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大白天在臥室里看到自己的夫君,竟荒謬的感到了意外。多虧韻兒笨的堪比腳趾頭的手工,莫惜每天可謂是日出而作日入還未息,整日跟幾個弟弟待在一起,別說是我,就算是一向得寵的金小蝶也很難插入他們的陣營,只得每日不厭其煩的入宮陪燁兒玩一些她最不齒的弱智游戲。
「五王爺前來拜訪,和爹爹、韻兒在房間里不知道說些什麼,我們待在那里多礙事,便先且回來了。」
星?哼,還算那家伙識相,我還以為直到韻兒出嫁之日前都不會在金府範圍內見到她。也算是有膽識了,她在我手下混日子時沒少往金府跑,跟府中眾人關系出乎意料的好,時隔六年再以全新的身份去面對他人的質疑確實需要很好的心理承受能力,搞不好連門都很難進去。爹爹那人表面上對所有事都不關心可該知道的不該知道的都清楚,還記得當初我尥明星身份的那一刻,爹爹眼底一閃而過的陰霾,想必對那家伙額印象已經大打折扣,雖然和韻兒的婚事已是板上釘釘的事,估計還是要在我家老爹爹那里吃不少苦對,對此我是樂見其成的。
「小蝶呢?」四處瞅瞅,往日最愛黏在自己身邊的小丫頭此時倒是不見了人影。
嘖,時隔幾日,咱們的莫惜公子終于想起了被他忽略多時的寶貝女兒,懶洋洋的將手臂枕在腦後,一副滿不在意的模樣︰「應該是進宮陪景燁玩捉迷藏去了吧。」
懷疑的皺皺眉,莫惜哭笑不得︰「這孩子何時愛上這樣的游戲了?」平時只要看到別的小孩子玩些捉迷藏或是其他的游戲,他女兒總會糾結著一張笑臉,滿眼的不屑,冷哼一聲幼稚,然後背著手離開,完全的小大人模樣。他還為此隱隱擔憂過,想著自己的女兒何時才能像正常的六歲小孩子。難不成這孩子今日開始轉性了?困惑的眨眨眼,扭過頭看向自己的妻主尋求正解。
面對夫君的求知的眼神,無辜的搖搖頭︰「我也不清楚。這孩子最近一直有些不大對勁,整日悲天憫人的,說什麼沒人關心,感覺不到家庭溫暖了,怕自己在這麼下去會產生心理陰影干脆找些別的東西緩沖一下,現在想想,連一向鄙視的東西都嘗試了,這孩子得糾結成什麼樣兒啊?」
「嘖,也怪我這個做母親的平日里與孩子交流不夠,這孩子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反常的來著?哦,就從他最愛的爹爹全身心投入到某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之時開始,例如一些嫁妝、嫁衣…」
莫惜總算明白了事情的原委,搞半天是某人不甘被忽視,委屈了。呵呵,糾結的到底是女兒還是不懂事的娘親。爹爹說的對,女人啊,無論年紀幾何,外表看起來有多穩重,小孩子心性是泯滅不掉的。所以有很多時候要把她們當做孩子來哄才是。以前倒是還不明顯,尤其是金小蝶出生後的這幾年,他越來越覺得自己身邊帶了兩個孩子。
嘆息一聲來到妻主身邊,伸出縴細的手指在她太陽穴旁輕輕按摩,兩人的相處方式真的變了很多,若是以前,在他的脾氣被這個女人寵出來之後,他們說不定會因此拌嘴或是冷戰幾日,然後他會變焦急便期待妻主前來道歉,如今,已經了解了父親話中的真諦,權當是小孩子鬧脾氣,哄哄就好。妻主對他如此表現甚是滿意,貌似是愛上了這種游戲,弄得他一度哭笑不得。今日也不例外,明顯看到當自己的手搭上她肌膚的那一刻,妻主嘴角挑起的滿足的笑意,這樣就開心了嗎?簡直比金小蝶好要幼稚。
「送親隊伍的人選確定了嗎?」。經驗豐富的莫惜自然而然的轉移了話題。
心滿意足的享受著夫君的按摩,舒服的嗯了一聲︰「日月辰加上金炎、薛林,李彥就留在京城。」
「只你們幾個會不會少了些?」
「不少了,還要帶上狼影,又不是去打仗,我們幾個就夠了。」
想起什麼,猛的坐起身來︰「到時候你也跟著一起去…」
莫惜不可置信的指了指自己︰「我?你開什麼玩笑,哪家的送親隊伍中會有男子。我听說弘國對于習俗特別敏感,莫要為了我引起不必要的紛爭。」因為妻主他已經做了很多不合禮俗的事情了,此次關乎韻兒的終身幸福,可不能再讓妻主由著性子來。
知道他的顧慮,安慰的拍拍莫惜的手︰「放心,我自有安排,白欣若是舍得了他家那一大一小,也讓他一起去,一路上也能給韻兒解解悶,對于還得在弘國多待幾日,人生地不熟的,有些事也不是我們女人估計的了的,還是帶上你們方便一些。大不了你們男扮女裝,反正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在家里悶了這麼長時間,你難道不想去外面玩玩,還是公費出國旅游,不好好把握這個機會才是傻瓜。」
莫惜確實被妻主的巧舌如簧說的動了心,他的性子可靜可動,要不然也不會六年如一日的在家相妻教女,可可他無疑也是同一般人一樣,喜愛縱情于山水,听聞弘國那里景色秀麗,尤以山水聞名天下,他早就想過去看看了,只是苦于沒有機會,自己也不能因為一己私欲就想妻主提出無理要求,如今有了機會,心中隱藏許久的期盼又重新燃起……
勾了勾唇角,我已是勝券在握,干脆再拋下一枚重磅炸彈,湊近他耳邊低語︰「況且,我這次去就不打算回來了,你若不跟著去,我們夫妻豈不是要兩地分居。」
「什,什麼?」莫惜猛地扭過頭,若不是我及時後撤,可就出了事故。莫惜似乎被我炮彈式的宣言震住,過了許久確信我不是說說而已,也同樣壓低聲音︰「陛下準了?還有,娘親和爹爹知不知道。」
無所謂的點點頭,又搖搖頭︰「娘親是知道的,爹爹就交給娘負責。至于景淵那里,我本來就打算離朝出走,讓她知道能走得了才怪?噓,我們這次行動實屬一級機密,只有你我知道,萬不能告訴其他人。」
莫惜愣愣的點點頭,模樣可愛至極︰「皇上要是知道了,豈不是要大發雷霆,萬一要是怪罪給金家可怎麼辦?」
一拍桌子︰「她敢放心,那家伙心里清楚早晚都得有這麼一天,咱們的皇上精明著呢,不止不會公然討伐反而會幫著我們找個冠冕堂皇的理由。她也就頂多私下里找找,不過,如果能讓她發現蛛絲馬跡我也就不叫金戈雅了。」
「放心,一切我都安排妥當,我們就自私一回,出去玩玩,等玩夠了就回來。你想想妻主我這麼些年是怎麼過的,每日晨昏定省,起的比雞早睡得比狗晚,干的比牛多,在這麼下去我怕自己英年早逝。」見莫惜還有所估顧忌的模樣,我適時打出苦情牌,知道這一招對他絕對有用。
果然,聞言莫惜急忙捂著我的嘴︰「別說這麼不吉利的話,一切听你安排就是。」
听妻主訴苦,莫惜心里急不是滋味兒,雖然知道這其中不乏夸大的成分,可她說的的確都是事實。這麼多年來妻主的辛苦他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妻主在很多人心中都是神一般的存在,可他清楚的自己的妻主也只不過是尋常人而已,她所期盼的不過跟尋常人一樣,只不過身處的位置注定她肩上不可推卸的責任。每當看到妻主連飯都顧不得上吃的四處奔波,每當看到她疲憊的揉著額頭,他心中便止不住的疼,怨恨自己為何不能幫她分擔一二,也曾不止一次的在心中暗罵朝中那些無能的大臣甚至是皇上,為何要讓自己妻主如此辛苦。此刻,听到妻主的潛逃計劃,雖然理智上知道這是不對的,不過心中卻暗暗松了口氣,這不就是他一早期盼的。只要是妻主想做的,天涯海角他都會陪著。
「那小蝶怎麼辦?」
「她現在正是各方面養成的階段,當然不能跟著一起去。也是時候讓她學會獨立了,總不能一輩子這樣依賴我們。」
听到我要將女兒放在家里,莫惜果然眉頭緊皺,我就知道,在這個計劃中,景淵、長輩們都不是最主要的障礙,金小蝶才是阻礙她爹娘比翼一起飛的最大絆腳石,若是其他我還是信心十足的,但是金小蝶,我還真沒十成的把握能穩贏。
緊張兮兮的盯著沉思中的莫惜,他此刻仿佛正在天人交戰,眉頭緊鎖一臉的為難。忍不住在心中暗暗祈禱︰神啊,耶穌啊,聖母瑪利亞,拜托了。
仿佛是下了很大的決心,莫惜盯著妻主的眼楮,重重的點點頭︰「好,我听你的。你說怎麼辦就怎麼辦,你去哪里我就跟到哪里?小蝶,暫且就放在家里,不過等以後有機會了,一定要接女兒過去。」
嘴巴就在一瞬間咧到了耳朵根兒上拍著胸脯保證︰「那是自然。」喜形于色的一把抱著莫惜,轉了幾圈。金小蝶終于被我KO了。
門被大力的推開, 當一聲︰「我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