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告訴我你一晚上沒睡,就站在這發呆了。」推開房門就看到筆直站在窗前的夏清幽,王芳暗自嘆息了一下走過去問道。
回頭看著一臉不相信的王芳,夏清幽笑了笑,「很奇怪嗎?昨晚好像跟你說過,我有認生的習慣。放心,只要一個晚上,今天晚上就沒事了。」
說完,夏清幽往床邊走去,完蛋了,站了一夜,腳不听使喚了。低頭看著僵硬的左腳,清幽懊惱地鼓了鼓腮幫。騰出一只手輕輕揉著左邊膝蓋,在這里站了一個晚上,竟然不知道自己站在那里到底為了什麼,到底在想什麼。哎,桑雪薇,不是,夏清幽,你不會年紀輕輕就得了什麼老年痴呆癥吧?不少字如果是,那你還真是挺杯具的。
「怎麼,動不了了.?」王芳彎下腰看了下,接著抬起頭沒好氣地沖夏清幽說,「你活該啊好好的不睡覺,偏偏站在那里當雕塑。」
說完,扶著她到床邊坐下,接著又端在她跟前幫她揉腿,一邊不忘教訓她。夏清幽無語地隨著王芳的教訓翻白眼,一邊在心里嘀咕,她也不想站在窗戶邊發呆啊,可是躺在床上一樣會發呆。好吧,她承認在躺在床上發呆要比站在窗戶邊發呆好,至少不會像現在這樣腳僵,更不用听另一個人說教,讓可憐的耳朵受罪。
等確定夏清幽左腿沒事後,王芳留下一句‘換好衣服出來吃早飯’就轉身徑直走出房間,一點不拖泥帶水。
吃完早飯,收拾好廚房,叮囑了夏清幽幾句王芳便匆匆忙忙地出門了。閑得無聊,夏清幽在掙扎再三後走出房門。花半天時間去了兩個地方,一個是最後和哥哥去的游樂場,另一個則是她曾經最後住過的地方。以為看到它們,自己會情不自禁落下淚,然而真的看著它們,除了從心里悄然而生一絲細微的疼以外,再無其他。
第二天早上,兩人去了陳氏醫院。或許是王芳一早就預約過的,所以沒排隊掛號就直接去了五樓的院長辦公室。
「陳院長,」王芳敲了敲門後把辦公室門打開,看到辦公室里除了陳建濤以外還有好幾個穿白大褂的醫生,像是在討論什麼。連忙說,「你在忙啊,不好意思,打擾你了。要不我們下午再過來。」說著從辦公室里退出來。
「等一下,」抬了下手,陳建濤跟五位醫生說,「剛才說的就按歷醫生剛才說的方案去做吧。好了,你們先出去忙自己的事吧。」
等夏清幽跟王芳走進辦公室時,陳建濤跟一位剛走到門口的戴銀框眼鏡的女醫生說,「邵醫生,麻煩你先等一下。」
「好的。」邵敏英答應著,重新走進辦公室。
「這位就是你上次說的需要訂做假肢的孩子吧?不少字」等王芳點頭後,陳建濤指了下一旁的邵敏英,「待會兒你先帶她跟邵醫生去做檢查,詳細步驟邵醫生會告訴你的。」邊說邊將夏清幽打量了一番,果然像桑鏡說的,這個女孩子絕不是池中物。
收回眼神,陳建濤看向邵敏英,「邵醫生,這個女孩子就交給你來處理了。好了,你現在就帶她們去你們那邊做詳細檢查吧。」
听到陳建濤前面的話,夏清幽忍不住汗了一下,他把她交給這個醫生處理,不知道他把她當成什麼了。
一番檢查下來已經快接近中午。原本假肢要半個月才能做好,在听了夏清幽的情況後,邵敏英把時間縮短到一個星期。所以就算訂做了假肢,她還要在S市待一個禮拜。做好假肢還得看看適不合合,還有些別的事情要等醫生交代。
好吧,待會兒就給老太太打電話吧。夏清幽慢慢走到大堂里的休息椅上坐下,看著面前來來往往的病人。
「是你。」
抬頭看到站在面前的男生,只是一眼,夏清幽將眼神移到別的地方去,很明顯他把當成那些搭訕的無聊男生。
「你不記得我了?」陳若風絲毫不介意夏清幽的冷漠,提醒道,「前天我們在惠風居見過面,你和王秘書一起。我是陳若風。」
陳若風?可不就是前天那個陳若風麼?夏清幽不好意思地笑笑,說,「不好意思,一時間沒反應過來,還以為是……」
「以為是無聊的人過來跟你搭訕?」陳若風替夏清幽說完她沒說完的話。在她旁邊坐下,「其實,除了前天,我和你還見過兩次。一次是在J市的公車上,你和你的朋友一起,我給你讓的位置。還有一次是在火車站,我不小心把你撞到了。前天看到你就覺得很熟悉,好像在哪里見過,後來回家後才想起是原來是你。」
「是嗎?」不跳字。夏清幽淡淡的說。
看到夏清幽一副興趣缺缺不想說話的樣子,陳若風也不知道該怎麼繼續把話題進行下去,隔了好一會兒才說,「你一個人在這里?生病了?」
看了下陳若風,夏清幽依舊淡淡的說,「我是來這里訂做假肢的,我也不是一個人,王姐東西落在邵醫生那里,去取東西去了。」
說話間,王芳神色匆遽地從左邊走過來,邊看手表邊說,「對不起啊清幽,剛董事長打電話要我現在馬上趕回公司,不能陪你吃飯了。你自己去吃行不行?
還行不行,當她三歲小孩子麼?拿著拐杖站起來,夏清幽說,「你快回公司吧,我自己坐車回去,會自己去吃東西的。「
像是才看到陳若風一般,王芳說,「若風,你要是有時間地話麻煩你幫我帶清幽去吃飯,然後把她送回我家。不行了,我時間來不及了,先走了。謝謝你,改天請你吃飯。」說完拍拍陳若風的肩膀,王芳匆匆忙忙走出醫院。
「其實,你不需要在意王姐的話的。我不是小孩子,知道怎麼照顧自己。」車子開了一段路後,夏清幽說。
「你不需要有心理負擔,就算不恨你一起,我還是要自己吃飯的。」陳若風偏頭看了下夏清幽,然後看著前面說,「多個人和自己吃飯,熱鬧點。」不過直覺告訴他,這個女孩子不怎麼喜歡說話,也不喜歡吵鬧。
果然,听到夏清幽說,「你恐怕要失望了,和我吃飯你會索然無味。「或許因為他是哥哥朋友,她才肯上他的車,跟他說話吧。
這時,電話響了。看了下手機上的顯示,夏清幽笑了笑,終于打電話來的啊。「喂,你從你爺爺女乃女乃家回來了?現在是不是準備去別的地方度假?「
偏頭看了下看著窗外的夏清幽,陳若風不自知地笑了笑。
「死丫頭,我現在在你家?你又跑里去去了?怎麼問女乃女乃跟劉阿姨她們都不告訴我,你不會跑到火星上去了吧?不少字」電話那邊,周依蓓盤腿坐在沙發上,氣呼呼地盯著電視機。
「火星多無聊,我在月球呢。」夏清幽開著玩笑。
「去你的,你到底去哪里了?好不容易才讓老媽答應我來你這里,本來想給你個驚喜,你倒好,居然人都找不著了。」
想了想,夏清幽說,「我在S市,可能一個禮拜後才能回來,你先幫我跟女乃女乃說一下,具體的我回來再告訴你。你住在我家就行了,順便替我找姑女乃女乃,我不介意包吃包住。我房間你可以進去,但不能亂動我的東西,你知道原因的。」
周依蓓在電話那邊罵了句‘靠’,繼續說,「你要一個禮拜後才回來,你到底去S市干嘛?還有,別忘了雨林哥跟肖女乃女乃一星期後就去新加坡了,你能趕得回來麼?」
「我知道的。好了,我電話快沒電了,你幫我先跟女乃女乃說下,我晚上打電話回去。」說完立刻掛了電話。這妮子太能說,而她,實在有點招架不住。
「你朋友?」陳若風沒話找話。心說︰其實她並不是看起來那麼沉默寡言,或許她說話是要分人的吧。
心不在焉地「嗯」了一聲,夏清幽便不再多說什麼,安靜地靠著車窗看著外面倒退的街景。而陳若風,張了張嘴,很識趣地沒再說什麼。
午飯依舊是在惠風居吃的,只是一頓飯下來兩人誰都沒說一句話。夏清幽是不知道說什麼好,陳若風則是遷就清幽。吃晚飯出來,陳若風便去對面街把車子開過來,本來清幽不想上車的,礙于他的堅持她只好上了車。
「喂,小楠。」陳若風把耳塞塞進耳朵里,按下接听鍵,「剛和朋友吃完飯,現在在明輝路。有什麼事嗎?現在啊,你自己叫車回去好不好?或者你先等我一會兒,我先把朋友送回去再過來接你好不好?半小時就好了……」他的話剛說完,肖楠已經賭氣地掛了電話。
看到陳若風一臉無奈和為難,夏清幽說,「你把我放在這里就好了,正好我想到處看看。你去接你朋友吧。」
遲疑了一下,陳若風說,「那好吧,我把你放在這里。」邊說邊把車子在旁邊停下,等夏清幽下車後,他抱歉的說,「真的對不起。」
「不用這麼客氣。你走吧。」說完,夏清幽淺淺地笑了笑,轉身朝相反的方向慢慢走去,卻有點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