團。幻裁,團裁。
艱苦又緊張的忙碌中,時間一點點的過去。
轉眼已是挖渠的第五天,溝渠兩端的人們都已經可以互相清楚的看到,最多再有一兩天整個大渠就全部貫通了。
有了切實的希望,人們的干勁更大了。
很多婦女都自願加入了勞動隊伍,白星月也帶著激動的心情加入進來。
她原本自己找了個地方默默的做著,卻不曾想被鳳西謹看到了,于是對方毫不猶豫的跑到了她的身邊。
「你是什麼眼?」
凌霽月沒好氣的問,這麼多女人,他怎麼會這麼準確的看見自己?躲也躲不掉。
鳳西謹只是笑笑,沒有說話。是緣分,還是對她的身形太過熟悉?自己也說不出來,反正就是很容易的看見了,然後雙腿就不听使喚的過來了,看對方死死的攥著鐵鍬,忙糾正道︰「不要這樣用鐵鍬,手很容易起泡的……要這樣……」
他拿起來給對方做著示範。其實他這都是經驗之談,因為自己開始的時候根本不知道怎麼好好的利用工具,結果手上打了好幾個水泡,破了之後,鑽心的疼,好在現在都結出繭了。
凌霽月不好意思當著很多人的面學,畢竟自己是來干活的,要是讓大伙知道自己連個鐵鍬都不會拿,多丟人啊。她支支吾吾的不想按著他的示範來,轉身想要走遠幾步。
「你還沒有學會呢,手上要起泡的,很疼哦……」
這一句的音量明顯的高了一些,凌霽月臉上滑下幾條黑線,真是怕什麼來什麼,這個家伙真是……
旁邊的人打趣道︰「鳳公子是心疼無心姑娘嗎?呵呵……」
這句話引得周圍的人都善意的笑起來,這個美男子這幾天是所有人的話題,男人、女人,都有事沒事的會談到他,他的無與倫比的妖嬈之美,他的彬彬有禮與淡然優雅,還有那颶風般可以摧毀一切的微笑。
鳳西謹馬上尷尬起來,臉如紅布,他沒有想到別人會這樣認為,連忙解釋︰「不是,我是有點擔心她的手……」
「對啊,這不是心疼是什麼?」又有人立刻接過話去,人們的笑聲又起來了。
「其實不是……」鳳西謹更是有些手足無措,很怕無心會生氣。對方一個女子,不像自己,臉皮相對來說厚一些,怎麼能經得起這樣的起哄?
但是他偷眼看過去,對方並沒有什麼明顯的表示,但是手握鐵鍬的姿勢已經按自己說的改正過來,他不由松了口氣。
白星月畢竟身體太過單薄,剛拿起鐵鍬干了一小會兒,背便疼的直不起來,腿也酸疼不已。再看看手,情況同樣不好,已經磨起了水泡。
唉,她輕輕嘆了口氣,動作明顯的慢了下來。
「我看看……是不是有水泡了……」鳳西謹關切的問,對方的神色告訴自己,她很不適應這樣的勞動,「不能做就不要勉強自己……」
凌霽月正要回答,一匹駿馬飛奔而來,上面一員小將表情激動,看到鳳西謹和凌霽月都在,高興的跳下馬來,大喊著︰「鳳公子,無心姑娘,太子殿下命我來報喜訊了,剛剛在飛來山我們打了個打勝仗,已經把匪徒首領打死了,其他殘余都作鳥獸散了,水源是我們的了!!最遲明天早上,軍隊就會把水引到我們城里來!!」
這個消息像風一樣,霎時傳到了所有人的耳朵,頓時,暴風雨一般的歡呼聲席卷了溝渠上下、兩端。
「喂——那邊的人們,有沒有信心今天晚上貫穿這溝?!我們要比太子的水先到才好,讓太子殿下看到我們的努力和成果,你們有沒有信心?!!」
一個中年漢子沖上渠岸向另一邊喊話。
「有!!!」那邊的人全都舉起了鐵鍬表達著自己的決心和狂喜。
受了人群的感染,凌霽月忍著疼,小臉滿是激動、興奮,洛蒼齊已經勝利了,這邊也快要完工了,逸城的困難馬上就要解除了,得到了民心,又打掉了蕭九郎,十萬軍隊從此歸屬到洛蒼齊的麾下,那他的砝碼又加了一層。這樣,無論是對洛蒼齊,還是自己,所有的事情都在向預料的那樣往前走。
她勇敢的拿起鐵鍬咬緊牙關,繼續干活,都沒有在意鳳西謹的目光,也沒有回應他的關心。
「你是因為打了勝仗高興,還是因為他打了勝仗高興?」
鳳西謹忽然問道,他明顯的強調了那個「他」字,語氣竟然有一層淡淡的酸意。
「怎麼,有什麼不一樣?」
凌霽月條件性的反問一句後,才發現對方這樣問的意思。他是在乎自己對洛蒼齊的感覺,但是那又關他什麼事?別說和洛蒼齊沒有什麼,就是有點什麼,和他鳳西謹有什麼關系?
「你……是不是很……喜歡太子……」明知不該問,卻無法控制自己的思想,也無法控制自己的嘴巴。
「和你有關嗎?」凌霽月緩緩的扔出這句話,面無表情的看了他一眼。
鳳西謹立馬像霜打了的茄子,眸中閃出了濃濃的落寞,深深的望著對方。這句話就像一塊無情的冰,用力的砸在他的心上,有一瞬間他幾乎醒悟了,是啊,和你有什麼關系呢?你有什麼資格去過問別人的事情,就是人家彼此互生好感,她成了他的太子妃,又和自己有什麼關系?自己到底想要做什麼?這麼遠的跟隨著人家想要達到什麼目的?是把無心當做霽月還想再次擁有那刻骨的愛嗎?不知道,只是不想失去那熟悉的感覺,不想失去這個和霽月一樣的身影!
「對不起……是我太多管閑事了……」他輕聲的道了歉,便默默的開始挖土、鏟土,不再說話。
凌霽月再次嘆口氣,拿著鐵鍬走到離鳳西謹比較遠的地方,慢慢的做著。
就這樣吧,就這樣彼此離的遠一些,才是最好的辦法,對彼此都好。
偶爾,兩人的目光會不約而同的對上,但是又會很快的彼此閃開,中間夾著的忙碌的人們仿佛是一條河,任由兩人對望著……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