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OSS?BOSS你怎麼了?」
尹崇絕在離開那個房間的瞬間,便癱軟在了地上。
他已經徹底崩潰,卻還要給她最後一個背影。
決絕的,沒有回頭的。
是不是,也是美好的?
應該是殘酷的吧?
可是又怎樣呢?他絕對不允許自己在她的面前倒下。
永遠都不會在她面前倒下。
「真一……」在昏迷之前,他听見自己用顫抖到哭泣的聲音對那個看不清容顏了的男人說,「我……覺得好痛……好痛……喘不過氣……」
「BOSS,我帶你去醫院!你堅持住!一定要堅持住!」
尹崇絕的手無力地滑落,眼角的淚卻沒有干涸。
他知道,他做錯。但就算他不計一切後果又怎樣?
她,永遠都不會再回頭了……
永遠……
多麼可怕的詞。
他,討厭這個詞。
「少爺,他已經走了。」
「是嗎……已經,走了啊……」熾冰燁的身體重重震了一震,聲音低到了谷底。
她走了。
她和她的哥哥一起的話,一定會比自己更幸福吧。
這是對她來說最好的結局吧?
她愛他,他也愛她,他們以前就很相愛,以後也……
可是,為什麼呢?他卻一點都想不下去。
她走了,他為什麼會覺得整個人都墜進了地獄?
這不是他所希望的嗎?
「冰燁哥哥,你怎麼樣了?」程靜秋連忙扶住他搖搖欲墜的身體。
管家大人繼續說道︰「但是,蕭小姐沒有走。」
「你說什麼?」熾冰燁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楮,猛然推開程靜秋的攙扶,死死地按住管家的肩膀,「你剛才說什麼?再說一遍!」
「蕭小姐,並沒有和尹先生一起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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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了。
再也不會回頭了。
她成功甩掉他了。
可是,為什麼她卻哭了?
他的偏執,他的驕傲,他的冷淡,他的無情……
他的一切都和她沒有任何關系了。
這一次,他該是徹底死心了吧?
可是,為什麼會哭呢?
蕭以沫睜開眼楮,看著空蕩蕩的房間,看著地上被撕扯成碎片的衣服,看著還帶著他身上的氣息的披在她的身上的屬于他的外套。
最後,他還是放過了她。
他什麼都沒做。是因為,她說的話徹底傷害了他,還是說,他根本就是嚇嚇她的?
她真的把他逼瘋了嗎?
可是,可是……他害得她還不夠慘嗎?
曾經那麼深愛過的人啊,怎麼能那麼殘忍……
她攤開手心,看見自己身上密密麻麻的痕跡。
他終究還是不忍心對她殘忍吧?這些痕跡,過不了幾天就會徹底消失了吧?
他看起來,好像要殺了她一樣,可是,如果真的讓他去殺,他也只會做些表面功夫吧。
他只會殺了自己而已,卻不會殺了她。
留下來,是對的嗎?還是,錯的呢?和那個人決裂,是對的嗎?還是,錯的呢?
其實,她一點也不知道。
她只是覺得好冷,心好冷,身好冷,過去好冷好冷,比死還冷。
可是,她的身上卻有著另一個小生命。她怎麼能輕易就妥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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熾冰燁瘋了一樣地朝著蕭以沫的房間趕來。
剛才,知道她要徹底離開的那一刻,他才終于明白,原來,原來他多渴望她留下來。
她也喜歡尹崇絕又怎麼樣?
他也喜歡她啊!
他對她的喜歡,也許一點也不比尹崇絕對她的少……
他……
他剛要說點什麼,聲音就徹底卡住了。看見凌亂的房間,看著她身上的男人的外套,看著散落滿地的碎片。
他的心也瞬間被割裂成了一片一片。
他居然,以為自己可以留得住她……
「你們……干了什麼?你們在我的家里究竟干了什麼?」
他感覺這一句話用盡了他所有的力氣。
蕭以沫緩緩地看向他。
熾冰燁猛然後退了一步。
他在等她開口說話,可是她卻始終沒有說話……
那她留下來是為了什麼?他在她心里又算什麼?
怎麼能……
怎麼能在他的家里……這樣……
「少爺,剛才尹先生暈倒了,人……」
尹崇絕暈倒了?
他暈倒了?
所以……
所以……
所以才沒有帶她走是嗎?所以,她馬上就會走,所以,其實她根本就沒有想要留下來。只是自己自作多情而已……
是啊……
熾冰燁,你憑什麼覺得,她還會為你留下來……
你曾經欺騙過她,你為了報復而接近她,你忘記了嗎?
怎麼能忘記呢?
他要听她的解釋,可是,她的解釋呢?為什麼一秒又一秒,他等得快要窒息,她也還是沒有開口解釋什麼?
真的是在等尹崇絕吧?
是吧……
熾冰燁很久才听見自己用連自己都覺得嘶啞的聲音說道︰「琴姐,找件衣服給她,然後送她回尹宅。」
「不……」剛才還毫無反應的蕭以沫猛然月兌口說了這樣一個字,可是,她最終也只是說了這一個字而已。
他等到心灰意冷,終究轉過身去,「我,不想再看見你。」
只是很冷淡的幾個字而已,卻仿佛可以將他整個人都割裂。
終于,他再也承受不了眼前的景象,邁出了房門,一步,兩步,終于變成了奔跑。
他發了瘋似地逃走了。
「蕭小姐,請吧。」琴姐壓低聲音,將衣服交給她。
她拼命搖頭,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請不要讓我為難,少爺他,需要時間好好想想。」
她還是搖頭,「你讓他來跟我講,別人說的都不算,讓他說。」
「剛才少爺說的已經很清楚了,想必你也听的很清楚了。」琴姐只能強行帶她離開,她的雙手猛然握住了門沿,琴姐用力一拽,她的整個人連同房門被拖了過去。
啪!
她的雙手狠狠卡在門縫,痛得撕心裂肺。雙手也在那一霎本能抽回,她抽回了手,也抽回了依靠。
蕭以沫看著那扇門,目光一寸寸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