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推薦~~求票票啊~~
這是一個太過突兀的消息。宋歡顏和田氏擠在議論紛紛的人群中,足足愣神好一會兒,方才轉身快步往家走去。
崔家的院門緊閉,宋歡顏敲了許久,也沒見有人出來應門。
田氏見狀,伸手模模她的頭,輕聲說道︰「她們一定是早走了。眼下風聲這麼緊,應該要先出去避避才是。咱們先等等看,也許過一陣子她們就回來了。」
宋歡顏聞言,心底輕輕一嘆,崔夫人的身子不好,這會又領著兩個孩子出走,日子該要怎麼過下去呢?
待回了自家小院,迎春見她悶悶不樂地,忙上前扯了她一只衣袖,問道︰「姐姐怎麼了?」
宋歡顏將崔家的事,簡單扼要地跟她說了一遍。迎春听罷,滿臉吃驚地捂住嘴,腦子里忍不住回想起王盛和鐵頭被抓走的那晚的情景,肩膀不自覺地微顫起來。
之後的兩天,宋歡顏注意到在胡同口附近,多了好幾個生面孔的人,每天繞來繞去,東張西望地,看著就讓人覺得不舒服。她猜,那些人一定是官府派來崔家盯梢的。
崔教書在米河鎮多少也算是個名人。自從他出了事之後,小鎮上的人們都在背地里議論這件事,就連何老爺子也跟著惦念,時常問起宋歡顏道︰「崔教書,還沒有消息呢?」
「嗯!」宋歡顏點點頭,隨即又往他的嘴邊送了一匙藥。「外公別擔心,若有了消息,我隨時來告訴您。」
何老爺子輕輕一嘆︰「我原以為崔教書是個聰明的讀書人,結果他卻還是落得這般下場。想來一個文弱書生,哪里能明白官場中的萬惡。這次他闖了這麼大的禍事,真是要凶多吉少了。」
宋歡顏聞言,用湯匙舀了舀碗里的湯藥,問道︰「外公和崔教書的交情很深嗎?。」
何老爺子微微搖頭︰「只見過幾面而已。他是個很懂禮數的人,很容易就會讓人記住。原本,我還打算請他做你的師傅,如今看來是不可能了。」
宋歡顏微微一笑道︰「外公,我不是讀書的材料。」
何老爺子道︰「早前我听你親家女乃女乃提過,說你想和你爹一樣去行醫救人。」
自己確實是這麼打算的。不過這件事,說來容易,做起來卻是困難重重。宋歡顏放下藥碗,點頭說︰「嗯,我一直希望自己以後能夠開間醫館。」
何老爺子聞言,輕輕搖了搖頭道︰「顏兒啊!對你來說,行醫並不是一件好營生。別忘了,你畢竟是個女兒身啊。」
宋歡顏頓了頓,有些無奈地望了他一眼,慢吞吞地回道︰「是女兒身又能如何?我靠自己的本事過生活,沒什麼見不得人的地方。」
何老爺子見她這麼說,仔細想了想,然後又看了一眼宋歡顏道︰「你說得話也佔理兒。好吧,究竟是行還是不行,咱們總要試一試才知道。保和堂怎麼說也是祖輩傳下來的心血,就這麼草草關了,實在讓人不甘心吶。你若真有心行醫,不如就幫你舅舅打點打點它吧。」何家三代行醫,到了兒子何成春這一輩,竟然連個像模像樣的接班人都沒剩下。每次一想起這些,何老爺子都會覺得自己愧對祖宗,于心不安。
宋歡顏聞言,臉上閃過一絲驚喜之色,忙問道︰「外公,您說真的?」
何老爺子爽朗笑道︰「你這丫頭可得用功上進,好好幫外公保住保和堂這塊招牌。」難得她小小年紀,一心向醫,于情于理,自己這個做外公的都該出手支持才對。至于,日後究竟能不能成大用,還得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宋歡顏听罷,高興地一拍手掌,忙含笑起身,向他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禮道︰「是,顏兒一定竭盡全力,不讓您老人家失望。」
對于何老爺子這個決定,何成春完全贊同,胡氏因為一心忙著處理綢緞莊的大事小情,倒也沒工夫出來反對,只嘮叨絮煩了幾句而已。至于,田氏本就是個耳根子軟的,經不住宋歡顏的撒嬌懇求,最後也是點頭允了。
開張之前,何老爺子親自出錢將保和堂里里外外地修葺了一番,之後又寫信托熟人找來一位老實本分地坐堂郎中。那人姓孫,年紀約莫三十出頭,生得圓臉大眼,說話的時候總是輕聲輕語地,很溫和。
保和堂重開之後,宋歡顏那些自制的藥丸和膏藥,也不用再交給雜貨鋪寄賣了,全都可以正大光明地擺在店里出售。
因為店中藥材的充沛豐盈,宋歡顏的想法越來越多,做出來的藥丸也賣得越來越好。
胡氏原本就不怎麼看好宋歡顏,想她一個半大的孩子,會有多大的本事?誰知,她卻是讓人刮目相看,居然悄沒聲兒的將保和堂給打理的有聲有色。
胡氏見狀,也再不好說什麼風涼話,只是暗中提醒丈夫多留了個心眼,千萬看好賬本,別讓旁人算計了自家的錢。
保和堂的生意慢慢步入正軌,宋歡顏每天卯時三刻就要起床,然後一直忙到太陽西垂,方才能夠回家歇歇。
田氏怕孫女太過辛苦,每天都變著花樣給她做好吃的,結果,很成功地讓她長了幾斤肉。至于迎春,每天陪著田氏擺攤做生意。忙碌又踏實的生活,使她心中的悲怨和忐忑漸漸淡去,也不再覺得自己只是一個寄人籬下的可憐蟲,自怨自艾。
時進五月,院子里的杏樹上已經結出了青澀小巧的果實。宋歡顏仰著頭站在樹下,用竹竿輕打下兩顆,她彎子撿起來,跟著用帕子擦了擦。
迎春出來倒水,見她正要吃那未熟的青杏兒,忙道︰「姐姐,那杏子很酸的。」
宋歡顏見她瞧見了,咽了咽唾沫,也遞了一個給她道︰「這會雖然酸,但吃起來別有一股子清香味。來,你嘗嘗看。」
迎春見她吃得起勁,不禁也想嘗嘗看,正準備一口咬下去,就听院門有人敲門。
迎春連忙應聲開門,卻見門口站著一個蓬頭蓋面,衣衫襤褸的小乞丐。他渾身髒兮兮地,衣服和褲子上打滿了補丁,巴掌大的小臉上也是黑不溜秋地,根本看不出模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