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然抬頭,看到看著前面愣愣地出神的夏清幽,這丫頭怎麼發起呆了?順著清幽的目光扭頭朝後面看了下,看到走到中間第三章餐桌前的四個男生,王芳了然地笑了笑,小女生就是小女生,就算這個女生比別的女生成熟鎮定很多,有些東西還是不會變的。比如在看到一個或者兩個好看的男生時,一樣會呆呆的出神。
「怎麼樣,他們帥吧?不少字想認識他們?走,姐姐我帶你去認識他們。」不等夏清幽回過神,王芳已經放下筷子,走到她跟前不由分說地把她從椅子上扶起來,把放在一邊的拐杖放到她腋下,拉著她往他們那邊走去。
桑雪歌剛和朋友在餐桌前坐下,抬眼便看到往這邊走來的王芳,連忙拉開椅子站起來,「王秘書,你也在這里吃飯。」另外三個也跟著站起來。
「是啊,我妹妹今天來這里看我,我帶她來這里吃飯,沒想到會在這里踫到你。」王芳說著。也不管兩位當事人是不是樂意,她摟著夏清幽說,「這位是我們董事長的公子桑雪歌。天和房產董事長的二公子汪子文。陳氏醫院院長公子陳若風,艾美化妝品董事長的公子董超。」
說完,又跟桑雪歌他們說,「這位是我妹妹,夏清幽。」
三人相繼跟夏清幽說出自己的名字,禮貌地伸出手。夏清幽卻像著了魔一般呆呆地看著桑雪歌,終于又見了哥哥了。心里歡呼雀躍,眼底有溫熱的液體慢慢往上升。像是要趁現在好好看看他,好以此來彌補多年來的想念。卻忘了接下來自己該做什麼。直到感覺有人扯了下自己的衣服,她方才陡然回神。尷尬地笑了笑,一一握了下他們的手,說,「你們好,我叫夏清幽。」
「王秘書,要不要坐下來一起吃。」桑雪歌看了另外三位朋友,笑著說道。臉上的笑容讓人有如沐春風的感覺。
「不用了,我們在那邊已經吃的差不多了。看到你所以過來打聲招呼。」跟夏清幽使了下眼色,王芳繼續說,「那好,我們就不打擾你們吃飯了。」
看著回到自己餐桌前的兩人,汪子文伸手拍了一下桑雪歌,「恭喜你啊,繼續成為一個小女生的目標了。」
「就你汪子文最聰明!」桑雪歌邊說邊把擦拭好的筷子遞給好友,目光卻不著痕跡地朝低著頭的夏清幽看了下。
「難道我有說錯?誰不知道你桑雪歌是少女殺手,你沒看到她剛才看你的眼神麼,要不是王芳提醒她,我敢擔保她絕對不會把眼楮從你身上移開。對吧,若風。」後面的話,汪子文是看著右邊的陳若風說的。
忽然發現陳若風一直偏著頭看著夏清幽,汪子文拍了他一下,「喂,看得那麼出神,你不會對她一見鐘情了吧?不少字別告訴我你這麼快就見異思遷,準備移情別戀了。就算移情也找個正常點的吧,你沒看到她是殘疾人麼?別忘了,你可是‘有婦之夫’的人,小心我給你家肖楠通風報信,讓你生不如死」
收回眼神,陳若風淡淡地從汪子文臉上掃過,「你知不知道自己真的很聒噪?阿超,勞駕你把這只拎出去扔掉吧。」
「好啊,反正我早就看他不順眼了,想把他扔了。」說著,董超站起來,整了下衣服,又裝模作樣地活動了下雙手,伸手就去揪汪子文的衣領。嚇得他霍然從椅子上彈起來,跳開一步,差點喝端著熱茶過來的服務生撞在一起。
夏清幽埋著頭一聲不吭地把東西往嘴巴里送,眼楮卻一直悄悄看著斜對面的某張餐桌,將四個人的互動盡數收在眼里。汪子文和董超她是認識的,是桑雪歌多年的好友兼死黨。兩人的性格都屬于那種八面玲瓏的人,兩人第一次見她就吵著讓她叫他們哥哥。不過他們對她還真的挺好的,把她當自己的親妹妹一樣對待。
真好,又能看到哥哥了。夏清幽看著桑雪歌不自知地淺笑著,只是笑意還沒來得及到達眼底就消失無蹤了。真的好嗎?如果好,為什麼她會這麼難受,這麼心痛,甚至有種想要哭泣的感覺。暗自在心里嘆息了一下,心說︰哥哥好好的活著了,你還奢望什麼呢?
目光落在左邊穿靛藍色t恤衫的陳若風身上,從來沒見過他,倒是听哥哥提起過這個名字。可是他看起來很面熟,夏清幽皺著眉略微思索著,好像在哪里見過,一時間卻又想不起在哪里見過。在陳若風忽然回頭看向這邊時,清幽慌忙地收回眼神。
「你們慢吃,我們先走了。」離開惠風居時王芳特意過去跟桑雪歌說,「單我已經買了,這頓飯就當我請你們的。」
「謝謝了。」桑雪歌站起來說,目光不著痕跡地移向旁邊的夏清幽。看到她看過來時,便笑著收回眼神。
「那我們先走了。」
看著走出惠風居的兩人,桑雪歌的目光卻一直看著夏清幽的背影。從沒見過眼神像她那麼安靜的女孩子,就像全世界都隨著她一起安靜了下來。她不算漂亮,但是她給人的感覺就像一株清雅的梔子花,讓人不忍不去注意。
只是……明明不認識這個女生,為什麼卻讓他有種熟悉的感覺,好像很早以前他就認識她。特別是在和她眼神交匯時,那熟悉感變得更加強烈。還有,她的眼神明明是安靜的,是寧靜的,他卻看到她眼神里的落寞。孤單,欣慰,還有無奈。
「人都走了,該回神了。」汪子文將桑雪歌拉下來坐下,把臉湊過去,「你不會也看上那個小女生了吧?不少字你的眼光一向很高,什麼時候變的?」
沒好氣地白了汪子文一眼,拿手推開他的臉,桑雪歌自顧地吃著東西,眼前回放的依舊是夏清幽安靜且復雜的眼神,里面似乎裝了很多秘密,很多無可奈何。
外面的太陽正毒,夏清幽站在路邊等王芳過去開車,情不自禁地回頭朝惠風居看了下,一道門就將她和哥哥分擱在兩個‘世界’。誰說的最心痛的事不是生與死的距離,而是我站在你面前你卻不知道我愛你。對于她來說,最心痛的事是她站在哥哥面面卻不能對對他叫出‘哥哥’兩個字,是相遇相見卻不能相認。
「怎麼樣,他們四個不錯吧?不少字我告訴你啊,他們是我見過的有錢人家少爺最優秀的男生。據說除了陳若風,另外三個現在還沒女朋友,你喜歡哪一個,姐姐我給你介紹一下?」
偏頭看了下副駕駛座上沒精打采的夏清幽,王芳疑惑地眨眨眼,說,「怎麼了,怎麼看起來悶悶不樂的?」
「沒事。可能是有點累的關系。」夏清幽笑了笑。坐直身體,把頭靠在椅背上,「我眯會兒眼楮,到了你叫我。」
她做夢都希望哥哥能好好的活著,能讓她看到他,可是……本以為只要看到哥哥好好活著就真的滿足了,現在才發現,光是看著是遠遠不夠的。她希望能像從前一樣跟哥哥撒嬌,或者發脾氣,能讓哥哥像從前那樣寵著她憐惜著她。
「這就是我家,進來吧。」王芳先一步進去把夏清幽的包包放到沙發上,走到電視櫃前拿出一串鑰匙交給她,「這是我家的鑰匙。我現在要馬上趕回公司,不然我真的會被炒魷魚。冰箱里有吃的,想做什麼你自己看著辦就行。」
「我知道了,你快去公司吧,不然你被炒魷魚賴我頭上。我不養你的。」夏清幽走過來,不客氣地坐在沙發上笑著說。
「臭丫頭」笑罵了一句,王芳看了下時間,「我真的要走了,什麼事打電話給我,我大概六點左右回來。」
「知道了。快走吧。」
王芳剛關上門離開,夏清幽臉上的笑便已經倏然消失,就像從來沒有過一般。她疲憊地把頭靠在沙發靠背上,閉著眼楮捏了捏眉心,果然,人是天底下最貪心的動物。過了會兒,清幽站起來走到窗戶邊,靜默地注視著下面陌生而熟悉的街道。
王芳回來已經快接近九點。一進門就忙著跟夏清幽道歉,一邊月兌下外套綁上圍裙去廚房里做飯。原本王芳是想好好露一手的,被清幽阻止了。光看她表情里的疲憊,就知道她在公司有多忙,她又怎麼忍心讓她給自己做飯。
最後,在王芳連聲道歉中兩碗熱騰騰的面條出爐了。面吃到一半就接到李章的電話,于是面剛吃完王芳跟夏清幽說了句‘你慢慢吃,我等會兒出來陪你’,便過去拿著矮幾上的公事包匆匆忙忙往自己房間里走去。
做完手里的工作已經接近午夜,王芳揉了揉眼楮從房間里出來。剛到客廳門口就看到站在窗戶前,看著窗外的夏清幽。
「怎麼還不休息,很晚了。」指了指牆壁上的腫,忽然想起什麼,王芳說,「你沒睡,該不會是在等我吧?不少字」
看到王芳一臉促狹,夏清幽轉過來毫不給面子的說,「有人告訴過你你很自戀麼?並且自戀的有些過分」
「死丫頭」笑拍了一下夏清幽,王芳說,「那你干嘛不會房間睡覺?你該不會在想桑雪歌吧?不少字你要是喜歡他,我絕對無條件支持你」
無語地翻了下白眼,夏清幽說,「你想的太多了。我不睡覺是我有認生的習慣。還有,你好像還沒告訴我我住哪個房間吧,或者你希望我睡地板或者沙發。」雖然她很清楚王芳會讓她住哪個房間,可是她得裝傻啊。
果然,她剛說完,王芳立刻拉著她過去拿著包包往右邊第三個房間走去。等一切準備好後,王芳從衣櫃里拿了一套睡衣過來放在夏清幽手里。
「先進去洗澡吧,睡衣是新買的。」王芳說,「我家地板也是防滑的,所以你不用擔心,洗了早點休息。別繼續發呆知道了麼?啊~~~累了一天,實在不行了,我先回房間休息了,有什麼事叫我就行了,我房間在你隔壁。」
夏清幽點點頭,目送王芳出去後才轉身走進洗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