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歡顏聞言,立馬退回屋中收拾,她將存錢的陶罐藏進水缸,順道又把那枚玉牌塞進懷里揣好。再出來時,院中一下子多了好些厭惡的面孔,只見那粗胖的武班頭,正板著臉地站在院中央,掃視眾人一圈,跟著抬手招呼身後的隨從,大聲道︰「給老子搜!犄角旮旯兒,一個地方都不能落下!」
田氏方才在廚房熬湯做飯,這會迎出來一看,忙過去一把將孫女抱進懷里,護她周全。
宋歡顏見此,神情變了變,卻不敢露出異色來,只靠在祖母的懷里,偷偷拿眼角瞄了王盛一眼。明明是大冷的天,他這會卻是滿頭冷汗,呼吸也是一陣急,一陣緩地。
屋中的藥壺藥碗都在桌上放著,還有那些帶血的繃帶想到這里,宋歡顏不禁倒吸一口涼氣,心道︰「壞了,這回麻煩可大了!」她十分焦急,不自覺地抓住了祖母的手,並且緊緊地握著。
田氏倒是一臉平靜,只是用手掌安撫著她的不安,靜靜地看著那些人進進出出,將所有的屋子給翻了個底朝天。
熊氏依著門口站著,微微蹙眉,仔仔細細地打量一番武班頭,終于忍不住緩了語氣,問道︰「武班頭,好端端的,您這是要找什麼啊?奴家這塊巴掌大的地方,可藏不了什麼寶貝疙瘩。」
「哼!」武班頭斜了她一眼,更沒有好臉道︰「少廢話!」
小院的里里外外被搜了一遍,結果卻和宋歡顏預料的完全不同,折騰了好一陣子,他們只找出來一只空藥罐。
武班頭忽然瞪大了眼,拿起藥罐嗅了嗅,立馬問道︰「這藥罐子是誰的?」
王盛聞言,忙抹了一把汗,弓身上前道︰「這藥罐是我的,這幾天有點傷寒,便用它煮了些姜湯茶來吃。」
武班頭依舊冷著臉,仔細打量了他一番,跟著用略帶懷疑的口氣道︰「看你的樣子,倒是病的不輕啊!」
王盛強忍住劇痛,繼續回道︰「住在這種濕冷的地方,難免會有點小病小痛,不礙事的。」
武班頭听了這話,似乎是對他消除了疑慮,將藥罐往地上一扔,大聲吼道︰「趕緊去下一戶去搜,老子就不相信他們個個都長了翅膀!」
「是!」眾人領話,隨即一溜小跑地往巷子里去。
待他們走遠,田氏方才上前將院門關好,宋歡顏依靠著屋門,手心里全是驚嚇出來的冷汗。
熊氏倒是不以為然,嘀嘀咕咕地回了屋。「大白天的不讓人安生,八成就是過來找碴兒的!」
王盛喘著粗氣往回走,田氏和宋歡顏忙去扶他,卻听他用極低的聲音,斷斷續續道︰「事情麻煩了你們最好趕緊找個地方去避一避,那幫人早晚還會再來的。」
「這——」田氏聞言,有些猶豫道︰「你到底是惹上了什麼麻煩?竟然要鬧到這種地步。」
王盛答非所問道︰「你們一定要去避一避,最好,今晚就走!」
剛剛一直不見蹤影的鐵頭,此時正伏在房頂上,待見下面沒了動靜,他才推了一把被自己捆在身邊的小乞丐,沉聲道︰「我先下去看看,你要是再敢亂動,我回頭就把你給收拾了!」說完,他便翻身跳下了牆,動作很是干淨利落。
宋歡顏見他從房上跳下來嚇得一驚,抬頭看著高高的房檐,責怪道︰「你不要命了!」
鐵頭顧不上多說,待見院門緊閉,便又重新翻上房頂,將小乞丐也一並給帶了下來。
到了傍晚,田氏帶著宋歡顏回屋去收拾東西。祖孫倆本就沒什麼值錢的家當,于是,只包了些衣裳銀錢和親人的牌位。田氏將那天何老爺子給的房契和鑰匙找出來,準備先帶著孫女去那里避一避。不論如何,她都不能讓宋歡顏遭遇到任何危險。
誰知,她們前腳剛收拾好,那幫人後腳就闖了進來,片刻功夫就將小院給團團圍住,甭說是人就是連一只蒼蠅也逃不出去了。
熊氏這會正在吃飯,待見這幕嚇得一跌坐在台階上,跟著連爬帶滾地回到屋中,躲到了桌子底下。馮春也是被嚇得夠嗆,白著一張小臉,站在門後直發抖。
田氏和宋歡顏也是不敢再動,順從地站在院中,眼睜睜地看著武班頭領人將王盛和鐵頭給抓了出來,摁在地上就是一通毒打。跟著,也有人將那小乞丐帶出來,他沒有挨打,反而是被人護著走出院子。
武班頭抬腿就是一腳,直踹王盛的心窩,「刁民!還以為還能自己還能逃出老子這雙眼楮,哼!做夢!」他們個個下手極重,王盛本就有傷,這會又挨了幾下,哪知他非但沒屈服,反而是突然出手,徒手就撂倒武班頭摔飛出去,武班頭摔得極重,一下子就壓垮了院中的柴火垛子。
眾人見狀,立馬要沖上去圍攻,卻听門口響起一聲︰「慢著!」燃燒的火把將小院照得通亮,只見,三五個彪形大漢正聯手讓著一名錦衣男子緩緩走進來。
宋歡顏借著火光看去,慢慢看清那人的臉,他的臉輪廓極深,濃眉黑眸,緊抿起的嘴角,勾掛著一絲漫不經心的淺笑,可那笑容里面卻藏著一種似有若無的冷厲。
王盛一見是他,頓時眉心緊蹙,心知自己絕對不能示弱退縮,否則,院子里的人可能就都活不成了。無奈,他已經沒了力氣還擊,只得半跪在地上,極力用身體護著身後不斷申吟的兒子。
錦衣男子轉過臉,好似漫不經心地掃視一圈院子,待見幾步之外還站著一老一少,忽然伸手指著面無表情的宋歡顏,淡淡說道︰「你過來。」
田氏聞言一驚,忙將宋歡顏藏到自己身後,開口央求道︰「這位官爺,她還是個小孩子,求大人您開開恩。」
宋歡顏低頭看著自己的鞋尖,剎時全身繃得緊緊的,只覺得背上一陣陣地發冷。
王盛見狀,忙提高了聲音道︰「你們有本事沖我來,別拿無辜的孩子下手,她們什麼事都不知道。」
錦衣男子聞言,突然冷笑一聲,聲音仍是那麼輕,但語氣卻很不屑道︰「被你這麼一說,我倒是成了壞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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