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汝曜進了卷宗房,在里面翻找了一會兒,剛看到一摞像是賣身契的東西,伸手正要去翻,就有個文書走了進來,他急忙拿起昨天看的卷宗裝模作樣的看一番。
那個文書翻了一會兒卷宗出去了,他急忙的過去在賣身契里翻找,果然就找到了下人的名單。
在賣身契的下面,與賣身契捆扎在一起,想來是為了對著名單尋找賣身契方便。整理的也是整整齊齊,井井有條。
不過這倒是叫藍汝曜方便了,打開看了看,里面下人情況一樣俱全。于是左右看了看,沒人,立刻拿起來收在了懷里。
剛直起身,就傳來一聲嬌喝︰「你在干什麼?」
藍汝曜被突然出現的聲音嚇了一跳,抬頭向前看去,書閣後面露出張俏臉來,一看認識,就是那個老找文書麻煩的五小姐
藍汝曜頓了頓,很鎮定的道︰「沒什麼,需要用的卷宗。」
「什麼卷宗你要收起來?拿給我看看」五小姐脆聲道。
藍汝曜皺起眉頭道︰「五小姐,我辦差用的,自然可以找尋。你是有官身還是有特權?我為什麼要經過你過目才行?」
五小姐立刻就氣得俏臉通紅這個衙門的所有的人見了自己無不畏畏縮縮,退居一旁,偏偏這個文書大膽至極總是教訓自己說的自己偏偏還都回答不上來。
「我就是要看我說的話你竟然不听」
「你又沒有官職,不是我的上司,我為什麼听你的?」藍汝曜對這個五小姐反感至極讀書讀到哪里去了?這樣的刁蠻任性?姐姐是侯爺千金,也沒見像她這樣居高臨下咄咄逼人。白白浪費了知府的一番教育的心了
五小姐卻還不依不饒,這個文書這樣大膽往這邊走過來。藍汝曜立刻道︰「男女授受不親如此密室,五小姐就不知道避諱?」
他還真有點害怕這個小姐刁蠻的上來就搶奪。那樣的話,叫他一個大男人跟這個女人打架……實在有點掉價
五小姐被他說得有點遲疑,站住了。
藍汝曜乘機道︰「五小姐也是讀書知理的人,未婚女子不示于人前,行莫回頭,語莫掀唇,這些五小姐全都學向何處?還是依仗自己是知府小姐,看不起府衙的公人?府衙公人是老爺的屬下,可不是小姐的屬下,小姐有什麼能耐如此對待我們?」
五小姐被說得滿臉漲紅,氣得柳眉倒豎但是卻一句話都反駁不了
藍汝曜看到門那邊偷偷的有幾顆人頭那邊晃,顯然是幾個人在偷听,于是道︰「小姐快快出去吧你身為女子雖然不知道瓜田李下,可我還要這名聲咧」
「你」五小姐氣得渾身發抖,半天才說出來一句︰「你等著」轉身走了。
藍汝曜心里‘切’了一聲,很鄙視了一番,然後邁著方步往外走,門口藏得幾個文書看著小姐出了門,這才笑著出來,紛紛伸出大拇指夸獎︰「好啊,真沒想到兄台能把五小姐說的無言以對」
「嘿嘿,替我們出了口氣」
藍汝曜急忙笑著謙虛︰「哪里哪里……鄙人實在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了。只是一時看不慣……」
「呵呵,小姐這下子知道厲害了……」
藍汝曜想起來了,慌忙道︰「只是此事還請各位不要叫府台大人知道……不然……」
「放心吧放心吧我們都不會說的」那個主簿笑著道︰「誰都不會說」
「是啊是啊,不會說的……」
藍汝曜就抱拳︰「那我也告辭了。」
「慢走。」
出了府衙,模了模懷里的名單。藍汝曜松了口氣。
急忙的回家到書房將名單抄了一份,然後又回到府衙,找了個托詞進了卷宗房,將名單又神不知鬼不覺的放下了。
懷里揣著抄下來的名單,藍汝曜得意的笑了,也不跟戴寒玉搶著說,很穩重的吃了晚飯回到屋里,依然不說。
現在已經是五月份了,天氣也開始轉暖,戴寒玉回來就和小夢、靈慧等人一起翻找夏天的衣裳,並且將冬天的衣裳收起來。
「三女乃女乃,冬天的倒還有幾件,夏天的那時候都沒來得及拿……」小夢翻找著道︰「要不做幾件吧?。」
戴寒玉看著她拿著件春裝,過去伸頭往櫃子里瞧︰「一件都沒有嗎?。」
「沒有,您看,衣裳都還沒放滿半櫃子,一眼就看過來了。」
嘆口氣,戴寒玉道︰「還是等等吧……現在還不算熱呢。」她轉頭道︰「先把這幾件收拾出來,冬裝放到底下好了。」
兩人答應著,戴寒玉過來歪著頭看了看藍汝曜,藍汝曜笑嘻嘻的坐在桌邊的椅子上喝茶,看著自己等人忙活。
「你笑什麼?晚上了喝什麼茶?」戴寒玉奇怪的問道。
「沒什麼,」藍汝曜笑著模模下巴︰「你忙吧。」
分明有話要說,卻還一副很明顯要拿她的樣子。
不說算了戴寒玉才不受他誘惑咧轉身繼續指揮小夢等人。
外面開始淅淅瀝瀝的下起雨來,靈紅冒著雨跑進來︰「這幾天怎麼老下雨呀……」
「春雨貴如油這樣的雨應該多下幾場」戴寒玉笑著︰「下了雨對咱們也好呀,大名的莊稼長得好」
「就是」
「不過院子沒收拾好,一下雨就全是泥」靈紅道︰「改天要找人鋪上青條石的路出來」
「唉……這些再說吧,現在哪能顧得上這些」
「三女乃女乃,咱們上次不是從應天收拾了好多的玉器珠寶的嗎?不如就當一些應應急?」小夢道︰「那時候拿過來不是就為了這種時候用嗎?。」
「不用,還沒到那個時候呢,你這叫殺雞取卵知道嗎?。」戴寒玉道︰「那些東西真的要當,也是到了山窮水盡的時候才能當。好鋼用在刀刃上現在還不是窮的揭不開鍋的時候只是一些奢華的東西買不起罷了飯還是能吃上呢」
「三女乃女乃懂得真多我們跟著您學好多東西呢」
「嘿嘿,你少拍我馬屁……」
「……」
「呃,這話粗了點……」戴寒玉扭頭看藍汝曜,見他在那邊笑,于是也笑著伸手招呼︰「你就當沒听見啊」
藍汝曜就笑著點點頭︰「好」
丫鬟有人偷偷的笑。
戴寒玉看藍汝曜站起來走到窗前,背著手看外面的雨景,很高興的自言自語︰「又下雨了?太好了……」
他也知道現在的莊稼需要雨水?沒想到他的覺悟這麼高了
戴寒玉心里還奇怪。
她哪里知道,藍汝曜現在想的跟她想的完全是兩碼事啦……
跟著丫鬟們把這邊收拾好,靈慧過去鋪床,藍汝曜就吩咐︰「燒點水……我要洗洗」
靈慧愣了一下,洗浴怎麼不早說,現在都快睡覺了……當然的沒敢問,急忙的去門口,打著傘往廚房跑去。
戴寒玉也听見了,卻明白了他的意思,原來他笑眯眯的想著那個……正好他看過來就白了他一眼……
丫鬟們冒著雨把浴桶搬進來,倒上水,照例全都出去了。藍汝曜在後面還叮嚀一句︰「都歇著去吧。」
丫鬟們出去了,他過到這邊的廂房笑著把戴寒玉往屋里拉。
戴寒玉翻著白眼道︰「你少想多余的啊……」被拉進屋子看著他閂上房門向自己走來,又道︰「我懷著身孕呢……你要是成天這樣我可受不了,干脆你給納個妾吧……」
藍汝曜就笑著道︰「難得從你嘴里能說出給我納妾的話。」說著月兌衣裳。
「你干嘛……」戴寒玉也笑了︰「說了半天你怎麼一點不為所動?」
「我洗澡」藍汝曜義正言辭的道,然後伸手在她下巴上模了一把,yin笑︰「嘿嘿……你想歪了吧?還說我……」
「你看你那個笑……算了,你說洗澡就洗澡吧……」戴寒玉轉身︰「我可不伺候你」
「你別伺候了,養養精神吧……」藍汝曜卻又意有所指,笑著月兌光坐進浴桶。‘嘩啦啦’的洗,故意把水濺得滿地都是。
戴寒玉嘴巴動了動,硬是忍著沒說,自己月兌了外裳就爬上床躺下。翻身向里,心里想,看他能玩出什麼花樣來。
听著他洗好了,自己出來擦身子,穿衣裳,過來上了床,放下帳子,不過沒躺下,倚在床邊似乎在看什麼,紙‘嘩啦嘩啦’的響,也不熄燈。
戴寒玉忍了一會兒沒忍住,翻身又向著他,想說他︰你怎麼不熄燈?就看見他手里拿著張紙很認真的在看。
居然的美男計都使上了,衣裳只是披著,連袖子都沒有穿上,敞著懷露著胸膛,被子也不拉上去,只蓋在小月復上一點……
戴寒玉看了一會兒,閉閉眼楮決定就當沒看見,板著臉也義正言辭的問道︰「你看什麼呢?明天在看不行嗎?熄燈睡覺吧」
藍汝曜看到她掙扎了一下的眼神,心里暗笑,故意動了動,又往上坐了坐,被子又下去一點……
「你先睡吧」
「你點著燈我睡不著」
「咳咳,可是我還想在看一會兒……」
「……」戴寒玉想不理的,但是他拿著那張紙的樣子分明就說著,這是你想要的哦,你很想要的東西哦……
「是什麼?」沒忍住坐起身不由分說去搶。
藍汝曜眼疾手快的一只手拿了往外一揚︰「嘿嘿,是什麼我告訴你就是了,你也不用搶。」
「是什麼?」戴寒玉歪著頭看著他。
藍汝曜笑著道︰「是知府家下人的名單……及年歲、婚姻狀況等等……」
他如願以償的看到戴寒玉驚奇的睜大了雙眼,看著自己失聲問了句︰「你是怎麼弄到的?」
心里得意無比的笑︰「我雖然沒有武功,可也弄到了。」
「我看看」戴寒玉朝他攤開手。
藍汝曜就笑︰「看看可以……」然後不說了,看著她穿的嚴實的衣襟意有所指的笑。
戴寒玉抿抿嘴,媚笑起來︰「相公……叫我先看……」
「不行……」藍汝曜將那名單放在床邊的桌子上,笑著道︰「乖乖伺候我吧……滿意了就給你……」
「……可是人家……」話還沒說完,某人的手就已經伸進了衣襟,繼續的yin笑︰「人家就能忍?」
揉著綿軟的胸脯繼續笑︰「人家不是也想要……」
「胡說……」聲音卻沒有那麼厲害,反而有點柔媚……
「怎麼不是,這里不是已經……」
「討厭……」
嬌嗔軟話剛說出來,就立刻被撲捉到了欲迎還拒的味道,藍汝曜連一秒鐘都沒有浪費,上前摟住了貼近,雙唇印上來,挑開唇齒卷住舌頭,輾轉吸吮,輕輕的噬咬……
微微的喘息聲在室內響起……
揉捏著將她的衣裳剝了,戴寒玉雙手捂著他的眼楮︰「別看……」
他舌忝舐著她的手腕,輕聲的笑問︰「怎麼?」
「人家的小蠻腰沒有了……」
低低的笑了,他拉下她的手,溫柔的吻著她的唇,悄聲的說著︰「那又怎麼樣呢……還不是我的媳婦……」
唇再次的貼在一起,他拉著她的手,悄悄的來到自己炙熱的部位,輕輕的磨蹭著……慢慢的,他的呼吸急促起來,仰躺著,俊美的臉上全是激情迸發,喉結上下的移動……
屋內全是曖昧難言的喘息聲,申吟聲,低啞享受的喃喃低語……
戴寒玉潔白的身子全是晶瑩的汗液,藍汝曜溫柔的律動卻叫她緊張又麻癢難耐,嬌軟的申吟也似乎帶著催促……
這時候的心有靈犀叫藍汝曜立刻加快的速度,更加的貼近她,她的全身都伏在他的身上,一點力氣也使不上……
……
外面的雨下大了,雨聲就如那晚一樣,拍擊著窗稜,不同的是,沒有了風聲,雨聲也像是唱歌一樣,唱出一首愛的協奏曲……
充滿了曖昧氣息的屋里,疲累又滿足的兩人摟抱著,藍汝曜一只胳膊伸長了叫她枕著,一只手將她汗濕的頭發輕輕的往後面捋著。
「累嗎?。」輕聲的問。
紅著臉沒說話,臉往他的頸下藏了藏。
于是心滿意足的吁了口氣,慢慢的睡著了,兩個人的頭恩恩愛愛的挨著……
……
戴寒玉看到那份名單的時候,已經是轉天的午時了,躺在躺椅上,慢慢的晃著,看著名單想著辦法。
藍汝曜從外面跑進了院子,跑到屋檐底下才停住,跺著腳上的泥巴,對門口站著的小夢道︰「這一下雨路還真挺滑千萬盯好了別叫三女乃女乃到處亂跑」
小夢答應一聲︰「三爺,您去哪兒了?三女乃女乃一直找您」
藍汝曜‘哦’了一聲,急忙的進屋︰「你找我?」
戴寒玉听見他的聲音已經站起來了,過來道︰「你去哪了……哎呀,你怎麼不打傘?衣裳全濕了」
藍汝曜在她的幫助下月兌掉外衣,笑著道︰「我就在上房懶得打傘,沒想到這會兒下大了。」
「找我什麼事?」他又問道。
「我有主意了」戴寒玉過去給他拿了件干衣裳,敞開了拿過來,挑著眉道。
「說說」藍汝曜笑。
「咱們直接就去找府台老爺」伺候他穿上,幫他系腰帶︰「大明律明文規定,他府台老爺也不能耽誤人家的終身大事所以咱們也不用拐彎抹角,就去說行了」
「你數了嗎?有幾個到了二十的?」
戴寒玉抿著嘴笑︰「三十多個……嘿嘿,這個府台老爺對下人可不是很好」
藍汝曜拍著手道︰「好哇他對下人不好,咱們才有這個機會咧好就照你說的去直接找他」
「什麼時候去?」戴寒玉有了主意,就著急的不行了。
「雨停了吧。」藍汝曜笑著道︰「下著雨路不好走,說不準府台老爺的心情也不好……」
「對了,那個趙奔你再查了嗎?。」
「問過一個主簿,他說確實是卷宗和官票不符。府台老爺說的,多不過三年的流刑,閉著眼也就過去了。一旦要是查問,需要去應天那邊文書往來,還不知道要查到什麼時候呢」
他搖著頭道︰「依我看,他可能是看出了里頭的門道,所以才不問的」
「什麼門道?」
藍汝曜沉吟了一下,拉著她過去坐在椅子上,端起桌上的茶水喝了一口,道︰「我和父親說了這件事,父親也覺著應該是和瑞王爺有關。」
戴寒玉點頭道︰「我也知道和瑞王爺有關……難道是你還要查清楚嗎?。」
「查不查的,事情已經到了眼前了。」藍汝曜笑著道︰「你就是不查,沒準事就在你眼前攤開了、明白了」
戴寒玉想了想,明白了他的意思,嘆了口氣道︰「咱們現在還沒本事和瑞王爺斗吧……算了,這些事是你們男人的事。你和父親商量好了」
藍汝曜點點頭︰「現在什麼情勢我們很清楚,咱們現在還是先站住腳再說。」
戴寒玉就站起來,過那邊的廂房,藍汝曜問了句︰「咱們到這邊多長時間了?」
「快一個月了」戴寒玉道︰「大虎應該在有半個月就來了」
藍汝曜點點頭,在這邊自言自語︰「這小子,就不能走快點?這都急的火燒眉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