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沒想好怎麼跟人交代之前你最好少出門,有事要出去就翻牆,盡量別在人前露面兒,吃的我會吩咐人送到你房里,不過我想,放著外面的花花世界不去揮霍你若是能乖乖待在府里才是滑天下之大稽…」
賢親王府,景色秀麗的路邊風景加之陽光燦爛的好天氣,兩個俊朗不凡的人本應組成一幅美妙的風景畫,可是,再美的風景也經不住某人將近一個小時的絮叨,真的有夠破壞氣氛的。
晉楠識相的跟在好姐姐的身後保持沉默,掏掏快生老繭的耳朵,惋惜的一聲長嘆,她那個整天面無表情、寡言少語的姐姐哪里去了,為什麼才短短五年,就搖身一變成了大媽?時間真是一種可怕的東西,她本以為歲月也會拿這個無所不能的人無可奈何,熟料終究還是在她身上留下了痕跡,倒不是說樣貌上的,不管再過多少年金戈雅那張臉還是擁有足以迷惑眾生的能力,只不過行為上越來越有大媽範兒了。
哎,多好一社會精英,就這麼敗在時間的摧殘之下,真是物是人非事事休,未語淚先流
眼看好姐姐滔滔不絕,興致漸漸高漲,大有教育到天黑的趨勢,晉楠慌了,趕忙上前阻止︰「說的跟我多見不得人似的,好姐姐,您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只管忙你自己的,我知道自己的身份,該謹慎的事一定會安排的妥妥帖帖,你這般絮絮叨叨的,恐怕會更引人注目。」
停下腳步回頭看看信誓旦旦的晉楠,滿眼的不信任,這廝就是一禍害,若不看得緊一些讓朝中那些老東西抓到了把柄到時候我、晉楠、景淵都會有麻煩。
「記住你說過的話,還有,你最最好現在就開始祈禱,千萬別踫到我爹爹,否則…」
「雅兒。」話音未落,熟悉的聲音從背後傳來,郁悶的閉上眼楮,不會吧,點兒不會背到如此地步吧?可晉楠眼中一閃而過的慌亂和那接連而來的問句都正式了一個事實,我就是這麼點兒背。我就說一遇到晉楠這廝鐵定就沒好事兒,這下好了,怕什麼來什麼。爹爹一向很少出後院,更別提來到接近大門口的路上,偏偏在這個時候,你說邪乎不邪乎?
「不是只是進宮去接小蝶,我孫女都回來好一陣子了,你怎麼現在才露面?」
朝晉楠丟去一個你看著辦的眼神,調整好表情回轉過身,身體盡量將後面的晉楠遮擋住,破天荒的挽著爹爹的手臂牽引著他向大堂走去。
「您怎麼到這來了,還有飯嗎,我都餓得前胸貼後背了,一想起爹爹做的辣炒雞塊就口水直流,您受累為女兒下一回廚房如何?」
被女兒八百年還不見一回的撒嬌所取悅,白氏臉上笑顏如花,寶貝女兒想吃他親手做的東西他求之不得怎麼會說一個不字,嗔怒的拍拍女兒的手臂︰「都這麼大了,怎麼還纏著爹爹撒嬌,也不怕人笑話。」然後,目光隨意一轉,一抹月白湊巧進入視線︰「戈雅,這位是你朋友?」
「嗯?」不解的瞪大眼楮,疑惑的回頭一看,臉上天真無邪的笑容頃刻間崩潰,太陽穴猛地一突突,丫的,這家伙怎麼還在?創造了這麼好一個時機都不知道溜,晉楠這廝到底按的什麼狼心狗肺,感情我這段時間一直在演猴戲給她看。
沒料到前面聊的正酣的兩人會突然回頭,晉楠臉上的戲謔來不及收回就那麼赤luo果的定格在那里,赤luo果的何止是欠扁的表情,還有她那張一覽無余的俊臉。觸及到那道恨不得將她撕吃了的視線,晉楠忙低下頭,懊惱的咬咬嘴唇,糟了,得瑟出事來了。
「這是,小楠?真的是小楠」瞅著眼熟,白氏上前兩步仔細觀察,這孩子不就是那個他原以為會與他女兒有一段良緣的小楠嗎?想當初,他對這個孩子可是極滿意的,只是在他打定主意為兩人牽紅線之時,這孩子便悄無聲息的離開了,惹得他惋惜了好一陣子。時隔五年如今再次相見,白氏心里別提多開心了,一把握住晉楠的手,上下打量,完全將剛剛還心肝寶貝的親女兒拋諸腦後,這孩子還是這麼漂亮,只是不知道成家了沒有。
「小楠啊,你這孩子,五年的時間都不知道過來看看伯父,連一封書信都沒有,枉我這麼疼你。」
「我…」
「好了好了,只不過是開個玩笑,這麼緊張作甚,來來,進屋里坐坐,咱們這麼多年沒見伯父可有很多話要對你說。」被伯父突如其來的熱情弄得暈頭轉向,等她回過神來的時候,自己已經被半拖著進了後院兒。
「這怎麼又穿上女裝了,你這孩子也太謹慎了,來到黎昕有我們金家在,用不著如此防範。」
「我…」
「你餓不餓,我吩咐廚房做一些小菜,你跟戈雅湊合著吃一些。」
晉楠轉過頭,欲哭無淚,對後面冷著臉的好姐姐頻頻發射求救信號,無奈人家就是不理。嘖,五年時間變話嘮的可不僅僅是金戈雅一個人,這家人還讓不讓人說話了。
直到進入房間坐定,晉楠才逮住開口的機會,拉住忙里忙外,熱情空前高漲的白氏︰「伯父,我不是小楠。」
「……
哎,你這孩子還是這麼愛開玩笑,我雖然年紀大了,可視力和記憶力還是好的,伯父怎麼可能記不清你。」一個差點兒進了他金家門的男人,說實話這個想法在再次見到小楠之後又不可抑制的涌了出來,只要這孩子尚未成家,那就是緣分未盡,那他家女兒就還有機會,嘖嘖,瞧瞧這女才郎貌的,真真的天生一對。
「伯父,小生說的都是實話,我是小楠的姐姐,正宗的女兒身,我和小楠是龍鳳雙胞,也怪不得您分不清楚。」對上白氏疑惑的目光,晉楠哭笑不得的舉起右手︰「在下說的句句屬實,不信您問戈雅。」
接到爹爹復雜的眼神,我昧著良心點了點頭,那一瞬間頭如千斤重,真瞎呀不過,爹爹好像信了…
是嗎?白氏不死心的圍著晉楠轉來轉去試圖找到蛛絲馬跡,小楠有個雙胞胎姐姐?他可從未從小楠或是戈雅口中听過,不過,這兩個人完全沒有必要騙他,最終,長嘆一聲,死了心。
挫敗的坐在椅子上,聲音有氣無力︰「你們長得簡直一模一樣,你叫什麼名字?」
「額,伯父喚在下小晉即可。」小楠、小晉,晉楠兩個字算是湊齊了。
「小楠呢,怎麼沒跟你一起過來,他成親了沒有?」
「家第已于四年前成親,如今已育有一子一女。既然嫁了人自然不能再跟著我出遠門更何況家里還牽絆著兩個孩子,他倒是經常跟我提及您,說在他來景期間您對他的諸多照顧如同親爹爹一般。」
白氏臉上總算是現出了一抹笑意,算著孩子有良心,罷了罷了,只能怪那孩子與戈雅有緣無份。
將爹爹跌宕起伏的情緒看在眼里,他心中的想法我怎麼會不知,直到現在爹爹人就沒有打消為我納側的念頭,只不過礙于我態度堅決,這麼些年來也沒有再提及,這次導火索冒了出來,他心中的火苗也竄了出來,只可惜,好夢再次落空,我都忍不住為爹爹喊累——
瀏覽著手中長長的賬單,眼前一陣發黑,不用懷疑如此揮霍無度、極致拜金的除了整日不務正業的晉楠還會有誰,丫我都懶得提起她,感情不是她自己的錢,可勁兒造啊、敗壞啊,典型的小市民,真懷疑這種人如何能鎮的住晉國的萬里江山。唯一值得慶幸的是這廝只是揮霍無度並沒有徒生是非,甚至景淵那里都沒有收到消息,不是我告訴她,只是這兩人的關系我不說你們也知道,簡直是水火不容,一見面就互相找茬,我怕她們在當眾鬧起來,做出什麼有違國體的事,貽笑大方,為了謹慎起見還是瞞著比較好。這個蛀蟲我只能暫且供著,權當破財消災了。
吱呀一聲,說曹操曹操到,一個不太討喜的身影擋在面前,抬起頭便對上那張嬉皮笑臉的臉︰「呦,這都半夜了,您還忙著呢?」
將手中的賬單明明白白的擺在桌面上,微微一笑︰「您不是也一樣?」
晉楠眼楮眨也不眨,將桌子上赤luo果的罪證直接忽視,得寸進尺的一壓上︰「嘿,我听說你跟你們家那口子正鬧別扭呢,是不是被趕出來了,沒關系,咱姐倆好,我那地方寬敞收留你了。」
點點頭,ok!我承認,這兩天再跟莫惜鬧別扭,要不然也不會大半夜還在書房加班,不過絕不是像晉楠所說被趕了出來,我們只是就孩子的教育問題產生了一些分歧,彼此之間需要冷靜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