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妖不淑 第一卷 離魂篇 第一百五十一章故人(2)

作者 ︰ 梵鳶

「哈哈哈哈墨月兌,你此刻的樣子,要是讓魅姬見到了該多好想必她一定就不會跟你走了吧」劍傲笑的更加肆虐,心中除了復仇的快感,卻也拉扯的十分難受。就算這一刻他勝了又如何,斯人已去,斯人已去

墨月兌強忍著隨時都要炸掉一般的頭痛,將雙手捏成了拳頭,猛地一把抓過地上的黑布,用盡最後的力氣翻身將身後嚇的沒有顏色的魏卓然抓住便用輕功遁走。

「想逃?」劍傲的鼻子里發出一聲嗤笑的聲音,饒有興致的看著一身狼狽在層層雨簾中倉皇逃命的墨月兌,自語道,「也好,貓捉老鼠也是有趣的。」

墨月兌拉著魏卓然如一根離弦的冷箭飛一般的穿梭在茂林修竹和瓢潑大雨里,魏卓然幾乎都看不清前路了,只能听見嘩啦啦的雨點聲,打在竹葉上,打在兩個人的脊背上,最後打到魏卓然的心頭。他沒有想到墨月兌竟然遭遇了這麼多,這也讓魏卓然對墨月兌更加的難以理解,究竟是什麼可以讓他願意自毀容貌,哪怕冒著被逐出師門的屈辱也要如此奮不顧身?這個時候,魏卓然的眼前出現了水蕊那俏皮靈動的眼楮,魏卓然的心頭不由得一顫,難道,難道這兩個人竟然都是為了了——她嗎?

水蕊究竟是什麼人?魏卓然不由得渾身發寒,不敢繼續思考下去,他不願意知道真相,他寧願水蕊只是當初他認識的那個聰明任性的江湖小偷,也不願意去相信水蕊就是剛剛那個人口中的魅姬

轉眼,墨月兌拉著魏卓然就來到了一個頹敗許久的山洞,上面有刻字都已經看不清楚了,只能依稀的辨別出中間的一個「金」字。

「快點進去,我快撐不住了」墨月兌想要用顫抖的手將黑布重新戴到了臉頰上,卻發現一旦停下來,他幾乎連揚起手的力道都沒有了,只能呼呼的喘著氣催促道。

魏卓然搖了搖頭,沒有自己先進去,反而是毅然的將虛弱墨月兌背到了自己的身上,踩著漫過腰際的水往看不見頭的黑暗的山洞里鑽進去。

「這里安全嗎?那個瘋子不會追上來吧你要堅持住,千萬不要暈過去」魏卓然不斷的和墨月兌說話,生怕他暈過去就再也起不來。雖然魏卓然不能體會光是那個叫劍傲的人的幾句話便可以將墨月兌的記憶全部勾起來,但是魏卓然知道墨月兌的體力在和那劇烈的頭痛相持不下的時候已經消耗的差不多了,因為不知道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所以魏卓然不能夠讓墨月兌在這個時候睡著。如果墨月兌真的睡著了再一次失憶,或者身後的那個瘋子要是追上來了怎麼辦?

「幫——我,蒙面……」墨月兌艱難的模糊吐出幾個字節,他臉上的傷痛是他最屈辱的印記,只是劍傲不知道的是,那並不是他師父逍遙子給他的,甚至那一日逍遙子只是廢去了他的一部分內力而已。逍遙子始終舍不得自己這個從小當成親骨肉帶大的徒弟,墨月兌臉上的傷痕是一個他永遠都不願意提起,也不願意想起的一個人給的只是方才,太多不堪慘痛的往事一起涌入墨月兌的腦海,他委實受不了這麼大的刺激,這才心智大亂,差一點在劍傲的魔音之中喪失理智,走火入魔

魏卓然不由得在心里嘆道都到了這個時候,墨月兌竟然還顧著自己的「面子」,真的是很令人無語。但是,他還是幫墨月兌把黑布重新戴到了臉上,然後拍了拍他的肩膀道,「雖然你已經想起了全部的事情,甚至有一大半我都不知道,也許現在我對你而言一點用處也沒有了。但是無論如何,水蕊還沒有找到,你不能夠就這樣放棄了」

墨月兌的眼神有些渾濁,瞳孔開始擴散,他只是勉力點了點頭,他快要撐不下去了。

黑暗的洞穴中,魏卓然根本就看不見墨月兌的樣子,只能又重重嘆了一口氣背著他往這條山洞的里面走。

洞穴的外面雷電交加,風起雲涌,烏雲黑壓壓的將整座曉暮山籠蓋,一時間天昏地暗,如同夜晚將要侵吞這一切一般。

一襲紅衣男子御劍飛行于這暴風驟雨之間,然而甚至連雨點似乎也非常忌憚他,在他的周圍不敢靠近。遠遠的看起來,這個男子未穿簑衣,但是卻如同周身有一股看不見的透明的水氣將他包裹保護起來,竟然滴水未沾。

傲劍雙眉間的那團金色的火焰圖案此刻已經變成了熊熊的紅色火焰,他微微皺著眉頭一寸一寸的審視眼前的曉暮山,尋找墨月兌于那只魑魅的下落。但是另他感到驚奇的在于,劍傲根本就沒有找到一分的蛛絲馬跡,似乎墨月兌和那個魑魅人間蒸發了一般。

但是劍傲將這一切歸咎于這傾盆大雨之上,因為若不是這細細密密的雨點擋住了他的視線,湮沒了墨月兌身上的氣息,又怎麼會這麼輕易的給他逃掉只是,劍傲不明白的是,這麼多年了,墨月兌從來都沒有現身過,為何這一次要來找自己?難不成,他真的失憶了?劍傲的神色有些凝重和慍怒,因為他忽然發現了曉暮山下不遠處朝著這邊駛來的一行華貴的裝飾著只有皇家才能夠享用的九龍紋的馬車。

「王灕韻——」劍傲不屑的道出這幾個字,忽然失去了所以的興致,生怕被馬車里的人發現自己的行蹤,便轉身往曉暮山半腰上宿顏的正殿飛去。

雨打芭蕉,宿顏正盤坐在從窗外飄落的滿竹葉的席上,燙上一壺菊酒,一陣微風透著竹林間隙巡巡拂來,白衣白袍,面前一尾竹琴。在這空曠的大殿內,合著窗外急驟的暴雨,宿顏挑動著緊促的弦索,彈奏著一曲不知名的旋律。

「師父,那個人又來了。」劍傲一臉的不情願道。

「我知道,難得你今日願意出來走走,不如陪為師听這一曲念奴嬌。」宿顏平心靜氣,一雙縴長卻內力強勁的手指在琴弦上來回一個滑動,便是一段驚心動魄的旋律。

「師父,我不想見她,你替我回了她。」劍傲冷冷的道,盤腿坐于宿顏的對面,望著窗外那隨風飄搖的竹林,心中對墨月兌的逃走還耿耿于懷。

「為何,那是你明媒正娶的王妃,以後會成為楚國的母儀天下的後。」宿顏輕描淡寫的說道,眼角連抬也沒有抬過,只是專心的演奏曲子。

「後?她也配?」劍傲怒氣騰騰的猛地站起了身,一掌猛烈的擊在身側的檀木桌上,竟然將那那紫砂茶壺震的粉身碎骨,茶壺中的水漬灑落一地。

「都多少年了,你還是這個性子,實在辜負了為師的一番心血。」宿顏這才停住了彈奏,雙手覆蓋在琴弦上,嘆息道。

「這和時間無關,我見不得她那一臉的虛偽」劍傲不屑的道。

宿顏沒有再說話輕輕將手一揚,竟然把那一茶座的狼藉全部還原如新,尤其是那本來已經破碎成片的紫砂壺竟然也如什麼也沒有發生過一般,變成了原來的樣子,甚至里面的菊花茶,還騰騰的冒著熱氣。

劍傲見到這一幕,不由得吃驚的望著宿顏,緩緩道,「恭喜師父又精進了」

「你若是靜下心來,不比為師差。」宿顏的話語中,有一絲責備,他站起來,對劍傲道,「墨月兌,是否來過?」

「師父?你都知道了?——」劍傲有些心虛的問道,他不知宿顏會如何看待自己對墨月兌的嘲諷和折磨。

「他現在人呢?」宿顏望著劍傲,平和的問。

「不知道……」劍傲張揚的眉不由得緊緊皺起,背過身去,不願意繼續回答這個問題。

「你還是去見見王灕韻吧,她這一次來不僅僅只是為了見你。」宿顏弦外有音的說道,這一次卻是加重了語氣,根本就不容劍傲反駁。

「可是,我不想見她」劍傲的聲音很小,自從他被父皇逼著和王家的這個二小姐成親以後,他就沒有過一天的好日子過。這個女子雖然姿色中上,但是太過小家子氣,哪里比得上魅姬的千萬分之一那一次的親事,對于劍傲來說是最不願意去面對的,這相當于就是為了他成王必須要走的一步棋而已。偏偏那個王灕韻竟然還對自己動了真情,用了各種手段接近自己不說,甚至還去打探自己的私密。這已經觸犯到了劍傲的底線了,只是他礙于父皇的權威,暫時不能動這個王家的女子。

劍傲早就恨不得一刀結果了她,不然他也不會淪落到每年都要到曉暮山里躲上大半年才敢回宮一次。不過這樣也好,這里是屬于他和魅姬的世界,至少在這里他們還是青梅竹馬在一起的回憶。

宿顏自然知道劍傲心中對王灕韻的反感,但是這一次不一樣,他早就從自己的紫薇石上看出,王灕韻這一次來是有事相求。至于墨月兌,宿顏的眼神開始有一絲的陰冷,交給他來處理就好,不需要劍傲來插手,這個壞了自己大事的人,宿顏已經記恨許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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