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一切都遲了。
拖著沉重的腳步,織星走出星宇集團。
「織星!」身後有人追了過來。
「坤叔?」
一個中年男人警惕的看了看四周,然後拉著織星到一邊,小聲問,「織星,你爸爸怎麼樣了?」
織星搖搖頭,神情沮喪道,「他被醫院趕了出來,我會馬上再找醫院的!」
坤叔嘆息一聲,說,「想不到,那個冷亦然做得還真是絕啊!從他進公司的那天開始,一切就是有預謀的,虧你爸爸還那麼相信他!哎,現在的公司,基本就是個空殼子,听說,他已聯合董事會申請破產了。到時候,就連你們住的房子都會被拍賣。織星啊,你要小心,我看他是成心想要對付你們父女的。」
「嗯,我知道,謝謝你,坤叔。」織星由衷的說。
「哎,謝什麼。是坤叔沒用,沒能替你爸保住公司。哦對了,這里有些錢,你先拿去用。」說著,坤叔就掏出一個紙袋塞給她。
織星連忙拒絕,「不行,我怎麼能要你的錢呢?老爸住院的事,我會想辦法的。」
「拿著!」坤叔硬是塞給她,目光愧疚的看著她,「上次,要不是你替我說話,我早就被免職趕出公司了。哎,織星,你以後務必要小心冷亦然啊!」
織星垂下眼眸,將錢還給他,「坤叔,不管發生什麼事,我都會扛下來的!」
坤叔無奈的收回錢,又叮囑幾句後才離開。
抬頭最後望一眼這幢樓,也許,過了明天,這兒就不再是他老爸創立的星宇了。織星掀起唇角,冷冷一笑,「冷亦然!你說得沒錯,這才只是個開始!」
回去的時候,她接到威廉的電話,剛聯系好一家醫院,正等那邊派車來接呢,住院費什麼的,他會全部搞定。听到他的話,織星安心不少,小威是她的死黨,感激的話,自然不必掛在嘴邊。可當她回來後,卻看到威廉正對著電話破口大罵,「為什麼不能來?剛才不是答應得好好的嗎?要多少錢你們才肯來?直接說個數好了!……沒有病房了?這算什麼狗屁借口?!喂?喂——」
「SHIT!」他瞪著被掛斷的電話,氣得不住咒罵。
「小威,」織星走過去,不用問也猜到了電話里的內容。能做得這麼絕,不讓任何一家醫院接收她老爸,想也知道是誰!
「織星,」威廉氣得抓狂,「你別擔心,我會馬上再聯系別家醫院的!」
「不用了,先幫我把老爸送回家吧。」她的冷靜,超乎威廉的預料,有那麼一瞬間,他仿佛不認識了她一樣。
*……*
這幢造型酷似墳墓的洋房,想不到會成為織星父女最後的棲身之所。
織星想盡辦法,總算找來陶家以前的家庭醫生陳醫生,檢查過後,情況並不是很樂觀,要馬上送院治療才行。可威廉聯系了所有醫院,甚至不惜搬出耿家大少的身份也無濟于事,對方只要听到是陶偉誠,都不約而同的搖頭拒絕。
好在,劉嫂從威廉那里听說了這一切,立即趕過來照顧陶偉誠,分文不要。
望著床上的父親,織星咬了咬牙,好像決定了什麼。她轉身就要走,身後卻突然傳來一個微弱的聲音,「織星……」
她全身一震,轉過身。
陶偉誠無力的睜開眼楮,臉色臘黃,每說一個字,呼吸都顯得吃力,「織星,走吧,亦然他……是沖著我來的,當年……」他苦笑了下,沒有繼續說下去,而是不舍的望著女兒,「織星,別管我,走得越遠越好……」
「別說了。」織星默默的垂下頭,兩手握緊拳頭,「現在,他恨的人,不是你,是我。」說完,她拉開門,頭也不回的走出去。
「織星……」陶偉誠內疚的垂下眼簾,走到今天,全部都是他一個人的錯,就算要報應,也不能報應到他的女兒身上啊!
入夜,織星悄然來到陶家別墅前,屋內一片漆黑。走進陶偉誠的書房,借著月亮,模到了一個保險箱。她趕緊打開密碼鍵盤,輸入自己的生日密碼後,拉開了櫃門……
「只要我一個電話打到警局,陶家大小姐馬上就會成為入室行竊的罪犯。」
身後驟然出現的冷聲,嚇得織星心跳漏拍。書房的燈倏地點亮,她眯起眼楮,站起來轉過身,故作鎮定道,「捉賊捉髒,捉不到,我就要反告你污蔑!」
冷亦然倚在門口,緊盯她的雙眸,桀然陰沉,「這幢房子已經抵押給了銀行,這里的任何東西,包括這個保險箱,都不再是你們陶家的了。」
「呵呵,」織星不怒反笑,上前兩步,迎著他色調陰暗的眸,「冷亦然,你想玩死我們父女是嗎?恐怕,要讓你失望了。」她回身,無視保險櫃里成疊的現鈔,而是大大方方的取出一個相框,朝他晃了晃,「我只想取回我老媽的照片,想報警的話,隨便你。」
不想再多看他一眼,她直接越過他,倏地,手腕被他抓了住,接著,他高大的身子直接壓住了她,將她禁錮在胸前,口吻狂妄,充滿對她的蔑視,「想要救你爸爸嗎?很簡單,現在求我,大聲求我,用你最卑微的樣子取悅我,沒準,我會考慮!」
織星兩手死命的抵開他,譏誚一笑,「呵呵,冷亦然,你真的很可憐!」
冷亦然眯起危險的眸子,「你說什麼?」
「我說,你很可憐!」織星毫不畏懼,一針見血道,「明明應該恨我,但你的心里卻又對我割舍不下,那種感覺,一定折磨得你快發瘋了吧!承認吧,冷亦然,你愛我,愛得連你都憎恨!所以,你才是那個最可憐的人!」
「閉嘴!」冷亦然怒吼一聲,揮手掃掉書桌上的東西,將她推倒在上面,隨即壓了上去,神情陰鷙可怕,像在發誓,又像在說服自己,「我絕不會愛上一個沒有心的女人!」他倏爾勾起邪肆而又殘忍的笑,猛地伸手扯碎了她的外套,「不過,與其讓別的男人得到你,我不介意先親手毀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