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艙里,鄭直一邊用手機上網,一邊嘴不停地叨叨著︰「依依,你說現在這天氣預報是不是該改成天氣晚報了?」
「喲?難得听你尖酸一回啊?」鄭依依挑眉,饒有興趣地瞅著鄭直。
「要是一天報的不準我也不計較,這都連著三天了,天氣預報說是晴空萬里,可你看看,外面可是風雨交加啊。」鄭直無奈地放下手機。
「這你還真不能怪天氣預報。」鄭依依笑眯眯地說。
「什麼時候咱倆開始角色互換了?」鄭直忍不住笑道。
鄭依依從大衣口袋里翻了翻,很快,掏出一顆圓圓的珠子,在鄭直眼前晃了晃。
「這是?」鄭直瞅著珠子眼熟,「是那臭蜘蛛的定風珠」
「眼楮夠尖的。」鄭依依收回珠子,夸了鄭直一句。
「外面風這麼大,要不是這顆珠子,恐怕整船的人都要喂魚了。」鄭依依透過窗子,看著依舊惡劣的天氣,臉上掛著冷笑。
「難道有人故意操縱天氣?」鄭直騰地一下從床上蹦起來。
「不然呢?你以為天氣預報真是吃干飯的?一連報錯三天?」一個優雅地轉身,鄭依依悠哉地回到桌子旁,坐在椅子上。
「動機呢?目的呢?」鄭直暴露刑警本色,追著鄭依依的身影。
「一般的妖是操縱不了天氣的,就算道行高深的我,也只能操縱霧氣。可現在是風雨雷電俱全,都是人才啊。」鄭依依倒了杯水,潤潤喉嚨。
「都是錢啊。」鄭直由衷地感嘆。說句過時的話,二十一世紀什麼最值錢?人才
可對方大動干戈,干擾天氣,為的是什麼?
「該不會又是我吧?」鄭直心虛道。
「你不值這麼多錢。」鄭依依直言不諱。
鄭直這下茫然了。一直以來,惹事闖禍的都是他,突然被排除懷疑了,他還有些不適應。
「不管對方是什麼目的,我們有定風珠,船很快就會到達逍遙島。」鄭依依深吸一口氣,全身心的期待。
鄭依依房間的隔壁,騰龍閉眼端坐著,因果鏡懸在空中,鏡面流光溢彩。
「主人,我有話要說。」因果鏡拭探性地要求發言權。
「說吧。」騰龍動了動嘴角。
「第一,我們真的該回天界了,我已經預見了你的危險,雖然還不明確究竟是什麼危險,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還有啊,司清在天界已經快撐不住了,我們再不把通天符送回去,恐怕他也要下來陪我們了。」因果鏡在空中轉著圈,考慮著要不要顯現司清那張皺成一團的臉。
「直接說第二條。」騰龍不為所動。
「船上有人命案。」因果鏡長嘆一聲,沒什麼興趣地報告著。
它就知道,自己的話主人向來都是左耳听右耳出。可自己作為法寶,就要盡到法寶的責任。就像這船上的人命案啊,雖然它懶得管,但還是要走個形式向主人匯報一下。雖然,它這麼做,更多的是怕將來主人怪罪它知情不報
「鄭依依沒去管?」騰龍睜開眼楮。據他所知,鄭直身邊五百米以內,大事小事都和他有關,他的事,向來都是鄭依依的事,鄭依依這次怎麼沒出手?
「她不想管,也管不了,她想讓那些人類自生自滅,恩,也不能完全這麼說這個,一句兩句的也說不清楚。」因果鏡渾身一亮,想把整件事給騰龍演示一遍。
「不用了。」騰龍一揮手,站起身。
「總之,她袖手旁觀就是了。」騰龍眼中帶著笑,笑得不懷好意。
自己一個天界大神不惜屈尊守在她身邊,她卻連看都不看,滿腦子就一個鄭直。那麼,他偏要讓她看看,她最重視,最在意的,是多麼的不堪一擊
帶著因果鏡,騰龍大步流星地去找鄭依依。
對于鄭依依來說,騰龍無疑是位不速之客。
尤其,當騰龍手一揮,因果鏡轉著圈地出現的時候,鄭依依有種不好的預感。
因果鏡上的畫面轉換,尤其是張華春對齊明明下毒手的那段,因果鏡顯現的十分清晰生動,竟然讓鄭依依有種電影院的感覺。
側頭看了鄭直一眼,顯然,鄭直的感受和她不太一樣。
「依依,這就是你說的守株待兔?」鄭直冷著臉,雙眼一動不動地看著因果鏡。
「他們違反了游戲規則,靈體不找到那個人,是不會罷休的。」鄭依依狠狠地瞪了一眼因果鏡,咬著牙解釋。
騰龍則像個局外人一樣,若無其事地站在一旁,隔岸觀火。
空中的因果鏡感受到了鄭依依毒辣的目光,又發現自己的主人已經果斷地拋棄自己,于是,膽顫心驚的因果鏡緩緩地,不著痕跡地轉了個身,用自己的背面對著鄭依依。
見狀,鄭依依手中的拳頭握得更緊了。
「這麼說,你早就知道,齊明明的那滴血有問題?」鄭直皺著眉頭,臉繃得緊緊的。
「沒錯。」鄭依依大方地承認。
雖然鄭直平時對鄭依依百依百順畢恭畢敬,但在某些事上,鄭直的固執和堅持,遠遠超過鄭依依的想像。
「然後你就放任那只惡靈繼續殺人?」
「它找到欺騙它的人類後,自然就離開了。」鄭依依不明白,鄭直怎麼就想不通這件事呢?是那幾個人類違反游戲規則,用假的祭品欺騙靈體,現在付出代價了,又有什麼不對?為什麼鄭直就是不明白偏要和自己計較
「你竟然說得理直氣壯?」
「那你說,我該用什麼樣的語氣回答?悲傷?遺憾?還是慚愧?」鄭依依一向不擅長忍耐,面對鄭直時,她更加難以忍受。
「那是活生生的人他們那麼年青,才二十幾歲就因為一個什麼靈異游戲,就命喪黃泉?」鄭直難以接受鄭依依理所當然的態度,憤然道。
「我不想跟你爭論誰該死誰不該死。」鄭依依兩手交叉,表示她不想再糾纏于這個問題。
「殺死齊明明的,是張華春,是你們人類,所以,齊明明的死跟靈體無關,也就跟我無關,我這麼說,你能不能明白?」鄭依依有些動怒了。
「我不明白」鄭直大聲吼道。
在此類的問題上,他和鄭依依吵過很多次。他以為,總有一天,依依會明白生命的珍貴,會理解,人類短暫的生命里,會做錯很多事而再沒機會改正,而有些錯,是值得被原諒的。可是,一次又一次,他都沒有見到依依做出改變。
「你不明白我也沒辦法。別煩我,離我遠點。」鄭依依強忍殺人的,語氣不善地趕鄭直走。
「如果鄭書海不是你的恩人,你不得不保護我,是不是也可以圖個方便,直接把我殺了了事?」鄭直面如冰,語氣生硬。
听了鄭直的話,鄭依依臉上帶著不在乎的笑,心卻像有一團火在燒,讓她幾近暴走。
「不就是條人命嗎?張華春殺了齊明明,你很不滿是吧?好,那我願意替齊明明討回公道。」鄭依依話音剛落,一條藤蔓破門而出。片刻,藤蔓便飛了回來,蔓尖處還卷著不停掙扎著的張華春。
藤蔓上的一片葉子不偏不倚地糊住了張華春的嘴,讓他叫不出來。
「好人,我也能當。」鄭依依冷冷地說。緊接著,藤蔓穿透張華春的胸口,張華春像觸電一般,全身一凜。
鄭依依臉上帶著肅殺之氣,藤蔓把血淋淋的心髒遞到鄭直面前。
「凶手伏法了。這下,你該滿意了吧?」鄭依依眼中綠光若隱若現。
頭一次,她和鄭直,真的生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