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是什麼人?想干什麼?」張華春退後一步,滿眼的防備。
「你沒錢又沒色,我們能干什麼?」鄭依依坐在桌子旁邊,反問道。
桌子上的蠟燭仍在,掛滿了一道道的燭淚。
「你們馬上出去,不然我就報警了」張華春舉起手機,大聲喝斥。
「我想等警察迎著風雨趕到大海中央的時候,你已經該怎樣就怎樣了。」鄭依依毒舌功力再現。
「」張華春頓時語結,舉著手機不知道該說什麼,該做什麼。
「咳咳。」鄭直站在一旁干咳兩聲。
「依依,咱們還是趕快切入主題。」鄭直在一旁提醒。
「說吧,是誰提議玩這個靈異游戲的?」鄭依依把蠟燭從桌面晃下來,輕輕地在鼻子前嗅了一下。
「你究竟在說什麼?」張華春仍舊錯鍔于鄭依依和鄭直的突然出現。
鄭依依不再跟他廢話,手一揮,牆壁上便出現了一幅幅畫面。房超和劉雯的慘死一幕幕地閃現。
「你的兩個同伴已經遭到不測,我不管你們是怎麼惹惱對方的,總之,找出原因,否則你的下場只會比他們兩個還慘。」鄭依依打了個響指,牆上的畫面立刻消失。
張華春一時之間還消化不了這麼多有違常理的信息,難以置信地扯了扯嘴角,卻又覺得笑得不合時宜,攤開雙手想說些什麼,但又不知道從哪說起。
好不容易,低頭苦思的張華春終于稍微理清了些事情的來龍去脈,等他抬頭想真正的說點什麼的時候,一條綠色的藤蔓正昂著頭,在他面前左晃右晃,就像一條即將發起攻擊的眼鏡蛇王
「敬酒不吃吃罰酒。」鄭依依冷哼一聲,藤蔓果斷地離弦而去。一聲慘叫,張華春陷入痴呆狀態。
「依依,其實他馬上就要說了」鄭直撫著額頭,無奈地嘆氣。僅管他深知鄭依依喜歡名正言順地使用暴力手段,但他還是忍不住提示。
「我知道。」鄭依依若無其事地欣賞牆上的畫面。
「那你還下手?這樣做,他將來有可能留下頭疼的後遺癥。」
「我只是不滿于一時疏忽同意和你來逍遙島,導致我一路上不得不披荊斬棘除魔殺怪,就算我有十成的本事掃盡天下靈異事,但我卻只剩下半分的耐心。」鄭依依抿著嘴,一臉的殺氣。「我這樣說,你能明白嗎?」。
「明白明白。」鄭直連連點頭,不敢再有半句反對意見。
「假私以公的瀉恨麼,和我們卑微的人類有什麼不同啊。」鄭直小聲地嘀咕。
鄭依依瞪了他一眼,懶得去理他。
牆上的畫面很快播放完畢,張華春頭上的藤蔓飛回鄭依依身邊,張華春則跪倒在地面上,大口地喘著粗氣。
「想活命,就不要照鏡子。勸你最好盡早找出惹怒靈體的原因,不然誰都救不了你。」鄭依依站起身,準備離開。「另外,把我的話轉告給你的那個同伴。」
簡單地交待過後,鄭依依揚長而去。
「依依,咱們就這麼走了?」回去的路上,鄭直非常不放心。
「那你希望我做什麼?」
「咱們可以給他留個護身符,布個結界,畫個保護圈什麼的。至少也讓他生命無憂。還有啊,我們還沒去會一會叫齊明明的那個女生。」鄭直里嗦著。
「這件事我們幫不了。」說話間,鄭依依和鄭直已經回到自己的房間,關上門,鄭依依說了句讓鄭直很意外的話。
「還有我們幫不了的事?」鄭直不甘心。
「當然了。他們自己主動找上靈體,然後又把對方惹毛,現在受到懲罰有什麼不對?而且,這次的靈體可不那麼容易對付。」鄭依依解釋道。
一般來講,能被人們召喚出來,能達成人們的願望,同時索取相應酬勞的靈體,基本上都不是善類,非常不容易對付。
「依依,你該不會是嫌麻煩,所以才找借口推托吧?」在鄭直眼里,鄭依依就是無所不能的神一樣的存在,頭一次听鄭依依這麼說,鄭直不禁表示懷疑。
「你是在置疑我的權威性嗎?」。鄭依依嚴厲批評了鄭直。
「不敢不敢」鄭直干笑兩聲搪塞著,「那接下來咱們需要做什麼?」
「當然是」鄭依依的話說到一半時突然打住,「當然是守株待兔,等靈體下次出現時」鄭依依沒繼續說下去,而是做了個抹脖的動作,表示她除魔衛道的決心。
鄭直這才放心,轉身去吃船上剛送來不久的早餐。
鄭直剛轉過身,鄭依依便如釋重負地吁了口氣。如果她把自己的打算告訴鄭直,恐怕他又要對自己進行思想教育,所以,還是等雨過天晴之後再告訴他吧。反正到那時事情都結束了,木已成舟,就算鄭直不甘心,也拿自己沒辦法不是。
鄭依依這邊心里打著不為人知的小算盤,而另一房間里的張華春,已經準備實施自救行動。
張華春穿好外套後,用力地抹了幾下自己的臉,想好說辭後,來到了齊明明的房間。
「你不是開玩笑吧?」齊明明看著張華春,覺得他的精神有些不正常。
「我就知道,不管我怎麼說,你都不會相信。」張華春無奈地一笑,繼續道,「現在是船上的派餐時間,我想工作人員應該已經發現房超和劉雯的尸體了。為了避免引起恐慌,他們一定不會張揚這件事。如果你不相信,可以打劉雯的手機。」
齊明明皺著眉毛,最終拿起手機聯系劉雯。
果然,接听手機的不是劉雯,而是一個陌生的男聲。
一番艱難的溝通後,劉雯顫抖著放下電話。
「怎麼會,怎麼會這樣」劉雯只覺得自己渾身發冷,抱著頭蹲在地上。
「你也別太擔心了,當時是房超提出要玩死亡游戲的,現在他死了,對方不會來找我們的。」張華春走到劉雯身後,安慰性地拍著她的肩膀。
「那劉雯呢?她是無辜的啊」齊明明抱著膝蓋嚶嚶地哭著。
「她喜歡房超,所以才會死。」張華春強掰了個理由,然後伸手扶起齊明明的頭。「你別哭了。」張華春耐心地安慰道。
張華春的舉動,讓齊明明欣慰不已。
「其實我」齊明明猶豫著要不要把心里話告訴張華春。
「沒事的,一切都會結束。」張華春在齊明明背後低聲說,「很快就結束了。」
說話間,張華春的手滑到了齊明明光滑的頸部。
齊明明驚訝于張華春曖昧的舉動,身子略偏,想錯開他的手。
而張華春眼神突然一變,一手用力地掐住齊明明的喉嚨,一手捂住她的嘴。
齊明明驚恐萬狀,瞪著眼楮努力地想回頭看看張華春。毫無防範的齊明明不明白,張華春為什麼突然間掐住自己的脖子,而且,他還掐得這麼死,自己已經喘不過氣來
「你一定不明白我為什麼這樣做。」張華春的臉緊繃著,絲毫不敢松懈手上的力道。
「嗚嗚——」齊明明拼命地抓著張華春的手,在張華春的手上抓出多條血痕,想讓他松開對自己的鉗制。
「我翻來覆去的想,我們究竟哪里得罪了那個靈體?」張華春不想看到齊明明的垂死掙扎,索幸閉上眼。
「我們回答別人的問題時,只有你是先猶豫了一下,然後才回答。而我們,卻是像不受控制一樣說出自己心中所想。」張華春感受到齊明明激烈的掙扎,感受到了她對生的渴望,對死的懼怕,頭一次殺人的他,也忍不住雙手發抖了,但這並不足以讓他停手。
齊明明急促地蹬著腿,淚水順著臉頰流到了張華春的手上。
「我們滴血的時候,又是你,沒有當著大家的面劃破手指。誰知道你手上的是不是血?說不定,你手上的,只是一滴紅墨水。」張華春的臉抽搐了一下,咬緊牙關,雖然不忍,但卻目光堅定。
「房超死了,劉雯死了,只剩下我們倆,我沒有得罪那個靈體,所以,只可能是你」張華春的聲音驀地提高,像是希望齊明明死得明白死得無怨,又像是寬慰自己,證明自己所做的都是迫不得已。
「我也是沒辦法,你別恨我。」房超沉沉地說完最後一句。
齊明明的掙扎越來越弱,直至癱軟,了無聲息。
張華春試了下齊明明的脈膊,見她真的已經死了,這才松開一直掐著她脖子的手。
不敢看齊明明的臉,張華春拿出自己後腰上別著的塑料編織袋,手忙腳亂地把齊明明的尸體塞了進去。
之前張華春穿著寬大的外套,所以看不出來他腰上的異常。
提著編織袋,房超走出齊明明的房間,走向甲板。
惡劣的天氣成全了房超,甲板上半個人影都沒有。
撲通一聲,編織袋落入大海,瞬間便被大海吞沒,半點漣漪都沒留下。
張華春不敢停留,重新回到齊明明房間,抹去一切他來過的痕跡,緊接著,雙腿發軟的房超踉蹌地回到他自己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