沖他眨眨眼,「那是不可能的,我們上輩子可不在一個地方——」看著他的黑臉,我嘿嘿一笑,「你這是行善呢。再說了,我們可是親戚——親上加親還要加的那種,你就當是支援災區唄誰叫我現在這麼窮,不找你這個闊親戚還能找誰?」
看著我,他磨牙無語。
我低頭看著手里這個黑色小盒子,只見大小跟儲存小恆影像的那個盒子差不多,也只有火柴盒大小,上邊有顏色不同的幾個按鈕。
材質非金非石,有著奇異光澤,但拿在手里卻極輕。
好奇望著他,「這是什麼?」
他瞟我一眼,「紅色開關,黃色下一曲,藍色單曲循環,白色滑輪是音量。」
額——
我愣了愣,眨巴眼,嘆口氣,「原來是MP3啊?」
見有些小看他的寶貝,他磨了磨牙,又有些不舍的望了我手里的盒子一眼,咬牙切齒,「你們有光能做能源,還可以無限儲存的MP3麼?」
光能的?還能無限儲存?——听起來不錯啊
還算拿得出手,我放下心來。
嘻嘻一笑,按動了紅色按鈕,一陣有些熟悉的音樂穿了出來,音質好的似乎是在听現場。
我呆滯片刻,望向他,「致愛麗絲?」
他瞥我一眼,沒吭聲。
我再按,《命運》、《悲愴》、《田園交響曲》、《高山流水》《平湖秋月》……
全是熟悉的曲子——不禁呆了呆,看向他。
他哼了一聲,「不止你們那個地方的,這東西跟了我十年了,里面共有三千多首——可以聲控選曲,可其他人是用不了。只能用那個黃色按鈕。」
我明白了。
這肯定是他穿梭各大星球之後拷貝的音樂,而且應該都是純音樂的名曲。
果然音樂永遠是不分國籍和種族的。
可是跟了他十年了,看他剛才不舍的模樣,這肯定也是他心愛之物……
我如何能奪人所好?
想了想,有些赧然的把東西遞還到他面前。
看著我的動作,他又瞪起了眼,「給了你就拿著,我其他的東西一般人都用不了——」又頓了頓,放軟了語氣,「別婆婆媽**了,大不了下次我再帶一個過來拷貝就行了。」
對啊,還可以拷貝的。
我倏地將手收回,笑嘻嘻看著他,滿眼期待的囑咐道,「那下次記得多帶幾個,我——」回頭望了他們幾人一眼,「我們都很喜歡的。」
只見他面色黑了黑,再度翻了一個白眼,磨牙道,「我就知道——不該心軟說出來的」
哈哈一笑,上前抱了抱他,笑眯眯道,「紫祁舅舅我愛你,就像老鼠愛大米」
他身子一僵,隨即無語白眼。
我身後頓時響起一陣低低的笑聲。
又沖他笑了笑,轉身走向輕柳,他含笑望著我,眸光溫潤如水。
見我過來,便朝我伸出手,牽住我後,又含笑朝柳明和紫祁點點頭,然後我們二人一同走了出去。
走出天元宮,我舉起手里的盒子,偏頭問他,「長公主會喜歡麼?」
「只管放心——」他輕笑,「連我也是很喜歡的。」
在小轎前停住腳步,忽地轉身抱住他,「長公主一定會生我的氣吧?」
這次輕柳受了這麼多的苦都是為著我,哪個當娘的能不心痛啊?
他輕輕拍了拍我的背,安慰道,「我之前也有同母親說過的,心意在我,豈能怪你?莫要擔心,母親不是不講理的人。莫擔心,萬事有我。」
我點了點頭,心里覺得安穩許多。
最多也就罵我兩句,為了輕柳,也是值得的。
小轎走了兩炷香的時間便停下,他伸手牽我下轎。
走進內殿時,長公主坐在首座,手里正看著一本像是賬冊的東西。
輕柳拉著我上前,「母親,灕紫來看您了。」
長公主這才抬起頭來,神情卻是淡淡的,「你們來了。」
我松開輕柳的手,恭敬的行了一個禮,「灕紫見過長公主殿下。」
她淡淡的看我一眼,垂了垂眸,語聲比表情更淡,「既是早就回來了,為何要躲起來?」
沒想到長公主的第一句話竟然是這個
我僵了僵,不知該如何回答,便朝輕柳看去。
長公主會這樣問,定是之前輕柳同她說過,多半就是那日我和紫祁在長棚外看到的那次。
可很明顯的是,長公主那次是有些惱怒的。
雖然我不知道他們究竟說了什麼,但那次長公主的確是扔下輕柳挾怒離開的。
不過,即使不知道,也能猜到。
我心里是很清楚的。
長公主同今日的水皇一樣,雖然是接受了我,一則是因為在她們眼里,我這個人還不算太差。但更重要的是輕柳和非月的態度——是他們的態度才讓第一個理由成為了理由。
歸離在趕往攝政王府的途中傳信到烈城,卻未想到他們已經提前離開了,信耽擱了幾天,直到賞功宴的第五日晚上才到土都的雲來客。
在在此之前,他們只能憑七七傳達的信息猜測我被人救走。
非月提到珠子,我後來想明白了。
定然是黎茄長老送的那本命珠,想必是歸離不知何時用我的血染了上去,所以在早前一次努西把我捉到冰原大陸時,他們能確認我活著。
可這次我被紫祁帶到三百萬光年之外,那本命珠在我的猜測中應該沒有這麼強的感應能力吧。
何況中途我的軀體還死亡,然後重新培植的身體。
所以應該是我回來之後,因為是同樣基因克隆的身體,所以本命珠感應到我的存在,他們收到歸離傳信之後,才確定的。
那夜非月和炎赫被水皇和金皇召到宮中,而在雲來客的輕柳則收到了歸離的第二封傳信。
將魯逸的話告訴了輕柳,憑輕柳對我的了解,自然也就猜到了我必然是躲在賞功宴之中,看他們之後便會離開。
所以他才置之死地而後生,用了那一招來逼我出現。
但是當夜我並未出現,他又根據當日秋婭的突發的狀況,判斷我在宮中,而且定然是在柳明的庇護下。
最後又才設了那個計謀,派人傳信,引柳明上當,然後讓功法最有隱匿氣息的非月跟蹤。
而長公主卻並不清楚內情,輕柳也不可能把所以內情都說出來,何況那時他也只知道本命珠亮起,也並不知道我在何處,是個什麼樣的情況,當然也無法分說解釋。
所以長公主會大怒,不相信我還活著,認為他是想故意托詞為我守節。
可如今我活著,長公主卻會怨我故意不出現,害輕柳那般自殘。
她不了解我,但定然是了解輕柳的。
明明前一日都好好的,卻突然重病吐血,而桑長老定然也是診斷出來的,所以腔調才那般怪異。
長公主執掌萬木山莊多年,眼光自然銳利,豈有不起疑之說?
到底桑長老說了沒說,我不能確定,但是長公主定然是看出了輕柳吐血的蹊蹺。
輕柳昨日吐血,我今日就出現——知子莫若母,她哪里還有猜不出來的
所以今日才單刀直入的質問我。
可是,我該如何回答?
不說無法解釋,她只怕會怨恨我。
說了,卻又是另一重擔心……
只能兩廂為難的看向輕柳。
輕柳安撫的朝我一笑,轉頭看向長公主,「母親——」
「讓她自己同我說」長公主冷聲打斷輕柳。
輕柳蹙眉,「母親——」
輕柳這一出聲,只見長公主面色更冷了。
我心里無奈低嘆一口氣,看來還得跪一回了。
朝輕柳使了個眼色後,我上前一步,緩緩跪下,「是灕紫的不對,請長公主恕罪。」
她抬眸看向我,語速雖緩慢,但語意卻尖銳,「我不需要你跪,是要你說緣由——你說,為何回來了,卻要躲起來?」
垂眸片刻,我深呼吸了一口氣,「回稟長公主,灕紫有事耽擱了。」
「耽擱?」她冷笑,「你當我是三歲黃口不成——你若真是耽擱,還真是夠巧的柳兒若不服那破心丸,你是不是還要耽擱下去?」
我咬了咬唇,「是灕紫錯了,請長公主責罰。」
只見她又淡淡的朝我一笑,「責罰?如今何人能責罰你?你可不是我一家的媳婦?再則,你同輕柳也並未成親,我何來資格責罰于你?」
長公主這三句話,語氣雖淡,卻字字刺心。
听得我心里一片苦澀,卻也無言相對。
輕柳抿緊了唇,眸光中是五分擔憂五分心痛,又看了我一眼,便要開口。
我趕緊用目光示意他——長公主這時候在氣頭上,他若是越偏向我,只怕這怒火更盛。
他又抿了抿唇,不過還是停住了動作。
只見長公主瞟了一眼輕柳後,看向我,「你同土皇是何關系?」
土皇?
我一愣,這話是什麼意思?
她垂眸一笑,「今日商業協會管事送了一箱衣服到雲來客,然後夜影卻送到了土皇所住的天元宮——」說著,抬眸盯住我,「如今你穿的不就正是麼?」
我呆住,只見她目光中一片冷厲,「土皇的天元宮連皇後都不能隨意進出,你如何能住進去的?你所謂的耽擱就是因為土皇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