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肩而過
在即將吻上她的時候,他卻突然像青春期不听話的壞男生一樣,頑皮地伸手彈了彈她的額頭。隨即又像一個紳士一樣地坐好,沒有表情地專心開車。
她猛然睜開眼眸,捂著自己的額頭,嘟著嘴巴瞪他,卻在看見他專注著開車的側臉的認真表情時漾起了甜蜜的笑靨。
溫柔時的他,使壞時的他,假裝生氣避免尷尬的他,專注開車時的他,偷偷微笑時的他。
每一個他,都讓她覺得很溫暖很溫暖。
這樣溫暖的他,當初怎麼會讓她覺得冷漠得不可接近呢?
「燁……我好像……喜歡你……」
表白的很沖動,連她自己也覺得有些意外。
可是——
雖然,他喜歡的是三皇子。
雖然,他和她只是契約關系。
雖然,她不能確定他的心意。
但她想。
她應該是喜歡上他了,她沒有想要回應,只是……
「那就開始交往吧。」熾冰燁握著方向盤的手連力道都沒有變過。
「啊?」沒有想到會得到這樣的答案,蕭以沫吃了一驚,她以為他一定會拒絕的,這樣的話,也許她也會死了這條心。可是……他的回答听起來好隨便。
「你真的喜歡我嗎?」她問。
空氣仿佛在那一瞬間被凝固了。
喜歡?
喜歡和愛,應該是不同的吧?
他停頓了一下。「嗯。」他點了點頭,應聲。
他想他應該是喜歡她的。
蕭以沫還沒從吃驚中回神,「其實你沒有喜歡我對不對……如果真的喜歡的話,一定會毫不猶豫地答應。不會停頓這麼久的。」
「……」為什麼她非要那麼固執?熾冰燁的腦海里閃過一個模糊的影子,那個人笑得很開朗,可那麼美麗的笑卻好像要把他整個人都割裂了。
蕭以沫看著他,一字一頓地問道︰「所以,你是真的喜歡我嗎?」她緊緊抓住安全帶,指關節開始泛白。
她這是算什麼?要怎樣的明確答案才肯滿意?熾冰燁回神,唇角淡淡牽起,聲音波瀾不驚,「那你呢,是真的喜歡我嗎?」
「……」沒有想到他會突然反問自己,蕭以沫徹底愣住了。
「看吧,你也停頓了。」熾冰燁的唇角噬著了然的微笑︰「也不過是這種程度的喜歡而已。」
「……」
蕭以沫還以為自己很喜歡他,可為什麼問到自己的時候,也會語塞呢?
其實,也沒有那麼喜歡嗎?
其實,也不過是……這種程度的喜歡而已嗎?
熾冰燁。
為什麼他的側臉看上去,好像,又暈上了一層不可能融化的冰?
她,問錯了吧……
他其實,也不過在試探自己而已。
他明明回答的那麼不認真。
可是,可是為什麼自己也回答不出來呢?
是測試書上寫錯了,還是,她真的如他所言,並不是真的喜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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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oss,雨下大了,還是找地方避雨吧。」真一跟上尹崇絕。
他們走了一整夜了,他只是不知疲倦地走著,自己也只好跟上去。
但看雨水浸濕了他的身體,尹崇絕卻絲毫沒有停下的意思,真一只好追上去。
「以沫怕打雷。」尹崇絕的心口隱約生疼起來。
想起那一次,也是這樣下著雨,他將她鎖在外面不讓她進門,她害怕打雷躲在他懷里。
居然,連她那一刻細微的表情都記得那麼清楚,當時明明連看都沒有認真去看她的眼。
「boss,你先管好自己吧。」真一正說著,便看到了墓園。「有個值班室,我們先進去避雨。」
與此同時,熾冰燁發動引擎,蕭以沫的側臉在雨水和玻璃上的霧氣里顯得很不真切,尹崇絕沒有看見。
車子很快就和他擦肩而過,他朝著墓園走去,心底一片寂寥。
「啊,又有人來。」剛要去老王家避雨的看門大叔看見兩個男人朝著這邊走來。「你們也是避雨來的吧,很抱歉屋頂還在漏雨。雨下得太大了,還是快進來。」
總比外面什麼也擋不住的好。
尹崇絕點頭,「謝謝。」
「還好下了不久,要是昨晚上下的,還不知道在這躲雨的兩個人要怎麼辦才好。」
尹崇絕心不在焉地笑了笑。
真一看著值班室外面,這樣下著,避也避不了什麼雨,「我去把屋頂修修。」
「啊?」大叔吃了一驚,「這怎麼好意思,再怎麼也得等雨停了。」
「沒事。」真一看屋里漏雨漏的厲害,先擋擋雨再說。
大叔見真一去了,也沒阻止,又開口對尹崇絕說道︰「年輕真好,剛才……」
尹崇絕的視線突然移到自己的腳下,耳釘?他撿起來,心仿佛被什麼狠狠擰痛,這枚耳釘和當初自己送給以沫的那枚好像。「大叔,剛才避雨的,是女孩子嗎?」
「呃,一男一女……」
「女孩子的眉心有沒有胎記?」
「你怎麼知道?」
尹崇絕發了瘋一樣地沖了出去。
大叔在後面叫了兩聲,真一在屋頂上朝著尹崇絕的背影看去。
雨水瘋了一樣地落下來,尹崇絕瘋了一樣地奔跑著,失聲大喊︰「以沫,以沫……以沫你在嗎?以沫!」
她已經走了。
真一補好屋頂連忙下來,大叔有些怔愣地看著尹崇絕的背影。只見他緩緩蹲去,抱住了自己的身體,任由雨水砸落在自己的身上。
真一大概也知道發生了什麼,應該是蕭以沫也在這里避過雨?
「boss,這說明,她離我們不遠。boss,我們很快就會找到小姐了。」
尹崇絕的身體顫抖著,也不知是太冷,還是激動,總之就是顫抖。
真一扶著尹崇絕進了值班室。
真一再沒有說話。
雨水依舊瘋了一樣地落下來。落下來。落下來……
可不可以,把所有的痛苦也一並清洗干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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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以沫猛然回過頭去,後面自然是什麼都沒有,但她為什麼會覺得有人在叫她?
偷看了一下熾冰燁的側臉,蕭以沫又沉默下去。
車子一路開到了熾宅。
那個沒有答案的話題在到家之後就被冷置了。仿佛從來沒有人問過,也沒有人回答過。一切照舊。她是他的契約未婚妻,他讓她的祭北哥哥健康出院,三個月到期,兩不相欠。
「你先去洗澡,這兩天家里都不會有人,我去買點吃的上來。」熾冰燁一邊說著,一邊將房間鑰匙交給她,「三樓靠左邊第二間房間,別走錯了。」
「嗯。」她點頭。
「告訴我一遍,在哪間。」
「三樓靠左邊第二間啊。」她無辜地看著他。
他滿意地點了點頭,「嗯,進去吧。」隨即發動了引擎。
怎麼像在教三歲的小孩子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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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應該沒有迷糊到這種地步吧!
直到看著車子又一次消失在車道,蕭以沫才進了熾宅。
「三樓靠左邊第二間、三樓靠左邊第二間……」也許是熾冰燁太過鄭重其事,害得她也莫名緊張起來。怕自己會忘記,蕭以沫一直不停重復,「撲通」一聲,她被絆了一下,好在扶住扶梯的速度夠快,她深吸了一口氣。突然覺得熾宅無比陰冷。
真的一個人都沒有吶?
現在她才發現,家里竟然連一盞燈都沒有開。
不知是不是受到墓園的影響,她總覺得背後有一股寒氣。
等等——
剛才熾冰燁說的是哪一間來著?
糟糕!她突然不記得自己在念什麼了。
對了——
「二樓第三間,靠左邊……」蕭以沫停下腳步,應該是這里了吧。她剛將鑰匙取出來,房門便被一陣風輕輕吹開了。
什麼嘛!連房門都沒有鎖,還給她鑰匙!
蕭以沫嘟了嘟嘴巴,走進了房間。
衣櫃里掛滿了各式各樣的女裝。蕭以沫選擇了一套淺藍色的衣裙,向著浴室走去。
嚓。浴室門被輕輕鎖上。
熱水從淋浴頭的小孔上噴射出來,滴答滴答落在地面上。
浴室溫度適中,蕭以沫緩緩褪去上衣。
白皙的香肩映在對面的玻璃上。玻璃上面的霧氣一點點蔓延,所有的影像都變得越來越朦朧。
水蒸氣在浴室的天花板上凝成一粒粒透明的水晶。氤氳的霧氣中,女孩的脊背線條唯美,熱水順著她白皙精致的脖頸一路滑下。浴室里,滴答滴答的水聲不停響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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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ason,為什麼你家連一個人都沒有,陰森森地,好嚇人哦。」黛雪依一邊向著沒有開燈的廳堂張望,一邊打了個冷顫。
「噓!」jason的唇角漾著痞痞的笑,勾了勾黛雪依的下頜,曖昧地說道︰「打從我第一次見熾家的門,每年四月七日到四月十日這三天,老頭子絕不留在家里,也準熾宅所有佣人放假三日。至于原因嘛……」他附到黛雪依的耳邊,親昵地吹了一口氣,「也許是給在我們親近的機會吧~~~~」
「討厭!」黛雪依輕輕推了推jason,又被他放肆地摟在了懷里。
他肆意地撫模著她的香肩,吻了吻她的長發,聲音沙啞地說道︰「都已經訂了婚,還跟未來老公害羞什麼,乖乖去我房里等我,我馬上就到。」
「你要去哪里……」看著黑漆漆的環境,黛雪依不免有些害怕。
「如果你不介意未婚先yun,我就哪里都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