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一個月不見,你就變成這個樣子了。」一個女子輕盈的笑聲在照影後面響起,紅袖初聞是驚喜,然後心下一沉。
「你終于肯來見我了。」紅袖冷漠的應了一句。這個人,是紅袖的希望也是她的絕望。
溫夫人那一抹明媚的笑容刺痛了紅袖的神經。接下來,是一群慣魚而入的丫鬟。她們每個人的手上都有一個托盤。「去飯廳吧,我想你還沒有用午飯。」溫夫人一句話落,身影已經移動,只留下衣袂飄飄的背影。紅袖踏步跟上……
丫鬟們清一色的穿著桃紅色的薄絲,在這個晚夏的季節倒是略顯單薄了一些。雖然是簡單的發髻和幾乎素顏的臉,卻也不難看出這些丫鬟都是上等貨色。紅袖的嘴角輕佻「越來自己也會用‘貨色’這個字眼來形容女子。」
唯有听得杯盤落桌的聲音,紅袖站在門口冷漠的看著這一切,溫夫人坐在餐桌的主座上,有一下沒一下的撥弄茶盞。
待全部人都退下,偌大的飯廳只剩下溫夫人和紅袖。溫夫人今天穿的是一套淡青色的外衣,袖口和衣邊是用淡金色滾邊。裙子下是一朵怒放的荷花,斜斜的開在了裙子上。
「為何是我。」紅袖冷漠的做在了溫夫人對面。
「听說你甘願臣服了?」溫夫人並沒有回答紅袖的話。
紅袖的怒氣油然而生,但是最終她還是忍住了。「是的,我雖然不會像碧綠那條狗一樣忠于你,但是我覺得不反抗了。」說到「那條狗」三個字紅袖也是說得咬牙切齒。
「紅袖,恨一個人的氣息別外露。」溫夫人抿了一口茶說到。
「受教了。」紅袖楞了一下,語氣也緩和了兩分。
「剛才你說為什麼是你?」溫夫人好似疑問的說道,但是她卻並未給紅袖接話的機會「因為總要有一個人不是。」
「您的實力那麼大,想找到一個心甘情願代替你女兒入宮的會沒有麼?」听完溫夫人的話紅袖下意識的問道,當然這個問題在紅袖的心理徘徊了很久了。
「當你走到我這樣一個地位的時候就明白了。」溫夫人好像想起了什麼事情似的,笑了起來。「你知道麼?願意代我女兒進宮的人很多,可是我偏偏選中了一直反抗的你。我喜歡看人被迫在我的腳下低頭,我已經很久沒有這樣的**了。」
「變態!」紅袖低低的咒罵了一聲。
「呵呵。」輕快的笑聲在飯廳內響起。「可你還是被迫臣服了不是?」
「你!」紅袖被溫夫人說得一下語塞。
「這一年里,我有意無意的向你透露要讓你代替我女兒入宮。如果你沒有發現,那麼我就會作罷。」看著紅袖要說話的樣子,溫夫人的笑靨再一次浮上臉龐「耐心的听我說。」
「如果你是那麼一個沒有警惕性的人,後面我還要怎麼玩吶?你果然發現了不是。只是你突然說你要走,這讓一切都提前了。傷了你這只野獸,然後抓住。把你丟在這里……你知道麼,我每天都能收到碧綠的回報。她的字,讓我想到了她那副木納的容顏。我想你一定被氣得夠嗆。」溫夫人看著紅袖越來越冰冷的臉好心的提醒道「把什麼都寫在臉上,這樣可不好。」
「這一個月,在這樣沒有聲音的地方,在這個離開了大門便一片荒蕪的地方,任何人都會在時間的流逝中心慌,掙扎,木然。最後臣服……」紅袖接下了溫夫人的話。「真是好手段!而這一切,只是因為你覺得好玩!」
「是的。」溫夫人的手拿起了象牙筷,「來吧,我們吃飯。」說著還給紅袖甲了一箸菜。
紅袖輕輕地笑了出來。「恩。」然後乖乖的應了一聲,就有一下沒有一下的吃起東西來。而後的一小時,紅袖甚至和溫夫人說笑起來。就好象,她們兩個是很親密的朋友,就好象之前的一切都是一場夢境。
「走吧。帶你回去。」飯畢,溫夫人擦著嘴說到。
「好。」紅袖跟著溫夫人走向了車攆,只是一個在車上一個在車旁。
車攆穿過照壁,大門緩緩的打開。映入紅袖眼簾的居然是破廟的出口!
「紅袖,你知道麼?你睡覺的那間房,就是蘇重生橫尸的地方。」溫夫人撇了一眼紅袖,驚愕在她的臉上一閃而逝「你的枕邊帶著蘇重生曾經溫熱的血,那血是為你而流的。」
紅袖的腳步一步又一步的跟著車攆,她的手指甲狠狠的掐進肉里。
再一次回到真正的溫府,紅袖覺得一切都像是一場夢。紅袖在床上虛月兌的躺了兩天。
羅媽溫柔的照顧著自己,噓寒問暖還叫紅袖節哀。紅袖像避瘟疫一樣的望著羅媽。羅媽也一臉詫異然後溫夫人再一次的進入了紅袖的視野。羅媽緩緩的退下……
「別這樣看著羅媽。」溫夫人一臉寒意的望著紅袖。「我告訴她老人家,你和蘇重生是被山里的盜匪劫了,蘇重生為了你戰死。你可是好不容易被逃了出來的。」
「你比盜匪可怕一萬倍。」紅袖嘲弄的笑了笑,意思是說「那個盜匪可是你。」
溫夫人毫不介意的笑了笑「從這整件事情里你看到了什麼?」
「權利。」紅袖怔了一下回答到。
「乖孩子。」說著溫夫人滿意的轉身。過了一會,溫夫人冰冷的聲音在空中響起。「你不過是我戲弄的寵物與玩具,如果你讓我厭倦了我一定會殺了你。」
「進宮之後我還要接受你的擺弄?」紅袖癱坐在了地上問到,這一次她敗了。這是絕對性的力量的失敗,從前就算是她一個人。她也沒有敗到這種程度……
「我不貪心,皇宮那里沒有我的力量你放心。」溫夫人沐浴在早晨的陽光中,一片樹葉緩緩的落下。「只是那里,比我更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