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我一眼,「我沒看——听見有了聲音,我就走了。」
垂眸一笑,「那這邊你又有什麼好法子?」
他嘿嘿一笑,「你就別管了——趕緊休息吧。剩下的事就交給我,明天你就只管等著看好戲吧。」
我眨眨眼,然後輕笑。
有紫祁這個外星強援做後台——果然輕松啊。
紫祁既然這般說了,那我也不想問了。
看他的神情,鐵定他的法子效果更好——反正明天就知道了,也不用著急。
那就養精蓄銳等著明天的好戲吧。
垂眸冷冷一笑。
你有毒招,我有狠招——可你明我暗,再加上咱上邊有人……
秋婭,你這次是注定要瘸腿了
雖然昨夜折騰了大半夜,但我並未睡遲。
不得不承認——我心里是有小小得意的。
何況,我也期待今天的好戲啊
卯時末,我便起身練了一個時辰的功後,只覺精神又好了不少。
用過早膳後,便開始易容。
涂了藥水,剛剛把易容的面具給帶上,門口便出現了柳明的身影。
我看著他一笑,「今日怎麼有空過來了?」
我知道他這幾日都在同那幾位商議事情。
漂移大陸既然已經沉沒,那以前定下的很多條文也就需要調整和修改,這五個當家的,自然需要坐下協商。
不過,我心里也有隱隱的擔心。
兩千年以來,因為暗族的這個強大的敵人,所以五國間才維持了表面的平靜。
可是即便如此,也有上任土皇野心勃勃,還燒了木國的神木殿,毀了綠藤種。
如今大敵已去,五國失去了這個共同敵人作目標,那各自的利益恐怕就會擺上台面。
短期內或許是沒有問題的,但日子一長,只怕難免就會有紛爭了。
想了想,也只能無奈。
這也不是我能解決的問題啊,如今只希望和平的時間能長一些,也希望五國未來的君主都是有遠見的仁義明君。
想到這里,在心里輕輕一笑。
炎赫、非月、柳明、秋湛,除了木國的繼承人如今還未露端倪,他們這四人應該都能當的我這個願望的。
這樣一想,便放下心來。
至少,在他們的有生之年應該是可以和平的了。
我正沉浸在思緒中,耳畔傳來柳明有些失笑的聲音,「在想什麼這麼入神?」
我驀地驚醒,看著他有些好奇的眸光,不好意思的模模鼻子,「不好意思,我又走神兒了。」頓了頓,看向他,「你剛才說什麼?」
看著我他無奈的搖頭,然後又收住表情,若有深意的看我一眼,「我說——昨夜金皇同木皇已差不多說好了……」
我心里一顫,面上卻仍是淺笑,只輕輕的「哦」了一聲。
他垂了垂眸,「只怕這兩日便會定下。」
我也垂下眼瞼,「昭華公主不錯。」
只覺他目光定定的落在我面上,「真的放棄了麼?」
我低頭輕聲,「我能拿幾年來換他們的百年歲月麼?」
說完我沒有抬頭,只听他好似無聲的嘆了嘆,低聲道,「我原本以為只我是個沒福的——卻未曾想到,他們竟然也沒那福分。」
我低低一笑,「是我沒福氣。」
沉默了片刻,只听他道,「今日要封賞淳于謙,你直接到宮門前就是——他會在那里等你。」看了一眼滴漏,他頷首道,「也差不多了,我派人送你出去吧。」
我點了點頭。
我就說呢,紫祁平常這個時候早來了,今天卻還沒見到人影。
可是又有些奇怪,即便今天不去,按這家伙的性子也應該來打個照面吧。
怎麼會影子都沒見一個?
這樣一想,不覺有些擔心。
剛想著要不要去隔壁看看他,卻听柳明道,「你舅舅同我說過了,讓你不用管他,只管安心去赴宴便是。」看我一眼,「你那舅舅本事通天,哪里用得著你操心?先去赴宴吧,時間也快到了,淳于謙也不好在外面等久,引人注意便不好了。」
想了想也是,紫祁哪里需要**心?
算算回來也已經快四十天了,一直圍著我的事在轉,也夠憋悶他的了。
這家伙本身就是個愛玩的性子,今天或許是出去放風了。
搖頭笑了笑,我點了點頭。
跟著柳明的影衛從側門坐小轎繞向正門,在快到正門的一個小巷子,換乘了淳于謙的馬車。
一上車便看見一身黑色錦袍的他,我抿唇一笑。
他眸光閃了閃,也掠過一抹笑意,「我就知道定然是你。」
看著他,我輕聲誠心的道了句,「謝謝你。」
他一愣,垂眸一笑,「我可是得了那藥的。」
我搖頭,「不僅僅是這個——」抬眼看向他的雙眼,「還因為你的信守承諾,包括以前,也包括這次。」
他定定的看著我半晌,眸光有些復雜的深沉,好似想說什麼,最後卻偏頭掀起車簾道了句,「到了,我們下車吧。」
我起身就要下車,他卻先下一步,回身伸手來接我。
愣了愣,將手放入他掌心,無奈的嘆氣,「其實最適合我的的下車方式就是跳下去,又不高,還非得讓人接——大家閨秀這活兒,還真真是別扭我。」
只見他垂眸一笑,輕輕回握,卻未說話。
我也在心里無奈一嘆。
不過這般一說,那種尷尬總算淡去幾分了。
他的眸光也恢復了平靜。
進入會場,人大多已經來齊。
與往日不同的是,今日的非月和炎赫卻早來了一步。
我微微的愣了愣,然後立刻明白定然是他們昨日宿在宮中的緣故。
只見炎赫臉色有些暗沉,坐在案桌前,一大早的卻端著酒杯在哪兒喝著。
遠遠的看見非月俯身過去好似問了句什麼,炎赫垂眸一笑,帶著幾分冷峭,沒有言語,只把杯中酒一飲而盡。
我心里緊了緊。
又朝前走了一段,我垂眸收回目光,不敢再看。
快到我們的座次時,卻突然听見非月的聲音朝我們這個方向傳來,「淳于將軍——」
淳于謙腳步一頓,朝非月拱手,「淳于謙見過月皇子殿下。」
我故意落後一步,用淳于謙的身體擋住自己。
只听非月笑了笑,「你我也算得是故交了,何必見外——聞說將軍新婚,還未曾恭喜,今日便再次恭喜將軍了。」
淳于謙凝聲道,「淳于謙多謝月皇子記掛。」
非月笑著點了點頭,一旁的炎赫看了我們兩眼,朝非月問了句,待非月輕輕回了句後,他又看了淳于謙一眼,淡淡笑了笑,低頭繼續喝酒。
我一直垂眸凝氣,見非月果然只是同淳于謙打招呼,心里這才一松。
這人皮面具雖然精巧,可非月是這方面的大行家,我只怕被他看出端倪。
還好他的心思沒有放在我身上。
我們剛剛到座次上坐定,五皇並四位皇後也到了。
最後到了則是輕柳和軒夜二人。
只是今日輕柳的臉色看起來卻不大好,卻有些憔悴的模樣。
無法把脈,我只能在他經過時仔細的看了看他的面色,卻見他眼里有淡淡的血絲。
心里只得低低一嘆。
今日封賞的都是職位較高的各種官員。
有主管後勤的文官,也有沙場領兵的武將。
包括了昨日的楚隊長,也包括了淳于謙。
淳于謙連升了兩級,擢升為武略將軍,由四品的武將升為了兩品。
我一直端坐,但心里卻有些納悶。
莫彤今日沒有再出現在會場內。
這也在我意料之中,可一進會場我就發現了秋婭也如同往日般的坐在秋青的下方。
神情好似有些難看,但整個人卻好端端的,並無任何異常。
這就有些奇怪了。
按我的計劃,她今日是鐵定不會出現的。
但看她此刻的模樣——難道紫祁失手了?
我皺了皺眉,也沒可能啊——紫祁托柳明轉達的那句話,分明是成了的意思才對。
可此刻身邊的卻是真正的淳于謙,我想問也無從問起。
只好按捺住心里的疑慮,耐心的坐下去。
今日臉色不好的人還不止一個。
看了一眼火皇身邊的莫皇後一眼,我心里頓覺舒爽。
看來昨日的事是成了,要不然這兩母女不會都一副吃了大便的模樣。
若是火皇臨幸了其他的宮女也就罷了,可偏偏是笛紅
別人不知道內情,她們二人可是清楚的很。
她們眼下的心思我不用猜也知道——除了搬石頭砸了自己腳的怒氣外,還有擔心和憋悶。
居然有人用她們的陰謀反過來對付了她們,可是她們卻不知道敵人究竟是誰——這也夠她們心里煩悶和憋屈的了。
一日的封賞過後,晚宴又開始了。
與往日不同的是,貴女們還未表演,金皇笑看了木皇一眼,站了起來,「本皇有件喜事要宣布——」
心里頓時「咯 」一下,然後一緊,便朝炎赫望去,只見他垂眸端坐,手持酒杯,面無表情。
咬了咬唇,收回了目光,只听金皇頓了頓,滿面含笑的看向我們這邊,「木皇陛下欲替三皇子求娶芳菲郡為正妃,不知鎮南王意下如何?」
原來是木國三皇子。
心里頓時一松,旋即又苦笑。
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我這是做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