是是何人公主若有把握從我們這些人手下逃過,不妨一試」
秋婭靜靜站立不動,半晌之後,「她就那麼好麼?你明知她有……」
輕柳嗤笑,「這個問題與公主無干」說著又笑了一笑,「若是公主想知道,輕柳也不妨告訴公主。除了長輩,便是全天下的女子加起來——在輕柳眼中也及不上灕紫的一根發絲」
我輕輕的退了回去,朝另外一個方向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