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依依的一句話,成功地讓鄭直僵在原地。
「你是說」鄭直欲言又止。
「嗯?」鄭依依示意鄭直把話說完。
鄭直咽了口口水,「你的意思是我听錯了?」
「再猜。」鄭依依笑呵呵地逗鄭直。
「不會吧,又是這種戲碼」得到確切答案的鄭直非但不緊張,反而松了一口氣。
轉過身,鄭直沖身後大叫︰「告訴你,我可是古承市大名鼎鼎英俊瀟灑陽光帥氣八字超硬火氣超旺的刑警隊長,而我身邊的這位呢?」鄭直作了個介紹的姿勢,手攤向鄭依依。
「這位就是人見人愛花見花開的除魔衛士,我的守護神,鄭依依你要是識相的話,趕緊自首」
鄭直囂張的話果然激起了無名氏的斗志,一陣涼風貼著地面掠過,在鄭直腳下打轉。
似乎有細小的灰塵隨風而動,在鄭直腳下緩慢地盤旋。
「依依,我的勸說好像不管用。」鄭直左跳右跳,想跳出灰塵旋渦的包圍。
鄭依依沒理鄭直,打開妖目,皺著眉巡視整個走廊。
在她的視野里,閃亮的綠點像天空中的繁星,分散在整個走廊,一眨眼的功夫,綠點又像有意識一般,聚集在一起,忽而盤旋在鄭直的腿邊,忽而退的很遠。
「怎麼樣?」鄭直只覺得走廊里氣溫驟降,涼嗖嗖地發冷。
照舊不理鄭直,鄭依依活動活動肩膀,然後十指相抵,綠色的大網憑空立在走廊,推進式地向衛生間方向前行。
「甕中捉鱉好辦法」鄭直叫好道。
叫好聲剛落,一陣冷風來熱洶洶,鄭直被風刮得一個趔趄。鄭依依眼急手快地抓牢鄭直,鄭直才幸運地沒被吹倒。
眼見依依的綠網兜了個空,鄭直張大了嘴,沒敢吱聲。
收了網,鄭依依若有所思。
剛才那些綠點已經被鄭依依的網逼得走投無路,聚攏在一起。卻在最後時刻,化作千萬飛灰,從網內逃逸。
能從綠網的縫隙中逃月兌,只能說,它的形體幾乎和灰塵等同,事實上,說它無形也不為過。
什麼東西能無形卻又有意識呢?這一點,鄭依依也頗想不通。
「依依,你覺不覺得很冷?」鄭直一邊朝手心哈氣,一邊問。
「是有點冷。」鄭直這麼一說,鄭依依才發覺,這走廊的氣溫很不正常。
「糟了」鄭依依猛然想到一個可能性,急忙拽著鄭直大門跑。
「發生什麼事了?」看著玫瑰旅店門口擠滿了住宿的旅客,鄭直不解。
「你開的是什麼店?怎麼會這樣?」說話的年青女人正是今早報案說丈夫丟了的那個。
「我,我們也不知道」老板娘講話有些結巴,臉上帶著驚恐,而男老板癱坐在椅子上,小腿肚不受控制地打顫。
啪的一聲脆響,老板娘的臉上出現一道五指印。
心中驚恐的年青女人把怒火和恐懼都撒在老板娘身上。
而她這一巴掌,似乎也將人群的惡念帶向某個方向。
「出什麼事了?」鄭直提高了音量,引來人群的側目。
「出不去了出不去了」擁擠的人群里不知是誰的聲音發抖。
「依依?」鄭直趴到鄭依依耳邊,尋求幫助。
「听沒听過小馬過河的故事?」鄭依依笑道。
「嗯?」鄭直咧著一口白牙不解。
鄭依依一把抓起鄭直的後脖領子,用力地朝門外擲去。
「刷——」
「啊——」
鄭直從空中呼嘯而過的聲音伴著下面人群的驚嘆聲一同響起。
眼見鄭直從敞開的大門直挺挺地飛出去,下一秒,鄭直卻又出現在大家的視野中。
「救命——」鄭直呼喊著飛回來。
其實鄭直是不用喊救命的,他身下黑壓壓的人群如他所願地被迫‘接’住了他。
砸倒三個砸暈兩個人後,鄭直從地面爬了起來。
看到樓梯上鄭依依不懷好意的笑臉,鄭直略過她剛剛的惡作劇,蹬蹬蹬地上樓,重新站到鄭依依身邊。
「又是結界?」鄭直低聲問。
「恩。」鄭依依鼻孔出氣。
「你們妖族就這一招嗎?打不過就布結界?」鄭直無奈地感嘆。
「誰說布這個結界的是妖?」鄭依依不滿了。
「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鄭直眼見門口的人群開始騷動,老板娘和老板已經挨了好幾下打,局勢很快就要失控。
「回去睡覺。」鄭依依說完,一根手臂粗的藤蔓憑空出現,把門口的人群撞得東倒西歪,順便抽暈幾個打人過甚者,然後卷起挨打中的老板娘,把她帶到二樓。
「你,你」老板娘指著鄭依依,瞠目結舌。
可能是受了連番的驚嚇,門口的人群看到這一幕,變得無比安靜,氣氛在這一瞬間變得有些詭異。
「我可怕還是樓下那群人來得可怕?」鄭依依伸手擦掉老板娘嘴角的血跡,笑著問。
老板娘咽了口唾沫,強迫自己平靜下來。
「可以把我丈夫也帶上來嗎?」。老板娘央求。
「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鄭依依拽了句文詞,然後大搖大擺地帶著老板娘和鄭直回到二樓。
門口的人群始終處于僵硬狀態,直到鄭依依的身影消失,他們仍舊連大氣都不敢喘。
關上房門,鄭依依一坐在床上,「說說這間旅館的歷史吧。」
老板娘搖搖頭,道︰「我和我丈夫三年前租下這間旅館,用心經營,一直都很平安。」
「那之前的老板為什麼要出租旅館?」鄭依依繼續問。鄭直則在一旁翻箱倒櫃,想找幾件保暖的衣服穿上。
「我只知道,我們接手旅館前,這里發生過一場火災。當時我丈夫拼死把旅店原來的老板從火災里救出來,然後她便以便宜的價格把旅店租給我們了。」老板娘回憶道。
「那當年的火災里有人受傷嗎?」。
「一名旅客遇難,據說燒得不成樣子,加上當時旅店登記還沒能達到實名制,最後也沒能確認身份。」
「男的女的?」
「男的。」
「依依,你懷疑作怪的是當年遇難的那個人?」鄭直尋找保暖衣服未果,便圍起棉被縮在床上,順便還給老板娘找了條毛毯。
「不確定。」鄭依依搖搖頭掏出手機。
「依依,屋子里怎麼越來越冷?」鄭直一開口,白色哈氣看得清楚。這根本就是數九寒冬的氣溫啊。
「忍著。」鄭依依訓斥道。
「依依,依據以前經驗,現在這種情況手機是肯定沒信號的。」鄭直提醒。
「用你多嘴。」鄭依依按了幾下手機,給黎昕發了條短信,等了半天也沒反應,索幸把手機扔到一旁。
「要我說,把那個惹事兒的揪出來,棒打一頓,放到太陽底下曬個五七八天,直到他肯承認錯誤為止,再然後,我們就高高興興地去逍遙島。」鄭直懷抱美好幻想。
「誰去揪?你去?」鄭依依反問。
本來除魔抓鬼就不是她擅長的,只要對方隱忍不發,那她也沒什麼辦法。
「那還是算了吧。」鄭直嘿嘿傻笑。
「依依,你說它把旅店封在結界里,又不出來耀武揚威一下,圖的什麼啊?」鄭直打了個噴嚏,抽抽鼻子道。
「恩?」這下輪到鄭依依疑惑了。
鄭直得意地繼續說︰「對啊,假設它是三年前火災中遇難的那個男人,它三年來都不曾作怪,直到今天才出現,一言不發地封住旅館,也不殺個人什麼的。哦,或許之前那個失蹤的丈夫跟它有關,但也活不見人死不見尸,你說它為什麼這麼做??」
是啊,它為什麼這麼做呢?鄭依依的腦袋飛快地運轉,想在冗雜的線索中找出一絲頭緒。
年青女人失蹤的丈夫,灰塵式的形體,纏在鄭直的腿邊,封住旅店,這一切,又有什麼聯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