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妖不淑 第一卷 離魂篇 第二百二十六章糾纏

作者 ︰ 梵鳶

「新之,水蕊姐姐這個樣子恐怕一時半會兒好不了,我們真的還要這樣子趕路嗎?我擔心她的身體受不了。」蘇小小將縴細的小手放在水蕊滾燙的額頭上,不由得擔心得皺起了眉頭。蘇小小自小就對醫術尤其的感興趣,所以一般的病癥幾乎都難不倒她,甚至蘇小小還幫助過受過重傷的樊新之治病,但是蘇小小現在看著這個樣子昏迷不醒還滿嘴胡話的水蕊有些手足無措了。蘇小小只覺得這十分的不妙,如果繼續下去恐怕就連神識都會燒糊涂了,要是能夠找到一家醫館有位聖手回春的神醫才好。

樊新之不由得瞅了水蕊一眼,緩緩道,「我們沒有時間,現在最重要的就是要快點趕路,不然恐怕風青陽是不會繞過水蕊的。」

「為什麼?」蘇小小一臉的詫異,她不明白怎麼水蕊出去了一趟如今就變成了這個樣子,雖然她不願意頂撞樊新之,但是心中的好奇卻驅使著她要問個清楚究竟,而且為什麼水蕊的口中總是不斷的呼喚著季夏的名字,難不成季夏出了什麼事情了?

「哪里有那麼多的問什麼,天就快黑了,風青陽那伙人夜間可日行千里,我估約著這一日的功夫恐怕他的車隊又壯大了不少,我們還是祈禱能夠活著去到瓊花大會吧。」樊新之懶懶的說道,半倚著馬車上的軟榻嫵媚的桃花眼緩緩閉起來。他現在要調養生息,以備萬一,雖然他不知道水蕊和今日凌遲的季夏究竟有多深的交情,但是季夏畢竟是自己曾經的侍從,今日親眼見到她落得這般下場樊新之也是有不忍的。只不過,再大的不忍也不能夠超過理智,樊新之對于水蕊今日竟然想要去救奄奄一息的季夏的行為感到愚蠢,但是內心的深處卻又被水蕊的不顧性命仗義之情所深深的觸動。樊新之捫心自問,在這個世間恐怕沒有一個人會這樣舍棄生命,為了自己而挺身而出罷。

這一刻,樊新之忽然覺得季夏有些幸福了,她死的雖慘,但是卻不枉來這個時間走了一遭。現在樊新之最擔心的是,風青陽這麼大費周章的想要引人出面救季夏,這就說明風青陽想要找出同謀,或者是什麼至關重要的東西,不然根本就不會這麼大動干戈。他不由得抬起頭望著榻上躺著的清麗的少女此刻陷入了深深的夢魘中,一會兒執著入魔般尖聲哭泣,一會兒又憤怒不已的咆哮宣泄,這個時候樊新之意識到季夏的事情對水蕊的打擊有多麼的嚴重了。

水蕊此時渾身都是冷汗,整個人都被季夏的畫面所包裹著,但是如今被凌遲的人卻換成了自己。她見到一個面目猙獰的藍衣人,大聲嗤笑著侮辱著自己,然後用刀將自己身上的肉一塊塊的割掉,那痛楚那水蕊忍不住渾身直打寒顫,牙齒也跟著不斷打架。這一切實在是太可怕了,水蕊想要盡快的離開這個地方了。

「水蕊姐姐,水蕊姐姐,你醒醒別哭了,現在你很安全。」蘇小小拿起香軟的手帕給水蕊擦去眼角的淚痕,她第一次見到水蕊這樣軟弱的樣子,但是不知道為什麼還是會被她身上的氣質所震懾。

水蕊大口大口的喘著氣,只覺得自己渾身疼痛難當尤其是頭部幾乎是隨時都要爆炸一般,這個時候有一只冰冷的玉手伸向了自己,她想也不想就緊緊的握住,然後一口咬了上去,她不斷的喊道,「你這個儈子手還季夏的命來」

「呀水蕊姐姐,我的手快放開,疼死我了」蘇小小的精致的眉眼此刻完全張開了出來,她使勁的想要拉開水蕊的嘴巴,但是最後卻被咬得更加的疼痛。

「沒辦法了。」樊新之緩緩的道,然後揮動了手中的扇子,然後準確無誤的敲打在水蕊的涌泉穴上面,硬生生的把她給定住了。但是奇怪的是樊新之這一擊只是讓水蕊愣住了一下下一般,還不到半柱香的時間,水蕊竟然猛地醒了過來

「我怎麼在這里?季夏季夏呢?我要去救她」水蕊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腦子里季夏被凌遲的血淋淋的場面,和難以言喻的悲痛,她不顧及渾身的滾燙還有暈眩頭暈,根本就沒有理會樊新之和蘇小小徑直便要去找季夏。

這是怎麼回事?樊新之有些錯愕,自己明明是定住了水蕊,怎麼反倒是像打通了她的經脈一般,竟然讓她醒了過來來不及多思考,樊新之趕在水蕊做傻事之前攔住了她,大聲呵斥道,「你先看看你自己現在的樣子再去考慮救人吧恐怕你自己還沒有把人救出來自己就已經命喪黃泉了」

「你——你不要管我,我現在要去救人」水蕊一門心思都是季夏此刻所受的酷刑,哪里會去理會樊新之的阻撓,她一把打開樊新之的手臂,掀開了車簾子就要往下跳。

這個時候已經是暮色四合,天邊絢麗的晚霞染紅了整條官道,馬車跑得飛快,這一次是換了一個更加強壯有經驗的車夫,將馬車架得四蹄生風幾乎要飛起來一般。

「水蕊你給我回來」樊新之扯住水蕊的手臂,想要將她拽入車內,但是這一刻樊新之卻發現從水蕊身體內爆發的強大力量幾乎是自己難以匹及的,他不由得震驚的望著水蕊,暗自納悶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為什麼水蕊此刻體內的真氣竟然像是巨大的漩渦一般,幾乎要將自己的內力給吸了進去,再這樣下去,自己好不容易恢復的修為豈不是都要被水蕊給吸了去?為何這種詭異的功夫如此像傳說中的北斗心訣,但是北斗心訣可是魔道的密不傳的至寶,明明已經失蹤了這許多年,怎麼會在水蕊的身上出現同樣的情況?難道這一切只是巧合,但是這個巧合未免也太相似了……

「放開我」水蕊狠狠的盯著拉住自己的樊新之,厲聲呵斥道,她必須要去就季夏,就算知道自己打不過風青陽,就算知道危險重重,就算是自己真的也被凌遲處死但是水蕊偏偏還是要去,那個巧笑嫣然的女子,那個救了自己兩次的季夏,自己怎麼能夠就這樣舍棄她不顧,仍由她衣不蔽體,任人宰割?水蕊受不了,她忍不住,她的心幾乎都要被撕裂開來,恨不得將那個風青陽碎尸萬段,鞭尸三年

樊新之沒有接腔,臉色越來越青,難看到了極點,現在他身上的修為幾乎像是水流一般漸漸的涌入了水蕊的體內,他幾乎虛弱到了極點,不能夠再堅持下去了。但是,樊新之不願意松開手,因為他發現自己竟然開始害怕會失去眼前這個神采飛揚和自己斗嘴的水蕊了他有些害怕這麼一放手,也許就像當年一般,再也見不到她了,他用力的咬著唇,臉上一陣白,一陣青,心里也是掙扎到了極點。

「我叫你放手,你听見沒有?」水蕊原本清澈如泉水般的眼楮此刻幾乎猩紅的要噴薄出烈火,炙熱灼人的瞪著樊新之,渾身的肅殺之氣令人不寒而栗,就連蘇小小也不由得打了一個寒噤。

樊新之搖了搖頭,但是握住水蕊的手卻漸漸失去原本的力量,他畢竟還是要為自己打算的,實力不能夠全部都這麼丟了

水蕊察覺到樊新之的收手,嗤笑著他的猶豫不決,果斷的用力甩開了他的手,也不顧會摔下馬車的危險,整個人便跳下了馬車。咚得一聲悶響,水蕊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卷起重重的灰塵,她忍著痛,好不容易才從地上爬了起來。

馬車漸漸駛遠,樊新之和馬車的影子也逐漸看不見,水蕊現在能夠看見的便是樊新之的那只高高揚起的手和那獵獵被風鼓起的長袖,這一刻,水蕊的心沉重起來。她如今再也沒有辦法像原來那樣無憂無慮了,在跳下馬車的時候,她就知道,如果不能夠血刃風青陽,自己定然不會安心的活著

水蕊抬頭望著那長長的車馬古道,和如血般的夕陽,寒冷的風如利刃一般剜著水蕊的身心,這一刻,她忽然懂得了,有些仇恨必須要用血來清洗才能夠換得一個真正的公道

忽然,在水蕊的身後出現了一個身穿斗笠的簑衣翁,只見他緩緩的將手放到了水蕊的肩膀上,輕聲喚道,「主人,你何必回來?」

水蕊的眼楮在听到這個再熟悉不過的聲音的時候,便潮濕了起來,她似乎有滿腔的委屈想要控訴又有滿腔的疑問想要質問,但是這一切卻匯聚成了千萬種情緒,堵在了水蕊的嗓子眼上久久難以形成語言。她只是噙著淚,轉過身去,然後嘴角竟然彎起一個弧度,哽咽道,「你可否願意再同我一道?」

「生亦相隨,死亦相隨。」簑衣翁只是這麼簡單的幾個字,話語中的堅定卻著實讓人動容。(支持起點梵鳶,支持正版,求粉紅,感謝感激O∩_∩)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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