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七一章算有遺漏!
知道他想偏了,我不覺有些赧然。
待歸離收回手,伸手勾住他脖子,笑嘻嘻打趣道,「怎樣?診出是兒子還是女兒沒?」
只見他眸光閃亮,朝我輕輕一笑,「若真想知道,得讓桑師傅診。」頓了頓,把手放到我月復上,「無論男女,都好——再好也不過了。」
凝視他,片刻,我輕聲道,「歸離,謝謝你——」
他一怔,旋即一笑,輕輕搖頭,「傻丫頭,怎麼突然想起謝我了。」
靜靜看著他,「沒有歸離,早就沒有灕紫了。若不是歸離,也不會有輕柳和他們。」
他淺淺一笑,「今日怎麼盡說傻話。如今這般,很好。」
在他唇上一吻,「我有孩子了麼——女人有了孩子,自然是不同的。」
他低低一笑,沒有說話,只用手輕輕托起我下頜,低頭吻了下來。
細細的用舌勾勒著我的唇線,柔柔摩挲卻不深入。
如細雨輕灑,如羽毛撫弄。
直到我輕輕的探出舌尖邀請,他喉間輕笑一聲,卻驀地吸住我,輕輕吸吮。
待我輕顫,他才松開,卻又追蹤而入,在我空中細細游弋。
淡淡的青草氣息中,我深深迷醉。
馨香漸起。
他慢慢的放開我,又將我摟入懷中,「有了灕紫,此生再無憾。」
咬唇一笑,「歸離,可以問你個問題麼?」
他一怔,松開,笑笑看向我,也有幾分好奇,「什麼問題?」
眼珠轉了轉,湊近他耳邊,「剛才那般——是哪里學的?」
驀地一愣,他面紅了紅,目光卻有些游移,沒有回我。
我眨眨眼,我本是調笑之意,可看他這般,難不成?
神情頓時怪異,「歸離你該不是真——?」
他抬頭看向我,抿了抿唇,「桑長老給了我一本冊子。」
汗——
我被雷到了。
只听他又道,「原來也不曾細看,後來——」頓了頓,「焰城後才看的。」
我張了張嘴。
原來那夜,不僅是悟性,還是勤奮之功。
只能無語凝噎。
他此刻卻已神態自若,看我這般呆傻,低笑著攬我入懷,道了句,「那冊子,甚好。」
我哪里還接得上話來。
如今這些男人,除了軒夜一個,我都只能甘拜下風了。
伸手摟住他,互相聆听心跳。
半晌後,他放開我,含笑道,「好生歇著吧,我去醫帳值守了。」
忽覺不舍,牽著他的衣袖道,「不能多陪我會兒麼?」
他伸手在我臉上輕撫,柔聲道,「過了這兩日,以後日日都陪你。」
心里嘆口氣,自從我回來後,桑長老便沒有派我的班。
歸離便主動加了些值。
如今暗族攻勢也猛烈,醫師們也都忙——
朝他笑了笑,「那你去吧。」
含笑看著我,手在我面上輕輕摩挲片刻,他轉身離去。
看著燭光中,他綠色的身影消失在帳門後,心里突覺悵然若失。
靜靜的又坐了片刻後才站起。
走到角落里打開箱子,取出放好的一大包石灰,又取出清九給我尋來的東西。
抬頭看了看位置,我移動桌子,開始擺弄起來。
弄好了頭頂,我又到榻邊,用銀刀將挨著榻邊的帳篷細細割出一道「門」來。
慢慢的割著,直到只剩最後一縷線連接著。
只需一推或者一撞,便可出去。
一切弄好後,我偏頭看了看滴漏,正好是子時。
輕柳他們此刻應該也已經開始了吧。
成敗就在今日
抬頭看向帳頂的那塊被綠色帳篷布包起的木板,我深深呼吸一口,走到榻邊將改好的套臂戴在右手臂上。
又走到桌前,將燭盞熄滅——屋內頓時黑暗一片。
最後,模了模腰上的兩個香囊包,我到榻上躺下。
最後一夜了。
她若未來,定然就在那巢穴之中。
今夜她不來,明日我便同歸離出發去火國陣地。
我定要親自看著那火燒的情形。
在榻上躺了半晌卻了無睡意。
忽的想起昨夜……
垂眸片刻,我起身走到帳篷外。
四個侍衛已經換了班,不是白日那四位了。
看我出來,他們微微一愣,其中一個笑道,「郡主還未歇息啊。」
我笑了笑,「今夜你們都下去吧,不用守了。」
他們對視一眼,那個跟我說話的看著我搖頭,「陛下有令,我們不得離開。」
我看著他們,臉上露出一抹為難和羞澀來,「你們下去吧,等下歸長老便下值了。」頓一頓,又故意欲蓋彌彰道,「我同他有些事要聊。」
愣了愣,他們臉上現出一抹了然,隨即面紅。
那個同我說話的侍衛看我一眼,「可是陛下……」
低頭咬了咬唇,繼續羞澀,也不說話。
他們也有些為難,最後那個侍衛道,「那我們去醫師營地外守著吧。」
我點點頭,「若有事,我會出聲的。」
他們紅著臉告退散開了。
待他們走後,我只得無奈一笑。
這下可真丟人丟到家了
可不這般,他們定然不會離開的。
回到帳篷躺下,我只深呼吸平復心情。
靜靜的睜著眼,看著滴漏上時間一刻一刻的過去。
卻覺分外緩慢。
我想她來。
縱然有危險,縱然沒有百分百的把握,可是我還是想她來
昨夜來了,今夜呢?
細細回想所有的細節,心里漸漸安定下來。
兩個時辰過去。
一切依舊安靜無恙。
還有半個時辰便天亮了。
看來是不會來了。
我舒口氣,卻不知是惋惜還是放松。
還是有些怕的。
我沒有殺過人。
極度的緊張之後,此刻微微一放松,便覺得有些渴。
坐了起來,剛想松開手中的繩索時,心里猛地一緊
幾乎我轉頭的同時,帳門好似風吹開般動了一下。
待帳門再度垂下,她已經站在了帳篷中間。
還是那鄭家大小姐的模樣,面上卻帶著陰狠的笑意。
木板就在她頭頂,我只要一拉繩索,石灰就會傾斜而下。
趁她慌亂之際,或者她朝我撲來時,我便會按動右手套臂或者左手手鐲上的機關,將毒針射向她的心髒
兩手準備,不過是看當時的方向。
將射向她右邊的心髒的同時,我破門而出。
如今營地里已不同往日,只需稍有異動,她便會被我們包圍。
中了石灰,中了毒針,她還本來就有傷——她逃不了的。
捉住她後,我便要親手報仇
計劃我想了無數次,所有的可能都想到了。
我知道不會有人贊同我用自己做餌,所以沒有告訴任何一個人我的計劃。
可是,我必須這麼做
她若不在巢穴中,即便我們的計劃成功,燒掉了他們的老巢。
但這個妖婦始終會是一顆定時炸彈。
我的身邊,並非每個人在這妖婦面前都有自保之力。
我不能冒這種險
一切都算計好了
唯獨沒有算到——七七
看著她手里被捏住嘴和脖子的七七,我無力的閉了閉眼,「你想怎麼樣?」
她低低一笑,得意的瞟了一眼七七道,「還真是個靈敏的小東西——卻不知,好不好吃?」
明知她是此刻故意恐嚇要挾,我的心也跟著抽了抽,「放了七七」
「七七?我差點忘了,這可是你兒子」微微虛了虛眼,「拿你自己來換」
垂了垂眸,「你放開它,我跟你走」
她陰陰一笑,「你當我不知你是故意引我來麼?昨夜有侍衛,今夜卻跑到外頭去了。」低聲一笑,「若不是這小東西跑出來——我還真不敢進來放了它?放了它,讓你來對付我麼?」
冷冷的看向她,「你說怎麼辦?你該知道,你不放它,我不會就範的。你信不過我,我更信不過你」
她抬眼看我,我冷冷回視。
此刻容不得半絲怯懦。
稍有不甚,我逃不掉,七七恐怕也難逃這妖婦毒手。
她收回視線,伸手在裙上一扯,扯下一塊布條,將七七的嘴綁起,然後又扯下一條,將七七的腿綁起。
七七在她手里拼命掙扎,卻是抵抗不過。
我緊緊抿住唇,不語。
只見她把七七放到桌上按住,「現在到你了」
看了她一眼,我松開手里的繩索,從榻上下來。
她眯眼看向我,「上回你射我那針呢?」
我不動,「你抓我想干什麼?」
她垂眸笑了笑,抬眼朝我看來,一字一頓道,「你們究竟有何計劃?」
心里頓時一驚,我不說話。
她忽的冷冷一笑,陰狠的看著我,「也不怕告訴你你們的人已經被我們捉住了我們暗族的嗅覺天生靈敏——想混進來,簡直做夢」
頓覺心一沉。
她既然這樣說,定然是真的。
也就是說,那計劃失敗了
平定了下心神,「我不知道什麼計劃你也知道我只是醫師,這里是土皇的地盤——他向來看不起女人,我如何能知道?」
她看我一眼,又望了望外面的天色,面上露出一抹不耐,「不要廢話了把針取出來」說著伸手朝下按了按七七。
咬咬牙,我掀開衣袖,把套筒取了下來,剛剛一離身,她便撲來過來,一掌劈在我頸上。
我昏了過去。
再度醒來,卻是一個山洞。
鼻中傳來刺鼻的油味兒,和酸酸的硫磺味道。
心里低低一笑,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