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住,以後要斬草除根,全部吃光!」鄭依依拍拍喇叭花,諄諄教導。
喇叭花抖動幾下葉子,表示記住了。
鑒于妖花妖草們今天杰出的表現,鄭依依破天荒地拎起大噴壺,給它們澆澆水。
「早點休息吧。」鄭依依放下水壺,對花草們說。
一時間,大廈前的花草們紛紛響應鄭依依,搖曳生姿,美不勝收。
剛進要樓門,鄭依依就听到叮的一聲,原來電梯正好剛到一樓。
鄭依依正要施展妖術回自己的房間,突然想到,依依大廈有人需要坐電梯嗎?
又聯想到之前有人強闖依依大廈,鄭依依便警覺了起來。身上融融的綠光涌出,而她,則雙手插腰站在電梯門口。
電梯門緩緩打開,一道黑影直沖鄭依依撲去。
「你什麼時候會坐電梯了?」鄭依依接住沖向她的辛巴,好笑地問。
辛巴在鄭依依懷里晃了晃尾巴,有些得意洋洋。
「特地下來迎接我的嗎?。」按了下辛巴的鼻子,鄭依依開心地笑道。
「嗚嗚——」辛巴哼哼了兩聲。
「走吧,回家嘍!」鄭依依把辛巴拋上天,又接住,然後便走進了電梯。
按下八層,鄭依依低頭奇怪地看著辛巴。
「你是怎麼按樓層的?」鄭依依握住辛巴的前爪,把它舉到臉前,好奇地問。
辛巴晃晃尾巴,親昵地伸出舌頭,在鄭依依臉上舌忝了一下。
「肯定是找圓臉幫的忙。」跟辛巴臉貼臉後,鄭依依把它放在地下。
八樓到了,邁出電梯,鄭依依打開門,帶著辛巴回了家。
到了客廳,鄭依依便把整個人都埋在了松軟的沙發里,然後掏出手機,按了一串號碼。
「你那邊怎麼樣了?」鄭依依懶懶地問。
「鄭直安全地送到醫院,浩浩和他媽媽被送回了家,左志華已經關了起來,就差走個形式,把他的罪名落實了。」黎昕在電話一頭說道。
鄭依依思索了一下,覺得不能就這麼了事,于是,便對黎昕說︰「這樣,你給左志華做個精神鑒定,就說他是精神有問題。」
「精神病人殺人是要免刑的?你確定要這麼做?」黎昕不解地詢問。
鄭依依微微一笑,「非旦要這麼做,你還要安排蕭雲明天去浩浩爸爸的墓前,把這件事說出來。」
「你懷疑那個鬼魂是浩浩的生父?」黎昕問。
「明擺著的。」鄭依依翻了個白眼,很是不屑于黎昕的遲鈍。「還有,你去查下浩浩生父的死因,凡是相關的資料,都要搜集回來。」
「親愛的房東,你可能忘了,我只是名小小的法醫,那些資料,我是無權經手的。」黎昕找了個借口,推月兌道。反正鄭直也救回來了,干嘛還折騰他做這做那的。
「親愛的房客,我沒有忘,你還是一只多才多藝的吸血僵尸,這點小事,難不倒你的。」鄭依依一下就識破了黎昕的借口,綿里藏針地說。
「那我考慮一下。」黎昕不甘心,所以猶豫著。
「那就現在立刻馬上搬出依依大廈。」鄭依依下了最後通牒。
「我這就去找資料。」黎昕快速地說完,趁鄭依依真正發火之前,掛斷了電話。
哼,不見棺材不落淚。鄭依依一弩嘴,得意地收起手機。要說她的依依大廈,那可真是環境幽雅,價錢公道,千金難求的好住處。就說這黎昕吧,天天都是大半夜的跑回來,還帶著一身的血腥氣,她這個當房東的都好心地忍了,還替他把足跡血跡什麼的都清理掉,當然啦,是她好心地吩咐圓臉去做的。這樣的好房子,好房東,打著燈籠都找不到!
自我夸獎了一番後,鄭依依愉快地打開電視,看著電視中女人們的明爭暗斗,她愉快地笑了。
人類有一句話,叫有壓力才有動力。黎昕現在,就是這個樣子。
掛斷電話後,他便用一盒上好的香煙賄賂了檔案室的小王,小王收下煙,義正嚴詞地拒絕了他的請求,然後憤憤地離開。只是,小王離開的時候,「無意」中把檔案室的鑰匙落在了桌面……
黎昕潛入檔案室,迅速地查找浩浩爸爸的卷宗,終于,在三年前的卷宗中,找到了屬于他的那份。
原來,浩浩的爸爸名叫齊振興,是名房地產商人。只是後來,不知為什麼,他用手中所有的樓盤作抵壓,從銀行貸了一大筆錢,但到了期限,卻無力償還。當他所有的固定資產都被銀行沒收的時候,從高處跌至谷底的他,受不了這份打擊,便從自己的房產中最高的一棟樓上跳了下去……
把卷宗放回原處,黎昕無聲無息地潛出了檔案室。
緊接著,黎昕又去找蕭雲。蕭雲不是傻子,墓地里發生的一切,她都看在眼里。回家冷靜下來後,也明白整件事的不尋常之處。作為這個家的一份子,她也很想知道,發生的這一切,都是為什麼。
黎昕幾乎沒怎麼細說,蕭雲便痛快地答應了他的請求。希望整件事結束後,老天能還她和孩子一個平靜的生活吧。蕭雲摟著浩浩,一夜無眠。
一夜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
天一放亮,蕭雲便獨自駕車來到齊振興的墓前。
「振興,最近發生了很多事。」蕭雲輕撫著齊振興的墓碑,面露溫柔。「當年,你扔下我和浩浩,一個人走了,你知不知道,我和浩浩的日子有多難過?房子全被收了上去,我和浩浩身無分文,眼看著就要流落街頭。」蕭雲輕輕地擦掉眼角的淚水,繼續說道︰「後來,志華出現了。他說他是你的朋友,不忍看我們母子受這樣的苦,便出手相助。」
一陣微風吹過,蕭雲拂了下被風吹亂的頭發。
「希望你不要怪我,在你剛剛離開,就另嫁他人。」蕭雲輕聲道。「嫁給他,不是愛,但那是生活。長期以來,養尊處優的日子,使我很難外出工作,我承認,是我太懦弱。」
又一陣微風吹過,似乎,要吹干蕭雲那流不盡的淚水。
「可是,浩浩不接受他。我想,這就是血緣的力量,在浩浩心中,只有你,才是他的父親。」蕭雲幾分惆悵,卻又有幾分欣慰,這樣復雜的感受,于她來說,已經不知道品嘗過多少次了。「可是為什麼,浩浩會變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為什麼,志華會想殺掉浩浩?醫生說,志華精神出了問題,神智不清醒,才會向浩浩下毒手,這讓我怎能相信?振興,你能告訴我,發生的這一切,都是為什麼?」蕭雲抱著齊振興的墓碑,抽噎起來。
陷于痛苦之中的蕭雲沒有發現,一個飄渺的人影,站在了離她不遠處。
齊振興站在蕭雲身後,想要伸手抱抱自己的妻子,手伸到一半,又無聲無息地縮了回去。現在,自己只剩下魂魄,還有什麼資格去愛,去保護她?齊振興默默地注視了一會兒蕭雲,然後絕然地轉身。
剛才小雲說什麼?法醫判定左志華的精神有問題?那他豈不是逃月兌了死刑?!哼!逃得月兌人類法律的制裁又能怎麼樣?他還是逃不過自己的雙手!只不過,沒能讓他感受到那絕望到想死的心情,真是太遺憾了!
齊振興冷笑不已,然後伴著清晨的霧氣,消失不見。
古承市,警局。
由于左志華的案子還沒有正式上法庭定罪,所以,他暫時被關在了監獄里的單間。
左志華的臉,依舊和昨晚一樣的慘白,眼中的絕望與錯亂,足以顯示,發生的這一切對他來說,是多麼的難以接受。
左志華不停地掐著自己的胳膊,希望這只是一場夢。但每次胳膊上的痛楚,都讓他的幻想破碎。看著青紫交加的胳膊,左志華瘋癲地笑了。乍一看上去,還真像是個精神病人。
「這種滋味好受嗎?。」突然,牢房外傳來一個粗粗的男聲。
左志華抬起頭,看向牢外。
一個人影從地面上游移進牢內,然後,像剪紙畫一樣,從地面豎立起來。
「是你?!」左志華邊向後移,邊顫抖著說。
「哈哈,老朋友,我還擔心你早把我忘了呢。」齊振興冷笑不已。
「看在小雲和孩子的份上,放過我吧!」左志華撲通一聲跪在了齊振興的面前。「這三年來,我真的是盡心盡力地照顧他們母子,不信,不信你去問問小雲!我從來沒有虧待過他們啊!」左志華淚涕縱橫,再也不復從前的風采。
「騙我合伙把生意做大,慫恿我傾盡家產去銀行貸款,你卻暗中把錢一筆筆的轉走,直到挖空了我的家產!你真不愧是我的好朋友!」齊振興一邊笑,一邊說。
「我死後,你又假裝雪中送炭,誘騙小雲嫁給你,昨晚在墓地的時候,你殺心一起,竟想把浩浩殺掉!你做的很好,做得太好了!」齊振興眼中濃濃的恨意,再也無法熄滅。「這謀財奪妻殺子的情誼,我受不起啊!」齊振興哈哈大笑起來。只是,他眼中的恨意與痛苦,那難以下咽的苦楚,只有他自己最清楚。
「原諒我吧,原諒我吧!」無話可說的左志華,一個勁地對著齊振興嗑頭,幾個頭下去,地面便一片殷紅。
「現在,我就把這份千金重的情誼,原模原樣的還給你!」說完,齊振興瘋一般地沖向左志華,一雙鬼手狠狠地掐住他的脖子。
「精彩!太精彩了!」關鍵時刻,鄭依依拍著手,出現在牢房之外。跟她一起出現的,還有黎昕,以及蕭雲。
「小雲?」齊振興看著淚流滿面的蕭雲,手中的勁道,不自覺地松了下來。
「振興……」這一句喜悲摻半的呼喚,勝過千言萬語。
「齊先生,我並沒有判定左志華精神有問題,一切都是她的主意,目的是引你主動現身。」黎昕解釋的時候,不忘把責任都扔給鄭依依。
「你引我出來干什麼?」齊振興把目光移向鄭依依,只是那目光,過于凌厲。
「你傷了鄭直,我本來是想讓你灰飛煙滅的。」鄭依依認真地說。
「不要!」蕭雲一把抓住鄭依依,懇求道。
「現在,看在你妻子和孩子的份上,我決定饒了你。」鄭依依掙月兌蕭雲,轉頭對她不悅地說︰「要抱就去抱你老公,一會兒沒機會了可別怪我。」
眼見齊振興夫妻呆愣著沒反應過來,鄭依依無奈地解釋︰「左志華蓄意謀殺,不是死刑也是無期,你心中的仇恨了卻了,再加上你還沒殺人,不曾犯下大錯,一會兒,鬼差就會帶你走,抓緊時間小聚一下吧。」說完,鄭依依準備土遁離開。
「唉?這就走了?不是你的風格啊?」黎昕抓住鄭依依的胳膊,奇怪地說。
「別攔著我!」鄭依依著急道︰「當初我搶了黑白無常的哭喪棒,被他們發現我在這里可不是什麼好事。」鄭依依掙月兌黎昕的糾纏,伴著綠光消失。
唉,沒辦法,今時不同往日,該低調的時候,還得低調,這人生啊,誰還沒個大起大落?希望她東山再起的時候,江湖上仍有她的傳說。鄭依依在土里邊游邊哼哼嘰嘰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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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藏無聲無息地掉了兩個,紫米粥心肝脾髒肺俱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