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二五章那個「愛」字,至死未曾出口(上)
她桀桀怪笑起來,「你不是我的對手,你的小情人又不會武功——你不好好求求我,還敢這般問我,膽子可真是不小啊」
五鶴譏諷一笑,「我此生從未求人——何況你也算不得人,我豈會求一個暗族?」
我心里又緊了緊——五鶴從未如此過,他這是打定主意要……
可是我卻也明白,他是斷不會扔下我離開的。
那女人面色一僵,眸光瞬間陰厲如刀,直直的看著我們,忽的,冷冷陰笑起來,「還真是個不怕死的?」
五鶴淡淡一笑,松開了手,「人總是有一死,你們暗族比我們更短命。」
他的手慢慢放下,在我背後輕劃,卻是「打,走。」兩字
心里一顫,只能緊緊咬唇。
「想死麼?」她陰陰笑起來,做出一個妖媚的表情,「我可舍不得——」
她未說完,五鶴將我一推,「快走」
自己卻飛身朝那個女人撲去,雙掌一揚,當胸推出
那女人膩聲一笑,故作嬌媚,「這般想我麼?竟然主動送上門來了」
說話間身形滴溜溜一轉,躲開了五鶴的雙掌,卻反手在五鶴頰邊模了一把,「放心,我現在不會殺你的——這模樣比我用過的那些,可是要俊多了身手也是不錯,想必身子也比那些孬貨強」
我跑了兩步,頓住腳步,慢慢轉身,看向他們。
這女人說話胸有成竹,五鶴不是她的對手
她不在意我跑,是因為她知道我跑不了。
我下山都要小半時辰,如何跑得了。
何況,即便我跑了,等我搬了救兵來,恐怕已是遲了。
這女人的話中,分明語意邪惡
「快走」五鶴沒有理她,只放手猛攻,見我停步,朝我皺眉喝道。
我此刻卻靜下心來,抬首微笑看向他,「就當人生最後一程,有五鶴相伴,足矣」
他身形一震,動作一滯。
那女人卻未趁機上攻,抬眼陰笑無聲,反倒退了開來。
應該說,她一直未使全力,只當貓戲一般。
此刻夕陽已經落盡,天色漸迷蒙。
她一身黑衣如同幽靈般,只雙眼灼灼妖異閃光,此刻停下手來,面上一抹邪惡的調笑之色,不住在我們兩人身上不懷好意的來回著。
我淡淡一笑,提步朝五鶴走去。
她也未阻止,只是詭異看著我的動作。
我卻是無懼,知她不懷好意,不過也就大不了一死。
崖邊近在咫尺,想死她總攔不住的。
五鶴白玉般的俊顏,此刻卻有些發紅。
我只當他是用力的緣故,並未在意,抬首朝他一笑。
他雙眸有些晶瑩,喚了我一聲,「灕紫。」便無言語,只定定凝視,眸中卻似有萬語。
我靜靜對視,淺淺而笑,走到他身前,朝他伸出手去。
他雙眸如星,一直沒有離開過我的臉,見我伸手,唇角慢慢勾起,露出一個極清朗的笑容,也緩緩抬手上來拉我的手。
那個女人卻抱臂而站,笑得陰沉。
就當他的指尖剛剛觸到我,我輕輕捉住那刻,他卻面容突的一變,握手成拳,垂首彎腰,身形幾顫。
我笑容一斂,心下一驚,伸手去扶他,「五鶴?」
他卻猛地倒退兩步,躲開了我,雙拳緊握,慢慢抬首起來,望向那個女人,咬牙道,「你做了什麼手腳?」
只見蒙蒙天色下,五鶴面上此刻一片通紅,雙目也是布滿血絲,面上神情極為痛苦隱忍
而那欣長的身軀卻在不住顫抖
「哈哈」那女人好似終于等到了似的得意大笑起來,「你此刻想什麼,你不是知道了麼?」
我楞了楞,把視線看向五鶴,只見他閉了閉眼,卻是不語。
那女人慢慢走近,陰測測道,「這里有兩個女人——你要哪個?」見五鶴只是閉目強忍,她忽的一笑,「你自然是想要你的小情人了——」
心里一驚,我握緊了拳,怒目看向她,「你下了yin毒」
她斜斜看我一眼,眼里一抹調戲,「你可想替他解毒?」
我咬了咬牙,瞪向她,她卻輕輕一笑,「你可想好了,你替他解了毒,你就得死我的毒,這世上只有我能受……」說著,她沒有理我,卻朝五鶴走去,走到五鶴身邊,她伸手朝五鶴臉上勾指模去。
五鶴卻突地一掌,朝她當胸擊去。
「你愈運功,這毒便發作得愈快」她陰陰笑著,身形徒的一晃,轉到五鶴另一側,「你們五行大陸的人看不起我們暗族。你可知你們這里有多少男人中了我這毒,求著和我合歡的?」她哈哈一笑,「就連我露出本體,他們也要求我」
只見五鶴身形晃了幾晃,慢慢的單膝跪倒在地。
他垂著頭,我看不見他的表情,可卻听到他牙咬的格格作響。
看到他這般,我只覺驚痛。
眼淚早已無聲落了下來。
如今,我們就像被她握在掌心的獵物,她只是戲弄我們,卻不急于一口將我們吃掉。
「你到底想怎樣?」我看向她。
她偏頭朝我詭異一笑,「別說我不給你們機會。再過兩刻,他若不同女人合歡,便會氣血逆流,爆心吐血而亡——他選我也好,選你也罷,我都由得他。選我,你看著選你,我也看著」說著,眸光齷齪著打量著我們,yin笑連連,「你看,我可沒殺你們,我們暗族也不是那麼壞的。嘿嘿,殺了多沒意思——這樣可好玩多了」
這個暗族是個變態
收住淚,看著她,我緩緩將外衫月兌下,「我來選」
她桀桀笑道,倒似不以為意一般,「那可要快些,你的小情郎快支持不住了」
只見五鶴已經整個人伏在地上,身體弓起。
忍住心痛,我月兌下外衫丟在地上,朝五鶴走去,卻忽見山下一道霧氣飛快掠過,我腳步一頓。
她卻比我更早覺察,面色一變,哼了一聲,沒有再管我們,身形一晃,便朝崖邊躍下,追蹤而去。
見她被白仞引開,我心下一松,用力咬破前日割破的傷口,扶住他不住顫抖的身形,遞到他口邊,「五鶴快喝我的血」
只見他唇已經咬出血來,而那臉卻同那血一般紅,雙目卻緊閉著。
「快喝啊」我急道,「白仞已經將她引開了,不會再回來的,快點喝「
他就著我的手吸了幾下,我扶著他,過了片刻,卻見他的面色還是紅得出血一般。
心下一緊,我語聲顫抖起來,「沒有效麼?」
他身體繃得愈來愈緊,閉目不答,突然將我推開,語聲嘶啞,「快走」
他的身體在地上滾了滾,伏在地上,不住顫抖,忽的聞得他喉間一身低吼,雙手成爪,竟然生生的抓入那紅色的沙石中
我被他大力推到在地,跌得生疼,卻已不覺。
看到他這般痛苦,我只心痛欲碎,淚流滿面,站了起來,咬牙將抹胸褻褲月兌去,上前幾步擁著他,便朝他面上吻去。
他猛然一震,抬首朝我看來,一雙目中睜開得來,卻已赤紅。
我貼緊他,朝他唇上吻去,他驀地抱住我,反身將我壓在身下,激烈的吻了過來。
饑渴而狂熱……
我卻只覺心酸心痛,眼淚不住滑落。
只有兩刻啊——
我伸手去解他的腰帶,他卻騰的離開我的唇,在我肩上一點,翻身滾到一邊,大口的喘氣。
被他的動作一驚,反應過來,我已經動彈不得,「五鶴,你——」
「不能」他低聲嘶吼一句,猛的舉掌朝他自己下月復擊去
那是精脈的位置
我心膽欲裂,「不要啊五鶴」
話音未落,他掌已落下,只听他悶哼一聲,身體軟軟的跪坐下來,嘴角一抹鮮血蜿蜒滑下。
我想撲過去,卻是無力,只能眼睜睜看他將自己精脈斷去。
此刻,只覺心都裂了一般
斷了精脈,yin毒何解?
淚已滂沱,「五鶴,為什麼不讓我來?我替你解毒……不一定有事的我的體質特殊,你不知道麼?那個暗族也許是騙人的?你為何這麼傻?為何……」
說話間,只見他身形一顫,猛的噴出一大口血。
抹去唇邊血跡,他搖晃蹣跚著走到一邊,朝著崖邊,舉指就唇吹了一聲口哨。
只听崖下駝馬一聲長嘶,蹄聲響起,然後遠去。
崖邊風大,吹得他白衣飄飄,黑發騰起。
他轉身,面上卻是笑得恬淡,忽的笑容一斂,只見他身形一顫,按住了心口,牙關緊咬,一臉痛苦。
「五鶴,五鶴,五鶴……」除了失聲痛哭,除了喚他的名字,我卻說不出別的話來。
心痛難忍,好似刀絞一般,幾乎喘不過氣來。
淚簾中,他又噴了幾口血出來,雪白無塵的衣裳,紅梅朵朵綻放。
我只能緊緊咬唇,只覺心已碎成片。
不覺中,已是滿嘴腥甜。
吐了幾大口血後,他面色血紅慢慢淡去,抬首朝我看我。
「五鶴……」我淒然看向他,淚落如雨,「你為何這麼傻?」
他用手慢慢撐地而來,一手按住心口,踉蹌著朝一側走去,到我月兌衣的地方,緩慢而艱難的彎腰拾起我的外衫,回到我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