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就你一個人留在這里？」
「爹爹們被韻兒和白欣拉去吃飯了，我和戈冉石頭剪刀布，我輸了便留下來陪伺候這兩個小魔頭。」
戈菡不樂意了，嗔怒的瞪了一眼喊冤的戈馨︰「瞧你這話說得，好像我們虐待你似的，宮人女乃爹們都在，還能使喚你是怎麼著？」
「這里我看著，你快去吃飯吧，去晚了你最愛的清蒸蝦可就被那兩個饞貓給吃光了。」
「呀，那姐姐你留下，我去了。」說完，提著裙擺一溜煙兒的跑走了。
看著弟弟歡快跑遠的身影，輕笑著搖搖頭︰「姐，戈馨戈冉原本多乖啊，現在被你喂的一個個都成了小饞貓，還變得越來越淘氣了。」
「這是能說明他們一直不堅定。小家伙都吃飽了？」
「嗯，吃飽了就睡，小豬一樣。」戈菡坐在床邊，晃著搖籃，嘴角噙著暖笑，溫柔的注視著里面天使般的兩張睡顏。
從懷中掏出一包東西，遞過去︰「你還沒吃吧，這是金聚樓早上才做出來的，現在都涼了，你先墊點兒。」
拆開油紙，熟悉的香味撲鼻而來，肚子里的饞蟲一下子就被勾勒出來︰「女乃黃酥。」
「我听景淵說你這幾日胃口不好，記得以前你喜歡吃這種點心，所以就帶了些，你先嘗嘗，要是對胃口，我再讓樓里做。」
吸了吸鼻涕，戈菡忍住在眼眶里翻滾的淚水︰「你記得我愛吃女乃黃酥，記得戈馨喜歡吃蒸蝦，姐姐，你這不是鐵了心的要把我感動哭嗎？」不跳字。
不自然的湊到搖籃旁，多余的幫孩子們掖掖被角以掩飾自己的尷尬:「不就是幾塊點心，至于這麼煽情嗎？」不跳字。
難得在這個無所不能的姐姐臉上看到別扭的表情，戈菡又是好笑又是感動，捧著點心不忍下肚。
看戈菡遲遲不肯下口，以為他在顧慮月子的禁忌︰「我問過了，你可以吃，這個東西下女乃。」
戈菡的臉從里到外紅得徹底，瞄一眼站在門口的宮人，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他知道姐姐一向大膽開放，可這種話怎麼能公然說出來，羞死他了。
「姐，你就不能含蓄點兒說。」
歪頭想了想︰「含蓄？那要怎麼說？」
怕姐姐再語出驚人，戈菡連忙阻止︰「小蝶醒了，姐，你去哄哄她。」看到她的注意力轉移到嚶嚶哭泣的寶寶身上，戈菡松了一口氣，拿起一塊酥塞進嘴巴里。
將啜泣的女兒抱在懷里，她並沒有睜開眼楮，像是做了什麼夢，一直不安的扭著頭，眼角還帶著閃閃的淚痕，小孩子的精神世界最為奇特，就連弗洛伊德花費半生都無法理解，更別說是我。
手掌有節奏的輕拍著，抱著她轉來轉去，怕凍著她，活動的區域只得局限于門口。
「小蝶乖，娘在這兒…」
听到熟悉的聲音，安全感回歸，小家伙沉沉的睡去，心疼的吻去掛在眼角的淚水，一直不舍得將她放下。
戈菡靜靜的注視著這一幕，她的姐姐真的是世界上最完美的人了，小蝶、莫惜和他都是幸運的人。拍拍小嘴蠕動的乖女兒，在心里默默念道，寶寶，以後要長成像姑姑這樣的人知道嗎？
小家伙在我懷里又睡了不到半個小時，吃飽喝足後便不安分起來，將她放進搖籃里跟景燁玩兒，這丫頭一腳差點兒沒把人家踹哭，無奈只好繼續把她把在懷里。不知道哪里又惹得她不開心，金寶寶脾氣一上來張嘴開始哭，她這一哭，把玩著鈴鐺的景寶寶也感染了，兩個小不點兒開始扯著嗓子嚎，偏偏還都是干打雷不下雨。
麻煩戈菡跟爹爹交代一下，抱著金繭蝶提前回了金府。出了房門，在金碧輝煌的皇宮里七拐八拐，小家伙突然停止了哭聲，瞪大眼楮，透過縫隙好奇的觀察著外面的世界。
又憐又氣的沖她皺了皺鼻頭:「你可真欠揍。」
「戈雅。」身後傳來熟悉的聲音，調整好臉上的表情，轉過身。
「莫丞相。」
听到我疏離的稱呼，老狐狸笑笑，並沒有異議。自上次交易後，兩人之間連那可憐的要命的關聯也斷了一干二淨。這是彼此間都心知肚明的。
「這是你跟莫惜的女兒？」
嗯了一聲，並沒有讓她們見面的打算，對我的孩子來說，有這麼一個外婆會是她這一輩子最大的污點，作為母親有責任幫她將這一污點抹去，干干淨淨，一絲痕跡都不留。
「呵呵，听聞你前些日子受了傷，本相公務繁忙，況且我想你並不樂意見到我，所以只是送了份禮品過去，你現在身體如何？」
「無礙，只不過是被小蟲咬了一口。只不過我這個人心眼小，瑕疵必報。知道我尊奉一生的格言是什麼？」
繞道莫老狐狸身邊，勾唇一笑，只是里面卻半分笑意難尋︰「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斬、草、除、根。」
「有些事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而有些人是絕對不能得罪的。」
「莫丞相，在下失陪，還有助你好運。」
轉身離開，留給她一個嘲弄的背影，低頭看看對我眨著眼楮的女兒，寶貝，你好乖。
莫威喘著粗氣，一張臉漲得發紅，陰霾的盯著那個瀟灑張揚的背影，眸中綠光一閃，一支毒鏢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直沖目標。
還未近身卻被半路閃出的一個黑影攔截，莫威表情像是見了鬼一般，感覺到從那尊黑影身上散發的死亡氣息，驚駭的向後踉蹌退去。
「蒼，生氣傷身。」
鏘的一聲，毒鏢深陷牆壁，緊貼莫威臉側，她甚至能感受到上面散發出的劇毒的腐氣，白著臉，哆嗦的張開眼楮，除了金戈雅漸行漸遠的身影，空無一物，好像剛剛那個黑影是她的幻覺一般。
驚魂未定的撫著心髒，不，剛剛那仿佛來自地獄的幾乎要將她生吞活剝的黑暗氣息絕不是她的錯覺。
「莫相，你太沖動了。」
拐角處走來一個黃色的身影。
「太女殿下，剛剛…」
「是狼影，莫相，你該回去燒柱高香，能從狼影手中活下來的，你是第一個。不過，金戈雅，為什麼要救你？」
種種疑惑在心，太女轉頭看看幾乎全部嵌入牆壁中的毒鏢︰「將這里處理干淨，我不希望再有類似的事情發生。」
莫威獨自一人倚在牆壁上，金戈雅說的對，她，惹到了不該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