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目,便是寬敞明亮的廳堂,遍地鋪就彩色的地毯。
漆紅的柱子挺立在廳堂四角,窗欞門框皆用上好的桃木雕刻而成,上面雕龍畫鳳,及其精致美觀。
一張寬闊的圓桌,幾把木刻椅子。
桌上擺著水果與玉質茶具。
往深處看去,便是各間玲瓏的閨房。相連之處,有飄飛的彩帶絲縷纏繞,夢幻唯美,恍如身置夢境之中。
察覺到空氣的流動,廳堂中依舊談話的三人猛地回過身來。
一眼便看見飛身而至的小蝶。她一身黑衣,長發烏黑如瀑,剛剛從外面趕回來的,烏發隨風輕舞。臉上妖艷的笑意在見到幾人之後愈加嘲諷。
「你來干什麼?」冰兒十分不友好地白了她一眼,「不是回房間休息去了麼?怎麼又突然跑出來?」
雪兒下意識地拉住冰兒的衣袖,不讓她再往下說。
小倩機警地瞟了小蝶一眼,敏感地察覺到,空氣中似乎涌動著一股不一樣的味道。
有人到訪蘭若寺!
她驚恐地睜大了眼楮,卻見對面的小蝶笑得愈加狂妄。
「我若是再不來,怕是你們幾個,早晚有一天會被姥姥打得魂飛魄散!」小蝶嘲弄地勾起唇角。
「你!」冰兒氣沖沖地怒瞪她,恨不得將她粉身碎骨。
這時,雪兒也已經察覺到了半分異狀,側過頭,她看向冰兒,凝聲道︰「冰兒,不要魯莽,你仔細嗅一嗅這空氣中的味道。」
冰兒皺眉,不明白雪兒的意圖,卻照著她的意思,用力吸了兩口氣。
冰冷的空氣。
滿是夜色蒼冷的味道。
只是,這再常見不過的氣息中,卻夾雜著一股淡淡的陌生味道。
人!
冰兒倏然睜大了眼楮,看向雪兒。雪兒會心地點了點頭,示意她猜的沒錯。
「呵呵,既然你們都察覺到了,那麼……還不動手?!難不成……想讓我稟告姥姥,說你們故意不為她捕獲獵物?」小蝶嗤笑著低喊一聲。
三人皆怔在原地,互相看了一眼,終究,還是咬緊牙關,飛身一躍……
***
蘭若寺中。
破敗的稻草席被平整地鋪到空地處。
放後的書箱,書生坐在草席之上,抬起頭,打量起殘敗不堪的寺廟。
年久失修,這塊斷壁殘垣早已遮不住風雨。狂風卷起滿地的枯葉,怒號著吹進房間,他踉蹌著站起身,「砰」地一聲將風聲關在門外。
「呼——!」
長長地舒了口氣,書生擦掉額頭的汗珠,緩緩漫步在這件破敗不堪的小寺廟中。
蒼冷的空氣中。
飄蕩著塵土淡淡的味道。
他走到掛滿蜘蛛網的古銅佛像前,俯身閉眼,虔心祈禱許久,才再次回到破草席上休息。
從書箱里拿出火石與蠟燭,「刷」的一聲點燃,火光頓時照亮周圍的暗影。
伴著昏暗的燭光,他搓一搓微冷的手,拿出一本書來看。
上京趕考,眼看在即,他必須要努力讀書才行。唯有如此,將來才可升官發財,過上金玉滿堂,妻妾成群的生活。
那種舒服得像活在蜜糖里一般的日子,只要想一想,嘴角便忍不住上揚。
跳動的燭火。
殘風襲來。
火光受驚地閃耀了兩下。
仿佛有漆黑的暗影「刷」的一聲突然而至!
耳畔有輕微的響動,書生從書本間緩緩抬起頭。
遙遠的後山,飄渺著傳來靈動如水的琴聲。
是他听錯了麼?
他站起身,豎起耳朵仔細聆听。
那淙淙如流水般的琴聲,愈加清晰入耳。
荒郊野寺,到底是誰,竟在深夜撫琴?
心下好奇,他決定,到後山去看個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