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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已離此去,
後會永無期
輕風化雲霧
草木歸塵土
滄海只一粟
蒼穹歸虛無
周圍的氣息凝滯,像是空氣被抽空一樣的難受,依靈忽然發現自己手中的劍刺不出去,只是維持在那個動作,劍尖斜斜的向著右上方挑起,手握並指。
依靈感覺很悲滄,很多時候,她發現,在面對這些所謂的高階修士的時候,只要對方有意,那麼,她是很難有準備可逃的,因為那人直接隔絕了空間,就算是一瞬間,也足以致命。
她不禁微微懊惱,為何在一開始遇感覺不對的時候,直接預警。
哎,還不是不想所有的事情都麻煩先生,怕被他看輕了去。
電光火石之間,依靈並沒有慌張,將思緒放到識海,聯系催動精神的變化,識海內的蓮子微微的轉動,周身的血液和靈力在以一種詭異所思的方式重新結合變化,靈氣順著經脈穴竅涌向手心勞宮穴,凝而不發。
其實,依靈原本是感覺這人沒有半分的殺意才這麼大膽的沒有第一時間預警,只是沒想到這人會直接出手,自己還真是太大意了。
內視清晰的可以感覺到手心一朵小巧而潔白無瑕的白蓮將要在手心凝聚,心頭大定,這朵蓮花上去,估計可以破開這空間封鎖無疑。
從上一次的的築基以後,她發現,就算是以前抽干全身的靈力才能夠聚集的一小朵蓮花,在築基以後已經可以不費多大力氣就能凝聚。
出了百花谷的中級靈境以後,除了修煉必定的功課外,她在玄女經和這紅蓮業火和花開白蓮上花費的時間最多,金晶玄甲次之。
如閑雲流水一樣的白衣瀉地,稜角分明的臉龐在這個無月的夜里顯得很是深邃,眸子里透著幽深難辨光芒,一頭冰藍的頭發垂到了腳下,他微微的皺眉,語氣是冷然的,不帶一絲的溫度
「人還挺機靈的!只是蠢了點。」來者的聲音像是來自虛無的天外,明明那人就到了眼前。
依靈听得眼楮一眯,這竟然是那位她看到過的坐在離得西王母很近的人,只是不知道這人是誰,緣何到了這里,所為何來?怎麼會找上她這樣的小蝦米?
要找也是找師父他們那一級別的人呀?
不過,他找來的話,說明是有事情就是了。
思索的同時,合上眼眸,看著柔順,實則加速提起體內的靈氣運轉,有個萬一,她會在第一時間攤開手掌,任那白蓮花開,不管不顧後果。
那人微微皺眉,眸子中閃過訝異,春風吹起他的發,絲絲縷縷飄散在空中,他好像是感應到什麼,沒有向前,在離得依靈三尺外的欄桿處停下,緩聲說道︰
「我放開你,不許亂喊亂叫。」那人說著,頓了頓,接著道︰「昆侖天機峰是險峰,陳天機。」
依靈睜開眼楮,眨了眨眼楮,更加確認了對方沒有殺意,只是這深更半夜的不睡覺跑到別人的地盤上去說這些話,怎麼感覺會很別扭的。
盡管這樣,依靈還是配合的點頭。
這人在自保師門,是不是有什麼是他不能獨自完成的,需要她來做什麼呢?
為什麼他不直接的找先生或者是別人呢?
那人只是看了一眼,就轉過頭去,依靈周身的壓力消失,千斤重的負擔立馬消失無影無蹤,修真界都是每個人有一個或者是一些很稀奇古怪的保命之法的人,這人這樣,也不奇怪。
「師——」依靈的聲音只來得及發出張口,就被在松開的同時定住。
依靈杏眸圓睜,卻又無可奈何。
那人的眼楮也很清冷,看著也是威嚴的樣子,只是依靈是在風昊天的身邊待得久了的,冰山樣的人都沒有把她壓住過,這人的威壓雖大,但是她最不具的就是這些,只是這類似于封鎖空間的能力讓她咬牙切齒的。
不是不敢破,而是不能破。
人家都表明了是有事情協商的,她難道還要轟了這里嗎/?她對于那花開白蓮的威力可是相當的佩服的。
「這個結界,不會影響到你的听力,你只管听著和照做就是了。」
那陳天機接著道︰「昆侖天機峰歷來是一脈單傳,我是這一次的傳承之人,在幾年前,我的師尊傳位與我,而他本人獨自下山。」
依靈听得分明,原本還想說,你師父是誰,我有不知道,丫丫的這人將他定住只是為了說這些的嗎?
那人背對著她,繼續道︰
「天地大劫,師尊已經算出個大概,說是有應劫之人出現,他老人家這才出去。」
那人仰頭看著無痕的天空,星域明亮閃爍,不知有怎樣的故事在人間天上流傳,又有怎樣的機緣在天空劃過,不留痕跡。
他的背影現在看起來孤單寂寥,只是依靈無心欣賞,同時有什麼從心頭一掠而過,卻又沒有抓住,瞬間溜走。
「可是,師尊走後,我卜卦算命,師尊他
——他很難在回來了。哎——」
嘆息聲像是暗夜的鐘聲,雖然輕,但是幽怨。
依靈皺起眉頭,這人說了這麼多,是要博取她的同情嗎?可是有必要是她嗎?
「師尊號稱天機子,向來有鬼神莫測之術,奈何天道無常,卻又粒粒分明,算命者,可算別人的于自己往往算的是空。」
語氣悲涼,淡淡的哀傷蔓延,依靈不禁在想,如果是自己,師傅有危險,估計自己也會想盡辦法。
「我替師尊起卦,卦象都是凶險萬分,有死無生,有去無還的卦象。」
命運莫測,天道無常,師尊估計會以身隕道,以補天道,可是,我是他的弟子,自然願意他長壽萬年。
「這是續命玉符,我用上古符道煉制。听聞姑娘將要去人間,請幫忙代轉給在下師尊,拜謝。」
那人說著,收了空間法則,將一個白玉的物件交到依靈手上。
依靈早散了體內暗暗提純的靈力,看著手中拇指大小的玉石發呆。
從那人提到天機子她就想起了那人是誰,並且,他知道,天地是不可算的,要是算了,起卦之人是會損壽折福的,怪不得這人看上去很玄乎的樣子咧
這人所說的師尊,就是她在玄清宗的小靈境出來後遇到的那個天機子,和麻衣道人一起的那位看起來尊貴無比的人。
她想起來,那人給過她見面禮,只是被她放哪里去了呢。
依靈能動以後,也不再想著喊人了,這人說的那人,她認識,而眼前的這人竟然是那人的弟子,還是昆侖的一峰之主,只是,只是,他已躋身證道補天,真的可以成嗎?
天道不是無常嗎?
「你怎麼知道我要去人間?」依靈捂著額頭,真是個愚蠢的問題,哎,
西王母都知道了,這人還有啥不知道的,打听的出來的。
「找人問的?」
「那,為啥不找我師父他們呢?」依靈只有這樣問。
「他們是長輩,不是嗎.?」這人說話的時候,眼底浮起一抹古怪。
也對,師父對師父,弟子對弟子的。
不過,盡管這樣,她也感覺這人話里有話。
他已離此去,
後會永無期
輕風化雲霧
草木歸塵土
滄海只一粟
蒼穹歸虛無。
像是夜鶯的吟唱,在暗夜里回蕩,也僅僅限于這庭院附近,聲音黯啞,流蕩著無盡的哀傷和思念和歲月的滄桑。
大殿里,風昊天手持白子,略一思索,落下一子,悠然的啜了一口茶,食中二指無意識的摩挲茶盞上的紋路。
那王子喬正襟危坐,忽然,眉毛一挑道︰「怎麼,明明知道後面有人跟著過來了,還不提醒她一下,任她出門涉險,你——不護著她?不心疼了?」那人趕忙的一口氣說完,他以為,如果不一口氣說完的話,下一句話就會說不出口了。
「恁多廢話,不找回場子就算了,收工——」風昊天眯了眼楮,準備散掉棋子。
「別家,我下,這不是看你啥都知道,卻不管——」
風昊天眼眸中冷芒電閃。
「哎,我啥都沒說,繼續。」那人盯著棋盤念念有詞,該怎麼走捏,該下哪里呢?
實則心底也在嘀咕,沒想到,這人竟然陷進去了,哎,不過,那小丫頭也很特別就是了,看著不顯山不漏水的,其實是真正的內力出彩的人,並且這兩人之間的互動和相處模式是其他任何人所不能比擬得了的,這是關鍵。
眼前這人,已經想起他的一個前世,也明白了那一世的的來龍去脈,卻不想還是有意外,哎,想他,還真是命苦呀~~~
他也知道,這老友雖然沒有多說什麼,但是他的神識一直鎖定著庭院那里的一切,只有稍微有點差錯,估計,這事情就鬧得大發了。
真是有些,那個死鴨子嘴硬呀,他還是不承認呀,情商低呀情商低~~~
~~~~
依靈進到廳堂來的時候,那兩人正好一局結束。
「師父,我回來了~~~」
兩人見到她進來,均有松了一口氣般的感覺,依靈沒有覺察到兩人的不同,小跑著到風昊天跟前,眉毛彎彎的笑著,小酒窩若隱若現,看到這人,才是真真的心安。
「怎麼還是慌慌張張的,越發沒規矩了。」風昊天淡淡的開口,眼楮停駐在跑到跟前的依靈身上,表情寧靜而致遠,眸子里噙著深邃幽遠的光芒,顯得清冽而莫測,讓人看不明白。
依靈快速的做了個鬼臉,吐吐丁香小舌,心像撥浪鼓一樣的「砰砰」亂跳起來,眼眸低垂,乖巧的偎到他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