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有見過你師祖凌霄道人?」那女子隨意點點頭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也把自己的殺氣和威壓收斂了不少。不然的話在這樣強度的威壓下,程峰會撐得有些累的。
程峰畢恭畢敬道,「晚輩未曾見過。」這也是他的遺憾。
說起他的師尊凌雲道人,還是他偶然在某個海域游歷時遇到的,當時兩人都在追趕一只高階海獸,就這樣相識,師尊看他年紀輕輕但是根骨奇佳,脾氣又很對他的胃口,于是起了收徒之心。而程峰那時候修為也不甚高,在海外的散修之間本就少有來往,想要得到誰的指點更是難上加難,難得有這麼一個高手願意指點自己,程峰哪有拒絕的道理。
于是自那以後程峰一直在師尊的洞府中跟隨他修煉。師祖的大名他只听師尊提過,但是卻沒有見過。師尊說他也已經很久沒有見過師祖了,也許是飛升了,也許是渡劫失敗湮滅了,誰知道呢?
不過程峰還清楚的記得,師尊提起師祖時候那種發自內心的尊崇,對于師祖的本領更是崇拜得無以復加,還稱自己根本連師祖的皮毛也沒有模到。
當時程峰就很咋舌,師尊那時候都已經有快一腳跨入大乘修為了,他卻說自己還沒有模到師尊的皮毛,呢嘛師祖該厲害成什麼樣子?也就是因為師尊這麼高的評價,讓程峰對師祖的好奇心更加強烈。
「說起來,我和那家伙也已有幾千年沒有見過了,也不知道他還活著沒」那女修說出的話簡直就是驚世駭俗。幾千年?一個人能活幾千年麼?那她的修為該達到地仙的地步了吧?
所謂地仙,就是那種已經到達了渡劫的時候,但是卻一直壓制自己體內的靈力以讓天劫不要降臨的高階修士。他們除了沒有飛升仙界之外,實力和真正的仙人已然不相上下。
只不過這也是有條件的,他們既然不想招來天劫,那就不能動用超出這人間規則之內的招數,否則那時候天劫就會自動降臨。所以雖然地仙很厲害,但是他們輕易不會出重手。
女修的話讓程峰不知道該怎麼接下去。好在她似乎也沒打算要程峰接自己的話,她只不過短暫的閃神了一下,然後就對程峰道,「你要找的,是一個結丹後期修為,純陰體質的女子吧?。」
程峰心下一喜,連忙道,「正是,不知她現下在何處?」說完猶豫了一下又道,「實不相瞞,她乃晚輩的妻子。」
這句話說出來,別說女修用有些奇異的目光打量著他,就連他自己都有些不敢相信。我就這麼不希望她出事麼?居然連這樣的借口也用上了,是希望這位前輩看在故人之後的面子上不要為難于她?他一時間心緒起伏,居然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緒了。
「噢?看來她還真是福緣深厚,能與同是純陽之體的你成雙修好事。只不過我看她似乎還是完璧之身啊」女修眼神何等老辣,一語中的。
她說得很自然,可是程峰听了卻感覺從臉上一直燒到脖子,他吞吞吐吐道︰「我們,晚輩與她剛成親沒幾天。」
女修眼中異色更甚,「修真之人還講究這個?」她一擺手,「別用那種眼神看著我,我並沒有對你那小嬌妻怎樣,她現在好的不得了。」
這樣的前輩高人是不會騙人的,程峰一下子就覺得放心了。
雲瑤現在好的不得了?那才有鬼
她已經快被那群瘋狂的兔子逼瘋了。不論她用盡了各種手段,那些兔子似乎永遠殺不完。不過也不能說她現在沒有一點好處,她唯一得到的好處就是,她悟出了之前神秘女子說的「體術」,就是在密室中自己被強迫做的那些各種動作。
正是那些動作,讓她在靈力耗完之後不至于被這群兔子給肢解了,而且時不時的她還能徒手弄死幾只兔子。要知道,這些兔子的防御其實真的太弱了,和普通兔子沒兩樣。只是它們太敏捷了,而且又能吐出風刃,所以真正對付起來當然不輕松。
雲瑤身上現在已經是傷痕累累了,就算她再靈活,她也靈活不過上百只到處亂竄的兔子啊
不過慢慢的,她已經有所發現了。這群兔子中間,隱藏著一只特別的兔子。它和其它兔子的唯一區別就是它雪白的額頭有一小撮銀色的毛,不仔細看還真分辨不出來。而且它不像其它兔子,它是不攻擊的。
但是雲瑤觀察了很久也發現了,一旦自己殺死的兔子超過了一定數額,他身邊就會憑空又冒出些兔子來補上。這也就是自己殺來殺去兔子卻還是那麼多的原因。
她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把那兔王殺了,否則她殺再多小嘍也沒有用。可是那兔王被幾十只兔子重重包圍著,保護得很嚴密,她要怎麼靠近?
正想著,一時不查一個風刃朝自己臉頰呼嘯而來,她險而又險的避開了,但是那風刃還是擦著邊了,自己頭上的帽子早不知道掉哪了,這一下臉上的面具居然被這個風刃給劃成了兩半掉落下來。
「靠,帝天你個制造假冒偽劣產品的家伙」雲瑤哇哇叫著狼狽無比的左躲右閃。但是她也不是毫無目的的在躲,她在利用地形,利用那些橫七豎八的石塊給她作掩護,一絲絲的在接近那兔王。
她相信,自己總能找到機會弄死它的,否則被弄死的就是自己。她已經明顯感覺到自己的腳下動作越來越遲滯了,這是體力透支了的原因,她已經別無選擇,只能拼命一搏了。
「前輩,不知晚輩能否去看看晚輩的呃妻子?」
在這里坐著已經有一個時辰了,這女修卻沒有一丁點想要帶自己去見雲瑤的意思。饒是她親口說雲瑤現在很好,程峰心中也不由焦急起來了。
女修狹長的眼眯了起來,這個動作讓她的眼楮直接變得更小了,但是卻沒有顯得滑稽,反而讓程峰的心一陣緊縮。總感覺她的雙眼中透著冷光。
「既然小朋友這麼迫不及待,我就帶你去看看她也無妨。」
沒有想到女修這麼好說話,程峰大喜,連忙站起來行禮道︰「那真是有勞前輩了。」
女修輕描淡寫的瞥了他一眼道︰「你也別前輩前輩了,說起來你也可以叫我一聲玄妙師叔祖」
程峰一愣,隨即心中狂喜,連忙改口道︰「弟子見過師叔祖。」
這叫玄妙的女修這樣一句話,無異于把程峰和自己的關系拉近了,也無形中表明了她不會與他們為難的意思,這怎能不叫程峰欣喜。而且這平白冒出的師叔祖修為之高他根本看不透,若是能得到她的指點的話,對自己那更是有百利而無一害啊,不對,應該說是求也求不來的。
任何一個修真者,對于實力的追求都是一樣的狂熱。程峰當然也不例外。他到達瓶頸期已經很久了,就是想了各種辦法都無法突破,所以最後異想天開跑去體驗凡人生活,其實這也是想要尋求突破瓶頸所想出的一個辦法。
現在有了這個厲害的師叔祖,也許對于自己突破瓶頸她會有所指點,這簡直就是撞了大運了。
要知道,修士之間互相很是防備,人人敝帚自珍,要不是嫡傳弟子,誰會教你一招半式,連提點一下也吝嗇的。
這個從天而降的「餡餅」明顯把程峰砸暈了。
他因為高興氣息的變化怎能瞞得過玄妙,她輕嘲的一笑直言不諱道,「凌霄的徒孫怎能如此不濟?這麼點事情就失了分寸節制,怎能修成大道?」
程峰也知道自己太忘形了。修真之人大都心智堅定,息怒都不行于色,不會大喜大悲,像他這樣確實是丟臉了。他臉上一熱連忙低頭道︰「師叔祖說的是,是弟子忘形了。」
玄妙看他態度誠懇,贊賞的點點頭道︰「隨我來吧,去見見你的小娘子進展如何了。」說著往殿外走去。
「進展如何?」程峰心中一突,擔憂之色浮上眼角,但是他還是忍住了想要開口詢問的沖動隨著玄妙一同走了出去。
玄妙領著他一路來到了一間看起來毫不起眼的廂房前道︰「進來吧」說著推開了廂房門率先走了進去。
雖然還沒走進去,但是程峰的靈識還是感應到了,雲瑤並沒有在里面啊。師叔祖是何用意?他心中疑惑但是還是隨著玄妙踏進了廂房。
房中什麼也沒有,只有正中間有一個石桌,而在石桌上,卻有一塊臉盆大的碧玉一般的東西。程峰雖然不知道那是什麼,但是從那上面傳出了驚人的靈氣卻讓他暗自心驚。
這是個什麼東西?居然散發出如此濃厚的靈氣來?
很快,他的疑問就有了解答。只見玄妙來到那石桌前對著那碧玉一拂,碧玉上散發出一片柔和的綠光,然後程峰就看見上面印出了雲瑤的影像。
原來,是這樣的用途
只是當他看清雲瑤的處境時,一顆心卻猛然的揪在了一起。